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凡俗蹉跎池中物 第七十四章临行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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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授十九年，十一月初七，立冬。不知是不是巧合，恰巧这日也是周墨扬的生日。飘渺派抵达京城的第七日，天色放晴，阳光从乌云的缝隙中倾洒而下，让被阴雨纠缠十数日的洛水城，一下子明朗了起来。京城东门外洛水河的码头上，那数不清的大小船只，和忙碌不绝的船夫，在往两艘巨大的海船上搬运着什么。

周墨扬立在岸边，惊讶地看着这两艘大船。原先在京城内，便以为画舫高如楼台了，可沿岸停靠的这两艘大船，比画舫要大出十数倍去，装个上千人轻而易举。为此，周墨扬对出海稍稍放下心来，看来泰武帝对这次出海期望甚大，派出了倾举国之力所能造出的最大号的海船了。据周墨扬所知，一般大型商船也不过二十来丈长，五六丈宽，此船远观就远远不止该尺寸。

辞别泰武帝及百官出城时，飘渺派以练气五层的沈太上长老带队，下有孙锦超与李颖达二位长老，欧阳晨静居然也在其中，总共有八十余人。可到了码头上，不知何时多出许许多多陌生的面孔来。待沈太上长老带着部分人上了其中的一艘商船后，孙李二位长老带人守在了海船的跳板入口，与许许多多的陌生人分立两边。周墨扬也看出来了，这些不是飘渺派的人，感到了几分不对头。

朝廷方面以周墨扬与广宁子为首，骠骑大将军兼水军都督陈峒早已率领着五百精兵作为护卫，稳稳占据着另一艘商船，等候着二人。

上得陈峒所占据的那艘海船来，周墨扬仔细打量，发现海船果然巨大，约有六十丈长，最宽处约有十二三丈宽，加上船板上的三层阁楼，连船身有七八丈高。更有五根高大粗壮的桅杆，上面挂满了船帆。

舱板下，还有两层。底层中央放着兼压舱之用的一缸缸淡水，还未加盖，四周放的是数种干粮与佐餐食用之物。二层的四周，放的是一些不认识的船用之物，留下的中间部位，隔成了一个个小屋子，应该是水手睡觉的地方。

此时忽听一阵吵闹声远远传来。只见一个脸膛通红，圆脸细眉，并留着长须的五六十岁的老者，被二十几人簇围着，哈哈大笑着走向飘渺派那艘海船，神情颇为得意。而飘渺派这边，以孙李二位长老为首，守在上船的跳板处严阵以待。

“姜老儿，有甚好得意的！若不是朝廷旨意，岂容你等上得船来！”孙长老运气吐声，如炸雷般的嗓音响起。“哈哈！孙长老此言差矣！朝廷用心良苦，也是为了让各家都分得一杯羹啊！吃独食可不好啊，更何况在这水上，我漕河盐帮不畏任何人！”老者大笑起来，笑声如铜锣震响，传出老远，气势上丝毫不输于孙长老。

听其名字，这老者竟然是漕河盐帮的帮主姜孟年。漕河盐帮果然消息灵通，不是好相与的。以前撺掇山贼抢镖局押运的飘渺派玉石，这次他们又早早在这里候着飘渺派。水上不比陆地，想来漕河盐帮也是有所依恃。“哼！姜老儿，再胡言乱语，休怪孙某翻脸无情！”孙长老叱喝一声。姜孟年见飘渺派如此，不以为意，反而嘲笑道：“孙锦超，此去海域茫茫，你我同行而去，彼此也有个照应，何苦翻脸无情呢？”姜孟年看着飘渺派的窘境，老怀大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