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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四跟主人家进了屋,外屋冷嗖嗖的,屋里的娘们咧呱个大棉袄生完火,正拿菜刀砍大水缸里冻的冰茬子,往锅里舀水,“大嫂淘扰了。”那屋里的捋下掉下的头发,“没啥?大兄弟里屋坐,暖和。那炕梢有烟笸箩,个个儿弄着抽?”苏四进了里屋,火盆炭火殷红着,是很暖和,“老哥,我看你也是热心的实诚人,我有话想跟你商量商量?”主人家说:“商量啥呀,不就想借个宿嘛!咱没啥大本事,张罗个事儿啥的还行?”苏四坐下说:“你也瞅见了,我拉了三十多车的羊皮,这赶上打仗,火车也不通了,泥溜够子上炕,咋噗嗵,搁浅了。我想麻烦老哥,想先把这些皮子寄存在老乡家里,等消停了,再运走。啊,寄存不白寄存,我给钱。”主人家思量会儿说:“这事儿呀我看这么着。我先去给你串通串通,没准儿能成?你坐着,反正都猫冬,长夜头子,睡下也是瞎瞪眼儿望房扒,我这就去。”说完,主人家走了。苏四坐不住,走出里屋到外屋和女家唠嗑,“大嫂,这圩子人家都干啥的。”女家蹲着烧着火说:“我们这噶达都是庄户人。这四周都是漂筏甸子,个个儿在高岗开的黑荒地,也不交啥地租,打多多吃,打少少吃,年吃年用的,够嘎巴嘴的,也不用犯愁?天暖到上冻,没事儿捞点儿小虾儿摸点儿小鱼儿啥的,孩子们解解馋。一到冬,爷们们除了隔三岔五的下下套子,打个兔子抓抓野鸡啥的,剩下就蹲在家里嘎巴老婆喝点儿小酒,顶多的推推牌九,没啥大事儿?省城离咱这儿多近捭呀,我也懒得动弹,都没去过一趟。一化冻,咱这儿就出不去了,四周的烂泥塘,就都是水汪汪了。嫩江要一哭,咱这儿就淹得不行,全泡上了。这家里啥事儿,他爹腿勤,都地跑达,也显不着咱娘们出头?”苏四问:“大嫂,这圩子里有没有挑皮硌蛋,不走正流的啥人?”女家错错锅盖,看看水开了没有,“有!这样的人哪都有?潮不潮的,后背发湿。老郑家那三浪子,一天游手好闲,不学好。三十好几了,也混上个人,净扒茅楼趴窗户,你说也不嫌乎臭和寒碜?就这么的,咱个娘们烦死他了?你打又打不过,老骂也骂够了,就那么死皮赖脸的。他可没少挨爷们们揍。揍巴一顿能咋的,过后还是那个熊色,记吃不记打,跟狗似的。就他那熊色赖,可好使坏了,一肚子的嘎碎。那年,前院老李家,倒腾点儿小买卖,有俩小钱儿。三浪子从旁圩子找来和他一流子的人,下晚黑就给抢巴了。他那事儿太多了,我都不愿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苏四听后想,哎呀的这儿还有这号人呢?我寄存这么多皮子,这小子会不会使黑呀?如果那样,可就烂帮子坏菜了!哼,嘴苦抹蜜,腚臭拿纸揩,人都有其长也有其短,坏也有坏的用处,我拿住他,为我所用,不好吗?三浪子的最大毛病是没老婆,憋坏了。人没个娘们陪着,谁不闹心啊?驴呀马呀的,还打栏闹槽呢,何况一个大活人了?我要……
