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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狐紧皱眉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将他留在身边?为了拴住李书秀吗?”
九婴用力摇了摇头,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说道:“不知为何,我....我却由衷信任他,我不由自主的认定他是我兄弟,是我可以倾心依赖之人,就如同你一样。姐姐,遇上他之后,我才隐隐觉得,这世上也许真有义气二字。无论权钱名利,还是情·欲肉·欲,都无法消去的义气。”
苍鹰听得暗暗点头,心想:“九婴这小子倒也不算糊涂,知道我苍鹰的为人光明磊落,毫无心机,不枉我与他结拜一场。可这么一来,我在此偷听他说话,岂不是成了卑鄙无耻,背弃信赖之徒?”
正在自责中,九婴说道:“姐姐,咱们在塞外大事已了,这就要返回中原了。动身在即,你随我一同去与大伙儿见个面吧。若是你总不与我一道现身,旁人说不定会猜疑你与我不睦。”
九狐嘟囔道:“人家不要,我与你待在一块儿,若是冯叶华上来与我啰嗦,我说不定会大发脾气,一不留神,便会现出怪异模样,到时候出了乱子,我总不见得将所有人全数杀了吧。”
九婴捏了捏九狐的俏脸,笑道:“冯叶华在旁人面前可正经的很,万不会前来招惹你,对此你大可放心。而且苍鹰此人痞·子心性,口不择言,常常胡言乱语,若是咱们临行之前,你竟不现身,他脑子里纵情想象,不知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九狐哼了一声,笑道:“他这样的无赖,偏偏能让你又敬又怕,我倒觉得你是不是越变越笨了?”
九婴吐了吐舌头,在九狐额头上轻轻一吻。九狐规规矩矩的坐在地上,九婴用妖瞳瞪着她凝视许久,以之令她情绪平静。两人约定见面日子,九婴戴上眼罩,这才离开丛林。
他在山崖间疾奔之时,心头忽然隐隐不安,回思方才在丛林间与九狐谈话,越来越是心惊。他此刻身负深厚内力,无论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耳目,而九狐感觉更为敏锐,无论有什么人悄悄靠近,皆会被他们察觉。
但此刻回想起来,他却觉得那时的情形诡异极了。
他身边的那片灌木丛中,始终寂静无声,连青草摇摆的声音也没听见。
他心中大震,连忙回身张望一番,并未见到有人跟随,稍稍松了口气,暗骂:“九婴啊九婴,你可别杞人忧天,庸人自扰。”
他加快脚步,纵跃如豹,不多时便回到卡拉什的客栈之中,一进大堂,他大惊失色,只见火炉旁空空荡荡,苍鹰并未躺在大堂之内。
九婴望着空无一人的地板,呼吸急促,眉头竖起,眼中渐渐露出怒气。
就在此时,只听二楼一扇房门哗啦一声开启,九婴抬头一瞧,只见苍鹰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物,往楼下一瞧,见九婴站在楼下,神情肃穆,眉宇间惊疑不定,不禁面露惊异,小声问道:“二弟,你大半夜的睡不着,出去嫖·妓了么?”
九婴哑然失笑,回嘴道:“我又不是你,哪有这些心思?”
苍鹰叹道:“言不由衷,必有隐情,谁知道你去哪儿找姑娘去了。”
九婴仍不放心,走到近处,仔细看苍鹰手上之物,发觉是一个夜壶,壶中晃晃荡荡,滴滴答答,发出不详之声,他生**洁,一见之下,吓了一跳,霎时离开苍鹰数丈之远。
苍鹰嘟囔道:“酒喝多了,这玩意儿留在房里,着实难闻。二弟,你既然刚刚外出回来,不如行行好,替我把这夜壶倒了吧。”
九婴怒道:“你又没断手断脚,怎地要我替你倒夜壶?”
苍鹰笑道:“咱们兄弟俩谁跟谁?莫说要这等小事,若是你将来中风成了瘫子,老子替你把屎把尿,也是在所不辞。”
九婴忍俊不禁,知道再闹下去,此人不知会说出多少粗言秽语,索性不去理他,推门回房,躺在床上,只觉疲倦席卷而来,立时倒头睡去。
苍鹰擦了擦身后汗水,心想:“还好老子这一招‘尿遁大法’使得出神入化,鬼使神差。否则以这小子的机灵,还真不一定瞒得过他。”
他将尿壶清理干净,洗了洗手,回到屋内,回想夜间九婴与九狐所谈,心下隐隐浮现出一个念头,那念头仿佛裹在迷雾之中,混混沌沌,迷迷茫茫,欲要捕捉,它却飞驰而去。
直到他入睡前的一刹,他猛然想到:“九狐此刻体质,只怕并非偶然而成,在扬州城的轻衫,亦曾化作九婴之体,两者皆为周行天试验产物,如此说来,周行天对蛆蝇尸海剑心法的钻研,已然超乎飞蝇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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