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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逗俺?”

“抽一口?”

“上瘾!”

“赌一把?”

“没子儿。”

“捅一下?”

“俺早忘了。你花钱哪?”

“哈哈,老花子也骚杆儿?俺请你。”

“那行吗?俺没带扁担,怕掉进去?”

“俺捞你!”

“富裕思****,俺有那钱还买两张纸给俺娘烧烧呢?她在那边儿也不富裕,做梦老哭着,还伸手管俺要钱呢?”

“一块大洋,拿好!”

“这太多了,烧俺手啊!”

“这是酬劳。”

“做买卖了。”

“买卖不成仁义在,给你娘买两张纸烧吧!老花子,待会儿,你给俺叫辆拉脚的车,停在道边儿,等着。”

老叫花子泪花打转的哆嗦双手捧着接了钱。

吉增推开虚掩的门,“吱嘎”门一响,就从门旁小屋里跑出两个身着皂服的彪形大汉,横着一脸肉,“小爷,抽、赌、嫖,哪口?”吉增懂行事儿的塞了一张吉帖,“邓大少爷是玩哪口呀?”一汉子说:“他,刚来一会儿,常客。哪口都好!你面生,认识啊?”吉增哈哈两嗓子,“哥们!西街来的。”汉子说:“西街?”吉增曲曲双腿两手扒扒着,“邓老爷,不这样了吗?”汉子说:“啊啊!”吉增一抱拳,“受人指使,见见邓大少爷。请吧!”汉子哈腰咧咧嘴伸手一让,“靠门一号烟榻。”汉子推开小院门拉开房门,“请!”一股大烟香味扑面而来,吉增筋筋鼻子,“好烟儿。抚远老草窝子那噶达的烟。”汉子让让,“小爷,伯乐,识货!”吉增说:“谢了!”汉子一嗓门,“伙计!一位爷,招呼着。”一个猴瘦的长挑儿伙计从一溜间壁的大炕地间跑来,“小爷,正好一号烟榻有空位。几个泡?”吉增瞅瞅灰土脸似的伙计,心说:不是大烟鬼也是叫大烟呛的,瞅啥脸色,“先来一个尝尝。”伙计撩起间璧门帘,吉增迈腿进去,眼珠子一扫视,瞪眼完果然眯噔眼的憋憋的细细品着大烟。好小子,冤家路窄,今儿老子不要你嘎拉哈也抠出你蛋黄?吉增想着躺下,伙计烧好烟泡,吉增熟练的抽上,“好烟哪!”吉增边抽烟边拿眼睛斜着瞪眼完,撩骚地搭讪,“哎好熟的人吗!”瞪眼完听了,大的那只眼没睁,睁开那小一点儿的眼睛,一定神,一大一小两眼睛全睁开了,曝爆的。大烟嘴从嘴里出溜下来,“你?”吉增笑笑,“怕啥呀?是俺。碰巧了今儿。”瞪眼完舍不得烟的赶紧吧哒两口定定神,又嘻哈,“我听说过,你也好这一口。”吉增说:“咱俩对撇子,都好这一口!”瞪眼完斜睨下吉增,“咱俩臭味相投。你家老大和老三就不得意。听说你还一样,跟咱差不啥,好拈花惹草,猪八戒拱地。哎,这后院就有,卖大炕的。抽一个大烟泡的钱,能玩两三次,便宜拉馊的。”吉增噁了声,“卖大炕那啥破玩意儿呀!俺不老回来,听说翠花楼那噶达姐儿们厉害,嘎嘎的。有个叫、叫啥的,啊大白梨。对对,大白梨!说是又白又胖乎,赶上杨贵妃了。咱们要去就去那地场。俺没去过,不认道?”瞪眼完嗤愣下眼睛,“那地场好姑娘多了去了,个顶个,都一掐直冒浆的水灵。大白梨算个啥,过口了。要尝尝,也将就。”吉增套着问:“大白梨,你睡过?”瞪眼完顺嘴一出溜,“睡过!还不只一次呢?”吉增装感兴趣地问:“咋样?说是真赶上那大白梨了?咬一口,水灵灵的。可俺又听说大白梨,最得意老口的老狗,扛口!不太搭稀咱这样的。嫌乎太嫩,水黄瓜似的。太脆,不艮揪,有这事儿吗?”瞪眼完嗤溜抻长脖子,“谁说的?你不知道,过去大白梨跟我爹最好了。如今他老灯台蹲了,谁逮谁稀罕,都想尝尝邓会长包养的姐儿有多好。其实吧,阳春白雪,盛名之下,就那个玩意儿,跟其他姐儿没啥两样儿?你要想玩,我倒可帮你打个茶围。”吉增说那好啊,“你家走背点儿,俺听说是你那如今是刘三虎压寨夫人的三妈家人告的?”瞪眼完说:“可以那么说吧!不过,我爹说,背后有人杵咕。这人是谁,不便和你说。你和他们不一样,虎个操的心粗,不懂!”