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天魔绝域（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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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命换一命？小辈们，你们还真是让本魔大开眼界啊。一个敢于顶撞本魔，一个却不惜性命换取他人逃生。哎，这个世道，年轻人真的是疯狂啊。难道是我老了？”

天魔的身影不断的四周回荡，不知道声音来源在何方。

那一双眸子之中，已经不只是那份漠然与冷冽，从原本黑洞一般的没有丝毫存在的，空洞，变得有几分生机了。终于有几分属于‘人’的色彩了。

修者修行，修道，修炼到了极致，从‘人’蜕变超俗到‘神圣’的境地，已然将属于‘人’的情感，‘人’的本性都退化了，人性的丧失，情感的泯灭。众生皆知，无喜无悲，六亲不认，六根清净，这就是神人。

这也是修者们向往追求的无上境界，可是若是修行，修到最后，连身为‘人’的乐趣全然丧失，将‘人’的本质情感，道德全部摒弃，这样的修行又有何等意义？

“那么，你们很幸运。我也疯狂一次，你们走吧...”

天魔沉默半晌，缓缓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黎天等人错愕，惊异，天魔竟然放自己等人离开？怎么可能！难道天魔感动了，被奎螟如此道义之举感动了？不可能，天魔是魔，魔怎么可能会有情感？魔可是六亲不认的，对于‘人’的情感可是深恶痛绝的。

躺在地面的奎螟，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转机啊，原本以为只能换取一个，想不到天魔竟然改变想法了。

奎螟脸上原本渐渐的无光，渐渐的犹如死灰一般暗淡，此时口中已经不再吐血了，也不再咳嗽了，甚至脸上渐渐的有着血色，眸子之中也有点色彩了。可是正是因为如此，众人心中却更是悲痛欲绝，凄绝。回光返照，这是临死之前的状态。

那份逃出生天的欣喜，无形之中消失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则是心中那份悲痛欲绝留恋之色。虎煞抱着奎螟，虎目之中弥漫液体，血红与暴突。

“天魔，能够不能救他...求求你救救他，我知道你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凭借你的能力，一定可以解救奎螟的，求求你了...”胡诸葛紧紧地注视着天际那一双巨大的眸子，希冀着。

眸子之中出现一丝冷色，那股蔑视苍生的漠视，冷冽再一次浮现出来：“哼，贪得无厌，这个世界永远都没有免费的东西，一切都是需要代价的，而我的代价你们无法付出的。而且要知道我之所以放了你们，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承若，是这个小子一命换来的承若，要是我救活了他，那么这一切的意义就不将存在，你们再一次陷入之前的困境！一切将不会改变！”

天魔缓缓的说出这样残酷的事实，其实胡诸葛早已经知道答案了。天魔何等存在怎么可能伸手救治奎螟，世间平等平衡，一切都将就着因果，奎螟给了天魔那个‘因’，而天魔则将‘果’施与。

苗缘的等人心中难以言说，围着奎螟，静默着，悲痛着。

“你们快走，别管我，快走，不要辜负我的心意，快滚！”奎螟‘愤怒’的咆哮着，生孩子将虎煞的手狠狠地甩开，眼睛一片通红之色。

黎天见此，对着奎螟深深的鞠躬，正色的说道：“奎兄，这是我黎...帝夕欠你的。我帝夕欠你一条命，你放心我会在天魔山脉绝域之中尽全力保证苗缘等人的安全。而且你们夔族，我尽我能力，照应只要夔族没有侵犯我的底线，那么夔族将会泰盛！”

奎螟感激的对着黎天微微一笑，可是脸色的苍白映衬的笑色，是多么的凄绝。

胡诸葛转身离开，身躯颤抖。“快走，我不想要重复第二遍。”胡诸葛爆声咆哮道，身上散发着无尽的气势，胡猪二哥平日里给人一种书生的柔弱假象，这是因为胡诸葛都是以智者的身份出世，却鲜少见到其如此惊天的气势。

苗缘看着奎螟，在看了看胡诸葛，眼睛只知道额晶莹根本未曾止住，哽咽无声，忍痛还是选择离开，因为已经知道一切都已经注定了，结果不会因为自己的纠结而有所改变，而且奎螟的付出不应该浪费。

虎煞等人对着奎螟深深的鞠躬，随即转身跟上胡诸葛和黎天。

天色苍白，原本本黑幕笼罩的黑暗，在天魔那一双巨大的眸子闪烁之间，已经恢复光明，一切诡异的变故都消失不见了，红色的珊瑚一般的奇异物体，随着黑暗天幕一起消失不见。

原地之间之有虚空之中一双若隐若现的眸子，还有一个匍匐在地的满身是血的‘尸体’。

冥冥之中的虚空传来一声沉闷的声音：“值得吗？你知道你此举的代价意味着什么吗？这不像你了，你变了！”

“呵呵，变了？这世间有什么能够永恒的，什么才是亘古不变？你？我？呵呵，不朽？不灭？长生？呵呵，笑话而已！”天魔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嘲讽，亦或者自嘲。

“为什么，可以解释？我不信真的因为，地上这个垂死的废物！你的手段可是众人皆知的，心狠手辣，不足以说明你的残忍，不会因为偶尔的心颤放过这些废物的。”这个莫名的声音，同样低着浓浓的嘲讽之意。

“当然，不是因为他，我还不至于如此的心软。可是你真的不知道吗？你一直都在暗中窥窃这一切，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天魔冷冽的说道。

沉默，天地之间豁然陷入沉默之中，半晌那个莫名出来声音在一次打破沉默，“你确定他们还活着？”

天魔冷冷的笑了一声：“你以为？那个小子身上的气息如此的浓烈，不可能欺骗我的魔眼的，而且你没有发现炎帝的气息！这说明炎帝已经知道哪些人的存在了，那么你认为这难道是骗局？”

“炎帝？呵呵，或许应该称之为冥尊了吧。”难以掩盖的嘲讽之色。

天魔淡默，深深叹了一口气：“当年的事情根本容不得纠结，而且炎帝也是有苦衷的，再说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了，我们有合璧纠结不放呢？当年的事情，谁都无法想到，炎帝苦苦隐忍，难道你现在还看不出吗？”

“哼！贪生怕爱，苟且于世，如此宵小之辈怎能言语，不说也罢。”

“哎，看来你还在纠结当年的事情，可是难道你那一件事，你真的没有一丝的罪责吗？你扪心自问，难道一切都只是炎帝一个人的错？”天魔叩问道。

“夜魔！不要以为，你是这一切的天魔，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你什么水平我暗魔，还不知道吗，不要逼我，不然休怪我不念旧情！”浓浓的威胁。这个莫名的存在竟然是暗魔！

而天魔，竟然还另有名讳？天魔？夜魔？难道天魔只是另一个称号，亦或者是一种类似于妖皇等一种冠名，而不是其真正的名讳？

天魔，也就是夜魔说道：“暗魔，你知道的我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夜魔了，而你这么多年丝毫未曾寸进，如此，你有怎能奈何与我？”

暗魔气结，“哼！！要不是当年那件事，伤了根基，不然我又怎么停滞不前！炎帝终有一天，我会将你欠我的要回来的！”暗魔语气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