第五百四十六章 帝心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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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下去吧，不许任何人靠近。”莫言直接招呼狱长出来，而他则是像樽门神似得，守在牢房门口。

哐啷的声音，那是牢门落锁的响动，似乎是有人来了。牢房内光线昏暗，借着油灯豆大的光源，彦望抬头勉强看清了来人。从耳城押送进京，他便被关押在此处，没有用刑，没有审问，只是限制了他的自由，让他很难跟外界通消息。

“你还是不打算说清楚吗？”东方流云踱步至彦望身边，居高临下问道。

“说什么？”彦望那张英气的脸早就胡子拉渣，可是他在帝王面前，气势上丝毫都没有逊色，淡定地反问道。

镇国大将军已经联合了朝上所有的势力，包括百里家族也加入了对抗的行列。东方流云从登基的那日起，就致力于拔出天传国的朋党勾结，所谓“擒贼先擒王”，他选择直接拿定国侯府和镇国将军府的开刀，若是成了，便是一劳永逸的事情。

“当日，跟你一起进大漠的人到底是谁？”东方流云并没有因为彦望的无礼而气恼，不甘心地追问道。

“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彦望知道无忧不愿意回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说出真相，就算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誓死守护。

“你尝过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感觉吗？”东方流云早就料到彦望是不会讲的，自问自答道：“朕尝过。”

大婚那日，他怀揣着惴惴步入寝殿，红烛摇曳，她娇艳地像一朵盛放的鲜花。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又害怕会惊动她的美好，于是乎他就是怀着这样复杂忐忑的心情，缓缓地解开了心爱女子的红头巾。

宫中的喜娘嬷嬷高唱着吉祥如意的曲调，举杯邀月，同饮交杯酒，从此举案齐眉，共享人世繁华。东方流云总觉得一切都太不真实，幸福来得突然，让他措手不及。只是，当两人的手臂交叉的刹那，她娇羞地垂头的瞬间，东方流云只觉得幸福感骤然崩塌，心就像是被锋利的刀子，生生划开口子，痛彻心扉。

早在婚礼仪式结束，新娘子安分守己地任由旁人指引回房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得不大妥当。只是，当时整个人都沉浸在喜悦中，东方流云并未深思。他始终都坚定认为心爱的女子，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无论是她的坏脾气，还是她的各种刁难，东方流云都会无限地包容，因为她是他此生挚爱。为了无忧，他遣散后院所有的女眷，只为给心爱的女子腾出一片净土，让她能够一生快乐，无忧无虑地将后宫当成自己的家，尽情地放肆。

“皇上跟臣说这些做什么？”彦望将身体往后靠，故作放肆道。

不过，东方流云的话匣子好像是打开了，他并没介意彦望的无理，就像是数月来憋闷的情绪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径自道：“其实，你不说朕也能猜出来。”

语毕，他棱角分明的眼眸中划过犀利的精光，继续道：“半个月之内，她若是不出现，你就得死。莫言已经将消息放出去了，就算她在天涯海角，只要她是这个时代的人，就一定能够收到消息。”

“东方流云，你卑鄙！”从来都是循规蹈矩，可是到彦望听了这番话后，整个人再也无法安定，气急败坏地从地上起身，怒吼道。

莫言都在牢房外头，听到里头动静越来越大，忍住进去的冲动，高声道：“皇上！你没事吧？”

“守在外头！”东方流云不想任何人打扰他们之间的谈话，厉声道。

狱长竖着耳朵，随时候命，上次他只是在皇上面前露个脸，没想到就从狱卒升到了狱长，要是这次他能够有幸再立功，说不定又能升官发财了。他心里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嘴角忍不住扯了几下。

“老大，你想什么呢？”手下的跟班点头哈腰，讨好地问道。

“滚！别在这里碍眼，万一惹得皇上不高兴了，小心……”说着，他抬手朝着自己作了抹脖子的动作，眼神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手下见了，连屁都不敢再放，赶紧夹着尾巴做人，小心翼翼地跟在狱长的身边，等候指示。狱长冲着他翻了个白眼，在心中暗骂蠢货，便也懒得理会。

辱骂皇上，这可是要掉脑袋，诛九族的大罪。莫言人在外头，可是耳力过人，自然很清楚地捕捉到了主子跟彦将军的谈话内容，不禁在心底替彦望捏了把汗。

“朕卑鄙？哈哈哈……”东方流云冷笑道：“彦望你欺瞒朕，不肯说无忧的下落，到底是何居心？”

“无忧已经家给你当皇后了，皇上这话问得可笑！”

“是吗？长乐宫里的那个贱人，想必已经快被逼疯了吧？”刚毅的脸上掠过冷冽的神情，东方流云眸色微沉，语气中带着厌恶道。疯了？林丞相的女儿真的疯了吗？彦望心中有疑惑，可是面上却没有表现过多，故作镇定开口：“皇后……”“彦望别再转移朕的注意力。长乐宫的那位正牌嫡女，朕早就认清了她的真面目！她不配占着本该属于无忧的位置！”东方流云撩开衣摆，放下帝王的架势，直接坐到了彦望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