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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这话如何说?”
“先生扮演的虞姬,可真是活了。若不是知道先生是个男儿身,三爷我还真以为你是个虞姬呢。不过,这楚霸王演得太霸气了,一点也不柔情。于是,今晚就给你换个霸王…虽说身子娇小,但英气十足啊。”
“还不知道这位虞姬的霸王是何许人也?”
“先生言重了,虞姬如是不过是平凡女子罢了。”如是说着,有些羞涩。但这场戏,她是秉着呼吸完成的,却没想到,竟是出奇的好。就连郭香兰也甚是意外。
“原来小姐叫做如是,真是好听。”
“先生过奖了。”
三爷见两人似是一见如故,心里有些不大乐意了。又见如是对着万丽君,竟然是一幅羞涩的神情,心里更觉是不舒服。“原来青衣并非是你的真名呐?上回见你一袭青衣,真是羡煞了我。还不如就叫作青衣。我见你向来素净,不爱言语,青衣恰好配得上你的气质。”说着,他便大声的在人群里嚷了出来:“听着,往后,如是姑娘便是青衣…对青衣的称呼更是不能更改。”
“是,三爷。”顿时,四周一阵声起。
“青衣,你觉得如何?”三爷放下声来,轻问道。好是宠溺。青衣(既然三爷发话了,我也就从此叫她青衣了。)有些犹豫,不知怎么回答的时候,一旁的郭香兰倒是起身走了过来,说道:“青衣素有淡雅恬静之意,而青衣一向就是素净,不爱热闹,倒是喜欢幽静。言语不多,却又甚是欢喜唱戏。三爷取之‘青衣’,实在是太适了。而‘如是’则有些平淡如水,虽是净透,却不是淡雅。”
“香兰姑娘真是好博学啊。口齿也是伶俐,难怪柳如烟对你这般敬重。这读过书的女子,就是不一样。”三爷见着香兰,一番赞叹,只是青衣觉得突然就这么的改了名儿,有些对不住如烟。
“青衣,你还在犹豫什么啊。还不谢谢三爷?”香兰暗暗的打了打青衣的袖子,看了她一眼。
“青衣固然是好,但我习惯了…”
“人生事多,什么都是从不习惯到习惯的。你呀,就是太死心眼…平日里,如烟姐给你请来教书的老先生,看来是偷懒了。”说着,她故意靠近了青衣,在她的耳边嘀咕了两句。青衣一愣,想着自己差点就生了事端,忙冲着三爷,笑了笑,低眉说道:“多谢三爷赐名…往后我就是青衣了。”
“名儿改了,戏也唱了。你们都回去早点睡吧。明天少爷和小姐回来,还得辛苦你们继续演这《霸王别姬》呢。老虎…吩咐下去,让厨房里给青衣姑娘和香兰姑娘准备些饭菜送去。”三爷说着,只见老虎没出声,他一愣,转身看了看,老虎竟然不知跑哪里去了。三爷没多想,就将这事儿交给了他人。
“老爷对那个青衣好客气啊。”一直未出声的玉雅见着青衣这般风光,心里不禁有些羡慕。青岚倒不是这么想的,她没有出声,也深知往后这个深宅大院里再无她们姐妹俩的地位。若想保得性命,她只好安安静静的本本分分了。
如烟赶到白府的时候,白府的大院子里人都已经散了去,只是说屋檐下的灯还亮着。如烟到了门口,就被府上的下人给拦住了。
“里头的戏都唱完了,青衣姑娘和香兰姑娘也歇息去了。想必三爷也是准备睡了,就请柳老板先回去吧。”
如烟一愣,哪来的青衣,问了才知道,是三爷给如是新取的名字。三爷对青衣这般客气,她心里其实是清楚的。只是怕自己的计划还没有落实,就被郭香兰给坏了好事。“小哥,这出戏,三爷听得可是舒心?”她问道,心里始终是芥蒂。
