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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文学作品中元曲的词语最难解释,而且数量很大。1947年徐嘉瑞著成《金元戏曲方言考》,把金元戏曲词语研究正式提到汉语词汇的学术研究地位。赵景深的《序》中说:“惟独元曲还不曾有过系统的训诂学方面的研究。可是元曲是最难懂的,我们急需把难懂的词语一一弄清楚,这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工作。”
《金元戏曲方言考》虽起了带头作用,而它的解释绝大多数都是错误的,充分说明难度很大。直到现在,还有许多词语未曾触及,更有许多词语的解释是错误的。常见的错误类型和基本原因,就是忽视词义理论的指导。词义理论的基本点就是:理据是词义的基础或根据。不努力探求难词的理据,就只能把句子的某种相关事理来代替词义。就或者错误,或者宽泛游移,因而歧说纷纭。而元曲是讲求语言的诙谐趣味性的,方法之一就是用谐音达到趣难而有欣赏性。这种趣难的特点竟然是指鹿为马、张冠李戴、颠倒黑白、将无作有奇特类型,自然更容易理解错误。
元剧中的强盗角色称为“邦老”,多见于人物上场的科介语。
《合汉衫》一折《混江龙》:“〔净邦老扮陈虎上〕。”陈虎骟人钱财,杀人夺妻。
《升仙梦》三折:“〔钟离扮邦老领娄罗上〕”。仙人钟离变为占山断路的强盗,用杀人越货来点化桃柳二妖脱离凡尘修仙。
《朱砂担》一折《醉中天》:“〔净扮邦老闪上做意科〕”。也是抢财杀人的。
《盆儿鬼》一折《鹊踏枝》:“〔邦老暗上做搬正末科云〕”。也是杀人劫财。
《金凤钗》二折《迎仙客》:“〔邦老上〕杀人放火为活计,好斗偏争欺负人。”这等于自报家门是强盗。又,第四折:“〔邦上云〕自家李虎的便是,自从昨日偷了那十把银匙筋,将状元店里换了九只金钗。”后处的“邦”可能是“邦老”的省说,或脱字。
“邦老”从字面看,与“乡老”、“国老”相似,应指地方上有德望的老年人,却指称强盗。词义从何而来,令人费解,因而解释者不少。
最早试图解释的是王国维《古剧角色考》:“《杂录》又云:弄婆罗。……婆罗,疑婆罗门之略。至宋初转为鲍老。……金元之际,鲍老之名分化而为三。其扮盗贼者,谓之邦老;扮老人者,谓之孛老;扮老妇者,谓之卜儿。皆鲍老一声之转,故为异名以相别耳。”又,“邦老之名,见于元人《黄粱梦》、《合汗衫》、《朱砂担》诸剧,皆杀人贼,其所自出,当如上节所云。而金人院本名目所载《邦老家门》二本,一曰《脚言脚语》,一曰《则是便是贼》,则此语确为金元人呼盗贼之称矣。”
但是,古汉语所说的“一声之转”,是声转成同音或近音的异写字,而词义仍相同或相近。而从婆罗门到木偶鲍老、再到盗贼、老人(男)、老妇,五者的差别太大,风马牛不相及,应不是同一语源。
清人焦循《剧说》卷一:“邦老之称,一为《合汗衫》之陈虎,一为《盆儿鬼》之盆罐赵,一为《朱砂担》之铁幡竿白正:皆杀人贼,皆以净扮之,然则邦老者,盖恶人之目也。”这仍是舍“邦”字的理据关键作猜想:“恶人”之释又比“盗贼”宽泛,反而略有矛盾。
近人胡忌《宋金杂剧考》另言“邦”或是“帮”的省写,取“有那一帮人”之意。但,盗贼也有单个而无帮的;结帮成派的并非就是强盗,如近代的“青帮”、“红帮”。
陆澹安《戏曲词语汇释》(1981年):“邦老:宋元戏曲里盗匪、凶徒等的俗称。”
顾学颉、王学奇《元曲释词》第一册(1983年)同条,引胡忌之说而认从。
《汉语大词典》第十卷(1992年):“宋元戏曲里扮演盗匪、凶徒等角色的俗称。”
除《元曲释词》外,都避难而不释称名的理据,也不引用前人的所释,显然以为并不正确。词本见于元代,王国维即言“见于元人‘金元人呼盗贼之称”。但上述有两种辞书又说是“宋元戏曲”术语,却无据而提前到宋代。词只指盗贼,有三种辞书却言,也指“恶徒”、“凶徒”。扩大了范围。这两种疏误也反映了对此词并未作具体研究,只好作宽泛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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