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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我不知道是谁说的,但说这话的男人肯定不正常。”他若有所思,认真想了想,道。
“为什么?”兰倾旖满头雾水,表示自己想不通。
“心上人笨点挺好的,遇到麻烦受了委屈肯定会来找自己求助,这样对自己更依赖,娇弱地哭一哭什么的更好,要是受了打击,投怀送抱寻求抚慰补偿的可能性更大,你说是不是?”他满脸正色一本正经,态度严肃得仿佛在朝堂上作报告。
兰倾旖却听得黑云罩顶眼角直抽。这……这算是口头上被调戏了吗?殿下,您的愿望可真美好。您这是希望我弱不禁风娇娇怯怯天真单纯梨花带雨,而且还是在您怀里梨花带雨,是吧?可您觉得这可能吗?那画面太美我不敢想象,光是想象我就觉得自己酸水直冒活不长。
她正色看着他,态度端庄地、神色肃穆地、语气诚恳地道:“殿下,您知道不?您这种想法,有个特别著名的回答。”
“嗯?”他挑眉,做兴致盎然洗耳恭听状。
“叫想得美!”兰倾旖恶狠狠答,顺带狠狠一脚踩在他脚上,还用力碾了两碾,转身跑了。
青面獠牙的宁王殿下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暗暗咬牙,不就是说了句实话吗?至于吗?死丫头下脚可真狠踩得真疼。
“主子,你真傻!”屋顶上忽然倒挂下一张脸,容闳满脸严肃,对主子的表现恨铁不成钢。
“嗯?”被骂“傻”的主子一个眼风飞过去,语气阴森森的。
“这摆明了是吃醋了,还不快追?!”容闳恨不得撬开自家主子的脑袋看看他在想什么。主子智商超拔云上,情商实在是暗无天日,看的他们都觉得惨不忍睹。
护卫们很忧郁,护卫们在心里不停地叹息,护卫们其实很着急。主子,照您这种进度,这种令人捉急的情商,您究竟何时才能抱得美人归?
护卫们早瞅着清音园那位是他们的未来女主子了,对他们来说,这位女主子简直就是完美的化身。任谁能解决主子的单身问题,他们都觉得她是半完美的化身,加上这位聪慧、利落、独立、知道保护好自己,脾气也不错。他们都觉得妥妥的。可看主子这样,实在是……佛曰:不可说啊不可说!
主子容色倾城艳绝京华,却打小眼高于顶。论起性子骄傲,他们私下觉得主子和云国那位赫连若水有的一拼。一个是天下男子皆粪土,一个是天下女子视无物。总之脑子里就没异性这根弦。难得主子如今开窍了知道追女人了,难得遇上女主子欺负主子,顿时觉得他们的沉默也是一种态度,一定可以帮主子在女主子面前博一个好感。再说人家小两口打情骂俏,他们去掺和个啥劲?万一被两位主子记恨上了怎么办?这后果也是很严重的啊!所以沉默是金这话可不是白说的。
容闳蹲在房顶上淡定地看着主子紧赶慢赶追上去的身影,觉得主子完全可以装崴了脚伤到了骨头被那脚踩伤了啥的,装装弱扮个可怜,女主子就是有再大怒气还不得心疼你?装可怜这种事,别的男人做不出来,他们家主子绝对做得顺势顺手天衣无缝。这一心疼,就轻声细语了,就你侬我侬了,说不准还能有意外收获。跑那么快做什么?蠢!
被骂蠢的那个,半点都没在意自己那些闲着没事的护卫们的无良想法,觉得难得看到兰倾旖使一回小性子害一回羞,不抓紧看看太可惜了。可怜见的这孩子平日里不知道有多被亏待,这么点小事就能如获至宝。
“你追上来干嘛?”其实兰倾旖也没怎么生气,就是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她只能说,他的想象是美好的,但她是注定做不到的。如果有朝一日她能做到,大概是她诸事已了恩怨得偿,她觉得这件事,至少也要等十年后。
“找你算账来着。没事踩这么重做什么?谋财害命?”
“得了吧你!”兰倾旖翻白眼,她又没用内力,女孩子家的,力气能有多大?还谋财害命?他扯吧!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叹了口气,语气在自己尚未察觉时便带了几分怜惜。“真踩肿了?鞋子脱了我瞧瞧。”
他察觉到她态度的软化以及语气里含着的迁就和声音里透出的温柔,唇角一弯,笑得甚满意,嘴上毫不客气。“大白天的影响多不好,走,回去再说。”
兰倾旖没好气翻他一眼,亏得他好意思说出口?他这是什么语气?活像她要和他那啥啥似的。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她把他怎么了呢!
两人回了清音园,兰倾旖也不客气,按他坐下,弯腰抬起他的脚搁在自己膝上,脱了他的鞋袜一看,眉头皱了起来,自己刚才那一下有那么大的劲儿?怎么肿得这么狠?这也太细皮嫩肉了点。
闻人岚峥神色自若地瞅她一眼,他自然不会让她知道会有这么好的效果,很大原因是他自己也下了手。总之结果达到了就行,管他过程如何?
兰倾旖动作利索地从药箱里翻出消肿化瘀的药膏,又迅速打来热水给他洗脚。
温热的水刺激着皮肤,闻人岚峥惬意地放松了全身。
兰倾旖也不嫌麻烦,为他缓缓按摩着脚底穴道,她的手指落下去,精准地落在他脚心穴道,力度拿捏得当,一层层的力道施下去,一波波的热力传进来,他觉得双足似乎松快了许多,像荡在了舒适的软云窝。
他默默看着,她为了方便,像男子一样高高束着发,领口开缝的衣裳穿起来宽松舒适,不过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恰好露出一抹精致锁骨,窄窄缝隙开在她胸前,如风光跌宕一线天。她舒展手臂时,胸前微微起伏流光,莹润的雪色,在眼底盛开如花,而过于宽大的衣袖,挽起在臂上依旧时时落下,便看见晶莹的手臂,如玉色的河流,延伸向长袖深处。
她是个认真的女子,任何事要么不做,做了就力求尽善尽美。给他洗脚,顺带把能做的都做了。他觉得就是自己幼年,乳母给他洗脚都没这么尽心尽力过。他记得她手指细嫩肌骨莹润,纵然不是奴仆成群也没伺候过人,如今却纡尊降贵地执贱役,一时心底忽然也起了软软怜怜的情绪,有点陌生,又有点热热的,那样的热里生出几分疼痛,疼痛里又生出淡淡欢喜,虽复杂难言,他却知道那种情绪叫心疼。
他的手指挪动,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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