“三爷甚是高兴,还打赏了戏班子呢。柳老板,您就放心吧。青衣姑娘和香兰姑娘在白府好的很呢。”听到门外候着的下人这般说话,如烟的心也就稍稍松了些。她转身便是离开了。只是想着,当年在这白府的附近,就是遇得王惜君,才幸得不被羞辱在街头。可怜这王氏死得太惨,疯疯癫癫的,她想报仇就费了这么多年。如果不是瞧着青衣越来越神似王惜君,她也不会想到报仇的事情。
就当心有所思的时候,竟被一个浑身是酒味的男人给撞上了。
如烟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正想说两句的时候,杨玉乾竟然先骂上了。“让开,当着大王的面,你还不让开?”如烟一愣,听得糊涂,哼了一声,就走开了。杨玉乾转过身去,行动颠倒,走路都是不稳,他指着如烟远去的背影,还是骂着。
杨玉乾本想从正门入的,但府上的下人见他一身酒醉,怕是三爷知道,会不高兴,就带着他从后门进去了。杨玉乾一进了府上,就往戏班子所住的院落里头去。“大师兄你回来了啊?”其他的戏子伶人见他回来了,都是十分的客气。葛班主见他是一身酒醉,心里自然是不高兴,夺去他手上的酒瓶子,骂道:“你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呢?三爷刚刚赏了我们,你就是一身酒气的回来…万一坏了嗓子怎么办?”
“反正不是有个什么女霸王吗,师傅还担心戏班子混不下去吗?”杨玉乾笑着,完全是当葛班主的话不当话。
“大师兄,你别这么死心眼啊。三爷虽让青衣姑娘演了回女霸王…但总不是什么戏都是青衣姑娘取代了你啊。”一旁的小师弟见他这般不尊重葛班主,忍不住替师傅说了两句。杨玉乾甚是不舒畅,瞪了小师弟一眼,便就朝自个儿的屋子里去。
却是不慎撞上了合欢。
“呜呜…”合欢倒在了地上,即便是不痛,但见杨玉乾一身酒醉,就吓得哭了起来。葛班主一愣,忙过去是抱起合欢,正想再训两句的时候,只见洗好脸,换好装的万丽君从屋子里头走了出来。见合欢哭得厉害,走过去从葛班主怀里抱过合欢,一边哄着,一边看着杨玉乾这副模样,心里就觉得气。
“你怎么连个孩子都要撒来出气呢?”
“我不同你说话,不同你说话。”杨玉乾挥着胳膊,像是推着万丽君往后去。万丽君让到了一边,正想回去屋子里的时候,突然发现杨玉乾的腰上竟然扯着个玉佩坠子。他顿时愣住了…放下合欢,拿起玉佩链子,就朝着杨玉乾质问道:“师兄,你这个玉佩坠子是从哪里来的?”
“什么玉佩坠子..我累了。”杨玉乾怒视了他一眼,转身朝屋子里走去。
“爹,你手上的东西好漂亮啊,是什么呀?”合欢见着喜欢,就不哭了。万丽君没有说话,紧紧握着手里的玉佩坠子,深深的叹了叹。抱起合欢,便是回去了屋子里头。
一晚上又耗了不少人力财力的三爷并无早早睡去,他一人在书房里,翻查着账簿,总觉得进出有误。就在这时,同老虎一起管着账簿的另一副管家张世才端来了茶水,还有一些糕点。
“老虎回来没?”
“还没有回来,想必是趁着三爷今儿高兴,他就去喝花酒了吧。”
“近来账簿都是谁在记着?”
“这两个月都是大管家在记着。”
“有无经你手?”
“没有。大管家嫌我做事慢,有些不麻利,就不没让我过目了。”
“行了,你下去早点歇息吧。”
张世才出去后,三爷便看着这近月来的账簿,总觉得看得没什么大问题,但心里就是有些不太舒服。他叹了叹,想着今儿的确是高兴,若不是打赏了戏班子一些钱,张世才也不会后来跑来说账簿记账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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