苏四问:“大嫂,你们这圩子有没有没出阁姑娘或小寡妇啥的?”女家说:“有啊!咋能没有呢?你想……”苏四看女家误会了,忙摆手说:“不不!”女家从破碗架子里绷出一摞子老瓷碗说:“老古家有个小寡妇,二十七、八岁的光景,人长的还算周正。爷们二十几岁得了场大病就死了。她一直守着。可寡妇门前是非多。有人说,她家一到晚上就闹鬼,净是爷们掐架声。我看哪,这是有人作醋,埋汰人!寡妇找个正儿八经的人家也不为过?一天守个油灯苦熬着,搁谁也受不了啊!大兄弟,你说是不这个理儿?”苏四一琢磨,这一大批皮子,没个贴己人看着,也不放心。这倒是桩好事儿,我和不给三浪子说个亲。一来收买住三浪子,他还能出去乱嘚嘚?我再叫他替我经管好这些皮子,他能不乖乖的尽心尽力?我呢,也能放心地回去送个信儿了。二来呢,也算积点儿德,做件好事儿。
苏四想到这儿,“大嫂,我看你和老哥都是热心肠的人,能不能这样儿。我这些皮子想存放在咱这儿,老哥去串联了,看能行。我想做件善事儿,积点儿德。我看三浪子也够闹心的,省得他老饶哪嗅骚闻臭的,惹得这噶达女人不安生?那古家小寡妇也够孤单,够人可怜的。我想出点儿钱儿,把三浪子和古家小寡妇,你给说合说合。三浪子说上个人,有人拴着,兴许就学好了呢?大嫂,你看这成不成?”女家一惊一乍的一拍大腿,“哎呀妈呀,那敢情,可他娘的贼辣辣的大好事儿呀!”随即,划拉下热气,扒眼儿看看苏四,虑神儿地说:“你谁呀,不认不识的,又不沾亲带故的,有钱烧的,糊涂了吧?”苏四一笑说:“不信啊你?帮一桩婚,可胜造七级浮屠嘛!我也不是傻子,三浪子不坏吗,我想堵住他的嘴?我这给三浪子说上个人,他不得感恩戴德帮我呀,还能乱来吗?这事儿这么办。你和老哥去说合,就说是你俩求我出钱的,要不就不让我把皮子存在这个圩子里?这样你俩也捞个人情,我也把人交下了,两全其美,多好的事儿呀?”女家眨巴爬满皱褶的老眼皮,爽朗地说:“行!待会儿你大哥回来咱们再馇咕馇咕,这不天上掉猪肘子吗,咋就砸在三浪子这个鳖羔子身上了呢?老话说,有福不用忙,无福跑断肠,三浪子这不作梦娶媳妇吗?钱也不用花,不白捡个媳妇吗?三浪子,这回可美出鼻涕泡了!”
主人家踩着女家的话开门进来,“谁美出鼻涕泡了啊你个老傻娘们,唬巴熥的。哎我听你的人说你是苏掌柜,松花江下江那噶达黑龙镇的。松花江好啊,满人说的天河。我已和左邻右舍馇咕好了,谁没难没灾的,帮人不说,还能弄俩钱花,都乐意。大兄弟,我踅摸一下你那皮子,你那羊皮有很多都是冻板子,也不知你能放多长时候,大冬天的倒没事儿,一开化,堆放着就捂了?你看这样行不,咱这醢,大都是起脊的三间房,山尖都有个通风窗,屋棚都是杨树干篷的,都留个棚口,搁点儿啥东西的。外屋呢,你看啊,都有棚干儿,摚上点儿啥,都可放东西,羊皮放上去,又通风又不碍事儿,还不显眼,谁来了,也不会理会,你看?”苏四拍着主人家肩膀说:“我老擀,你说的准行,就这么的。你是我的贵人,让我说啥好呢?”主人家说:“你啥也别说了,要不小日本打到家门口,你能来咱这耗子都不愿待的穷噶达?哎人都等着呢,叫你人进屋喝点儿水,热乎了好分派各家,把皮子摊下去。”苏四说:“好!先小人后君子,咱得和各家立个字据,张三李四王二麻子,谁谁家多少张。”主人家说:“哎哎对。丁是丁,卯是卯,谁家搁多少张,一张不能少,谁少谁赔?你别整了一溜十三招,赔了钱,再那啥把老婆搭上?”女家给老板子们舀着开水说:“他爹呀,还真有搭老婆的事儿。大兄弟,让咱俩给三浪子和老古家小寡妇撮合撮合呢。他掏腰包说这门亲,不大好事吗?”主人家说:“好啊!忙完这事儿,我就去说去。哎苏掌柜,人掌灯打火把的都来了,分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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