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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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奴婢知……知罪……”小丫鬟想必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些问题，她刚才过激的反应也确实是情理之中，单看她方才那充满恨意和恐惧的眼神，就不像是在假装。

周大学士看了看她的表情，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刚刚进宫不久的小丫鬟，不懂的规矩也算不得上是大的罪过，再加上现在他的重点放在了“证据”之上，这小丫鬟究竟有没有遵守规矩，是否过于失了礼节，都不是他此刻在意的。

“你方才一看见她就变得情绪激动，那么本官现在来问你，你可知他是谁？”周大学士板着一张脸，用手指了指南屿，紧紧地盯着那小丫鬟，用一种冷冰冰的语气问道。

小丫鬟见自己失了礼节的事情这么快就被翻篇，且很快就问道了正题之上，所以显得很是激动，她忙不迭地点头，而后说道：“我自然是知道的，今日就是她，用一把大火烧了太妃的宫殿，还使得太妃葬身火海之中！”那小丫鬟笃定地说道，再次看着南屿的眼神里更加了一丝愤恨的神色。

周大学士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所以又忙问道：“本官是问你，你可知，她的身份是什么？”

“身份？”小丫鬟又将话重复了一遍，显得有些不解，她又看了南屿一眼，皱了皱眉头，茫然地摇了摇头，说道：“会大人的话，奴婢不知道。”

“不知道，那本官来告诉你，跪在你身侧的，被你口口声声说着是纵火的凶手的人，就是天水国的长公主，南屿。”

“公……公主？”小丫鬟显然没有意识到得到的是这么个答案，显得很是惊讶，“她……她就是……就是南屿公主？不……不可能的……这根本不可能啊……”

周大学士看着小丫鬟的表情有了明显的松动，所以抓紧时机，忙问道：“你为什么要说这是不可能的？本官见你有些犹豫不决，若是有什么疑难的问题，你就都说出来，你要知道，你的证词可是极为重要的。”

“在火灾发生的前一段时间，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吧，奴婢去给太妃送洗脸水，当奴婢进去的时候，看见太后独自一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奴婢好奇又担心，所以忙过去问了问，而后太妃告诉奴婢，她正在想着南屿公主的事情。也不知为何，奴婢感觉那个时候的太后显得好像很是不大正常，奴婢进宫的时间不久，一进宫就被分到了太妃的身边，算下来也已经有五个月的时间了，这五个月里，奴婢从来没有见过太妃笑，也很少见她说话，只是她时常会重上一些茶，一些花茶，也会酿一些酒，缝一些香囊，起初奴婢都不知道这些

东西是作何用，问了太妃以后，她告知奴婢，这些都是为南屿公主准备的。太妃趁着月色朦胧，她絮絮叨叨的和奴婢讲了许多事情，十有**都是跟南屿公主有关的。”

那小丫鬟好似话匣子给打开了，一直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而她脸上的表情也是极为丰富多彩的，一会紧皱眉头，一会儿又喜笑颜开，好像说的是一件很有丰富的情景的故事似的。

“那你为何又说这是不可能的？”周大学士抓住了那小丫鬟话里的漏洞，忙开口问道，他从一开始就笃定并且坚信南屿绝对不会是伤害骆太妃的，所以他不是在给南屿“定罪”，而是在想尽一切办法在替南屿“脱罪”。

“从太妃的描述中，奴婢可以感受得到，南屿公主是一个很活泼可爱，且心地善良的人，她将气质，大气，端庄，贤淑，善良这些美好的气质全部都集中在一起，好像这些形容词天生就是为她而设定的一样。而奴婢也可以感受得到，太妃同南屿公主的感情一直很好，太妃跟奴婢这样描述，若当初不是南屿公主的一个无意间的举动的话，可能她早就已经命丧黄泉了。而且太妃还说，她与南屿公主虽然没有血缘关系，而她们之间的感情，是要比亲祖孙还要亲昵上许多的。”

小丫鬟继续说道，此刻的她已经渐渐趋于平淡，语气间竟然已经夹杂了一些个人的情愫。恐怕与她来说，南屿就相当于是她的一个崇拜的偶像，而现在她却不得不指正，是偶像做了这伤天害理的事情，这种感觉怎么想怎么觉得纠结。

小丫鬟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就有人站出来说话了。“那是自然，南屿公主的为人在整个天水国那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如此美好的人，岂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这次说话的依旧是刚开始就为南屿争辩的那人，正是周大学士的嫡长子，周铭，也是一个内阁的学士，年纪尚轻，比南屿大不了几岁，但是取得的成绩却是有着青出于蓝的效果。

“周铭，莫要胡言乱语。”周大学士瞪了周铭一眼，出言呵斥道，但是与其说他是在呵斥，实际上他的语气里也夹在着肯定的意思。

“大学士，周铭这可不是胡言乱语，相反的，我们都觉得，公主确实是这样的人。要是这件事最后的证明结果确实是公主所为的话，那我就辞官！”

“臣也赞同。若最终证明当真是公主所为，那我也辞官！”

“臣也赞同几位之意，若是……”

“臣也赞同……”

顷刻之间，周铭引起的冲动还没有平复下去，就又引起了另一阵的喧哗，一时之间，整个大殿之上都响起了一阵“辞官之声”，对于这样的反应，其实周大学士和皇上的心里都是很满意的，但是他们却又得不得做做表面上的功夫。于是周大学士又是重重地拍了一下椅背，然后大声呵斥道：“都肃静，肃静。请保持一个安静的氛围。”

周大学士说话好歹还是有些震慑力，才刚刚将话说出来，大殿之上果然就沉寂了下来。

周大学士又将视线放在了那小丫鬟的身上，他看着她，淡淡地问道：“你将你所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说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