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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有一种人,就是可以自私恶毒,死性不改!
“北府军追查嫌犯,开门开门!”
没走出多远,几声刺耳的呼喝和拍打门声穿过风雪落在了赵弋和朱嫣耳边,赵弋脚步一顿,朱嫣也面色一变,她们这处小院在这条街的最里面,要走出去,必定会惊动这一群前来搜索的北府军。
“殿下,殿下从上面走!”
赵弋武功高强,自然能翻墙跃屋,可朱嫣呢,若情况不紧急,自然能带着朱嫣,可眼下风高雪大,多半会弄出动静来。
朱嫣一把扯出包袱里的香囊,然后将大包袱一把交给赵弋,推了他一把,“殿下先走,在前面街口等着嫣儿,嫣儿有法子瞒过他们!”
朱嫣成竹在胸,赵弋纵不放心也没法子,点点头,一跃上了房顶,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朱嫣理了理自己头发,笼着手一路小跑的朝前而去。
“前面是谁!站住!你!过来——”
朱嫣被叫住,一脸惊疑,小心翼翼的往七八个人高马大的北府军面前去,北府军几人一看是个拿着香囊的朴素妇人眉头一皱,“你家住何处?大晚上怎在外?”
朱嫣脸被冻得通红,眼底满是畏怕,小声的道,“民妇就住在前面第三个院子,家中老母夜咳不止,民妇正要去外面的药铺为老母抓药。”
说着亮了亮香囊里的几枚铜钱,那几个军爷看了一眼朱嫣,只见朱嫣一身粗布素衣,抄着手畏畏缩缩的样子实在是个寻常的憨厚村妇,和他们要找的人相去十万八千里,何况若真是犯人知道风声逃跑,怎连个多的衣物都不带,这么冷的天,走出城一夜便要被冻死!
一个首领样的军爷点了点头,却忽然亮出了一张羊皮画,“你可有见过这三个人,这是朝中正在追逃的嫌犯,若是见过,可要说出来!”
画上是模样干干净净一身华服颇为矜贵的赵弋三人,除非见过朱嫣真人,否则这画像和眼下的朱嫣,简直是天差地别的二人。
朱嫣迷茫的看了一会儿,忽然眼底一亮,“倒是见过两女一男住在一起的,且还是一年多以前来此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军爷要找的人。”
一听是“一年多以前”,几个军士一下子眼亮起来,这几人是朝中重犯,若是抓到了可是有重赏的,那军爷忙道,“他们住在哪里的?!”
朱嫣一脸无害的转头,“就是这条街最里面的那个院子!那几人瞧着都是富贵人呢,虽然不爱与人往来,可也不像是嫌犯啊!”
这话一出,这几人立刻就往那院子去,那军爷道了一句“休要多问”便绕过他一路疾跑,看着这几人冲向街尾,朱嫣哈了哈手,大步流星的朝街外跑!
跑出街口,果然看到赵弋在等着!
相伴七年,朱嫣早没别的心思,看到赵弋在等着自己,忙迎了上去,赵弋拉住她要问,朱嫣却笑开,“被我骗过了,殿下,咱们快走吧!”
赵弋颔首,又要往街中看,朱嫣将他手一拉,快步朝城门的方向而去,“趁着城门还没落锁,殿下,咱们得快!”
夜色如墨,城中的千家万户亮起了次第的灯火,纷扬的大雪中,朱嫣却无半点颓丧惊怕之意,她拉着赵弋,穿过灯火暖人的街巷,一步步的出了城。
屋子里,凤念蓉愤恨不甘未消,院门却被人一脚踹了开,凤念蓉一惊,心底分明害怕,却还是强逼着自己定下心神来,到底经历了颇多波折,她早已预料会搜到这里来,已想好了如何应对。
房门被踢开,两把火把照亮了屋内的一切,凤念蓉轻咳两声,冷静的看向入屋的七八个军汉,语气却虚弱道,“诸位军爷夜闯民屋是作甚?”
那领头之人看了眼屋子,只见空空然只有这一中年病妇,且这一中年病妇毫无半点惊惶之意,这军爷几乎怀疑自己走错了院子。
那军爷拿着火把走的更近,看了看,却见凤念蓉一脸粗糙蜡黄的面色,因为生病,形容更是憔悴枯槁皱纹满布,他蹙眉,“你家中可还有一男人和一个女人?”
凤念蓉疑惑道,“军爷是指民妇的相公和民妇的家仆?”
这军爷目露疑惑,人数和性别倒是对的上,可这病妇也委实太淡然了些,难道是巧合?
“他们人在何处?!”
凤念蓉轻咳两声,“我那相公出城打猎未归,我那家仆要回家去看望老父,如今都不在家中,敢问军爷是为了何事?”
这领头之人看了看手中的画卷,又看了看凤念蓉,见她仍是一点心虚之色也无颇为无奈,“你家相公年岁几何?家仆呢?”
凤念蓉轻咳两声,“我家相公比民妇大三岁,刚至不惑,家仆则是外面买来的老嬷嬷,如今也有四十之数了。”
年纪对不上,这领头的军爷摇了摇头,将画卷一收,又看了这屋子一眼。
这屋子家徒四壁,看不出一点富贵之象,亦看不出一点能证明其身份之物,他们这一次,多半是找错了,不过刚才那民妇为何那般说?
“再去别处看看——”
军爷看着凤念蓉,见她一副病重之象走脱不得,索性打算先去搜搜别处,见他要走,背脊已经被汗湿的凤念蓉大松了一口气,眼看着这群军爷要走出门了,凤念蓉松懈之下拉了拉自己的薄被,这一拉,却听见“咣当”一声,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凤念蓉费力的探身去看,这动静也让走在门口的军汉们停下了脚步,一屋子人一时都朝床边的地上看去,这一看,却发现那地上静静的躺着一枚形制特殊的腰牌。
领头的军爷打着火把走回来两步,那腰牌一下子显得更为清晰。
而这军爷和凤念蓉,几乎同时认出了腰牌上的字。
那是一个端端正正的金漆描绘的“赵”字!
只一刹那,愤恨和绝望顿时写满了凤念蓉苍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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