吉增说:“俺一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操那酱汤心呢?哎,你个溜光水滑的公子哥,俺来那会儿都羡慕死了,你临了咋整个大麻子媳妇呢俺听说?”瞪眼完唉一声,“还说那个呢,那破家败的。二妈三妈都没保住,叫****白道擗巴的擗巴了。就我这样的,谁给呀?我爹倒是心宽啊,两老婆都叫好朋友剜了秧了。你能打你是能骂,惹得起哪个,不宽又咋整?只有往宽了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也算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两老婆就当西施在吴王夫差身边卧底,美人计吧!这不也借上力了,二妈正活动呢,还找过东洋人杉木。各有各的小算盘。杉木满口牙是呲了,啥时候呀?等我爹不过阴,还了阳,我像你,像你大哥,再说几房漂亮的,叫那帮瞧不起我的人瞅瞅,我还瞪眼不瞪眼完了?哎,你不像你大哥。你大哥不咋的。瞅着就叫我心慌。咱俩对撇子,唠嗑啊,你别当一回事儿?你那大哥是你亲大哥吗?我咋听说,不像那回事儿呢?”吉增一口烟喷在瞪眼完脸上,“俺和俺大哥一个娘奶长大的,咋就不是亲大哥了?你别听那长狗嘴的瞎嗤,他才猪日狗不是亲的呢?”瞪眼完寻思着说:“这就怪了,瞅你这么说,还真是亲的啊?麻猫这头猪,脑袋咋想的。有病,把我爹都哄骗了?哎,你说我冤不?就为这,我还挨土狗子那帮犊子好顿醢好顿砢碜,弄到马六子小号待了好几天。要不我二妈吹马六子耳朵根子,还不知啥**年月出来呢?”吉增说:“你也活该!谁叫你嘴欠了,造那谣干啥玩意儿呢?搁俺在家,俺也削你!要俺大哥是俺大舅和那老姑子生的,俺大舅还过继俺家老三又倒插门的干啥呀,那不瞎子戴眼镜,多一层?”瞪眼完嗤溜一声,“要说你脑子直呢,不打弯。这你就不懂了,那是你大舅怕黄县大白肉馅包子溻锅漏馅,玩的是障眼法,隐蔽真相,掩人耳目呗!”吉增立下眼珠子,“掩耳盗铃?别瞎扯了你,生孩子玩意儿放屁,你哪来的阴气?少俺大舅来咱黑龙镇上时,那老姑子还没来呢,咋勾搭呀?就勾搭上了,俺大哥都多大了,时候也不对呀?这不瞪眼说瞎话,瞎扒吗?”瞪眼完说可也是啊,“那要不是,那咋一哄声的,赶上狗撵一窝耗子了,吱吱的?”吉增放下烟枪,怒火中烧冲着瞪眼完说:“那还不是你那狗嘴嘚嘚的臭屁,还跟俺瞒好人呢?”瞪眼完嘿嘿冷笑两声,坐起来,晃着头,又叫伙计烧了两烟泡,“我请客今儿。伙计,才这位爷那个烟泡,也算在我的账上。你才这话可不哥们了啊?寡妇生孩子可不愿我,咱就垫垫腰拿块褯子,谁插的家伙你找谁去?”吉增说:“你不擂鼓助威,天能扯那么大窟窿?”瞪眼完美滋滋地笑笑,“那也是。你大舅道貌岸然的,是个伪君子,装啥装啊,缺大德了,咱爹最看不上他那出了?”吉增往正题上引,“哎,你手咋这么大方,请俺个大烟泡,哪来的钱,家都败了?啊啊,俺知道了,你最近手气不错,没少赢吧?”瞪眼完得意地鼓个大烟圈,嘿嘿两声,“家是败了,咱脑子没败,老天又瞅咱可怜,一个大金元宝就砸咱头上了。嗨,砸倒砸的挺舒服,咱就怕冤大头鼓大包?”吉增诱话说:“你个福相,坏心眼儿又多,咋弄的,教教俺?”瞪眼完抻悠好会儿说:“赌呗!合伙使上令子,没有不嬴的。那苏老五,不知你认识不?哎呀,愣啥愣啊,你大舅铺子里的柜头?小半年来的,咱就从他手里嬴了一千好几,这干啥去呀哥们?你说,这不抽吧,犯瘾!胯裆这熊玩意儿吧,就认生的舒服!咋整吧,咱又不会偷不会抢,少爷秧子,不想歪道行吗?其实这个赌吧,还有个目的性,麻子不叫麻子,坑人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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