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皇帝小儿今晚睡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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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内院。

宵夜席间，杯盏交错下，之前那点小争吵造成的不愉快早就烟消云散。

顾摘菊和杀正是多年好友，本就极聊得来，此时酒劲上来，更是国家大事，朝廷争斗，反贼内乱，什么事都聊上一聊。顾长风在一旁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的抓住机会补上一刀，恰到好处的证明了自己的存在感。

他这样做，自然是有他的目的，免得等会自己说正事的时候显得太突兀。

终于，等待着顾摘菊和杀正聊到反贼高潮的环节，顾长风忽然站起来，对顾摘菊鞠九十度躬。

“爹，儿子不甘心！”

喝了点酒，顾摘菊的感性多于理智，望向顾长风的眼中也尽是慈爱之色，他叹道：“长风啊，我知道你想和我说什么。可是你不甘心，我又何尝甘心？我顾家乃书香世家，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太爷爷乃是……（必须省略一千字），还有你外公，退休前也是朝廷内阁首辅，我希望你成才，不能让顾家和程家的列祖列宗失望啊！”

杀正刚想说什么的时候，顾长风朝他看了一眼，自己抢着说道：“爹，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若是杀叔叔不来，我们一家就全部死在那反贼的刀下了。我们若死了，我们毕生的才华和荣耀也就都不存在了。你说国家昌盛，世道和平，但真的如此吗？现在是荣盛十二年，皇帝还年轻，朝政被阉人把持，庙堂上早有人不满，看似一切风平浪静，实则深藏暗涌！这偌大的帝国，现在只需要一根导火索，就会爆发危机！看看青衣会，想一想日渐增多的反朝廷的组织，就知道这世道其实并不太平。”

“我知道，爹你想让顾家的书香门第世代重臣的福泽延续下去，但这一定是可以的。不是还有长荣吗？看得出来，长荣那小子是读书的材料。而我，心思不在读书上面，我想要习武。而且杀叔叔也说了，我是习武之才，既然如此，为何不因材施教呢！”

顾长风紧握着双拳，说的自己的情绪也激动起来，望着顾摘菊声音颤抖着说道：“爹，就让长荣延续家族的光芒，让我来作为家族的保护神吧！”

顾摘菊和儿子凝视着足足有十几个呼吸，才重重的一叹气：“唉，习武之路艰难重重，江湖又凶险。长风，我是担心你啊！”

顾长风趁热打铁，连忙说道：“爹，你若允许我习武，就算真有在江湖上遇难的那天，我也只是后悔一时。可你不允许我习武，我却会后悔一世！”

见儿子心意已决，顾摘菊知道这件事已无力回转，当下连问道：“那你想去哪习武呢？”

顾长风松了口气，心中的石头落地，感概万千，父亲这关总算是搞定了，他朝杀正望去，说道：“这个我也想请教下杀叔叔。”

顾摘菊也朝杀正望去，说道：“老杀，干脆你带他进锦衣卫。”

锦衣卫，自己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总觉得那里太约束人了。不过想是这样想，顾长风这个人精当然不会说出来。

杀正摇摇头，说道：“锦衣卫虽在朝廷，但也是武学圣地，这点倒是不假。但锦衣卫里的勾心斗角太麻烦，规矩约束也多。以长风的心性，在里面怕是会成为一个官油子的可能要大于成为武林高手。我不建议他跟我去锦衣卫。”

想了想，杀正忽然问道：“长风，你一心向武，可曾知道当今武林中的大门派是哪些？”

“知道！”这个可是顾长风的强项，早已被他背的滚瓜烂熟：“大明帝国境内，大门派有四绝十三派。阁观寺院，山云阳书；剑霄雷皇，天下四绝。”

“四绝分别是一阁一观一寺一院，阁是剑山阁，观是霄云观，寺是雷阳寺，院是皇书院。这四绝各有特点，盛产武林高手，江湖侠士。传闻在太祖建国之时，天下共有七绝，但另三绝都是邪魔妖道。太祖联合正道四绝，历经三代，持续到成祖时期，终将魔道三绝给剿灭，让江湖武林只剩下正道这四绝，造成了如今朝廷兴盛的局面。由此可见太祖的高瞻远瞩，深谙江湖稳乃朝廷稳。”

听着顾长风带着自主分析的说词，杀正脸上浮现出赞赏的笑容，说道：“你说的很对。我觉得，既然要习武，那就要去最好的地方。这四绝中，霄云观和雷阳寺分属道佛两教，不适合你。皇书院在京都，和宫里有许多关系牵扯，也不太合适。唯有剑山阁，才能让你真正放开拳脚去修炼，而且现在正是剑山阁广收弟子之时。我和他们的三长老周莫有些交情，你若愿意去，我便给你写一封推荐信带着去，如何？”

顾长风没有多想，因为在他心里这就是最好的答案，立马说道：“好，我去！”

杀正点点头，说道：“剑山阁就在天顺行省的千山府，毗邻楚江行省，此去也不远。老顾夫妇若是想念，去上一趟也不太费神。”

顾摘菊向杀正举起酒杯，叹道：“那就有劳你了。”

顾摘菊望着儿子，眼中颇为不舍，说道：“你自己选择时间上路吧，让子龙护送你。”

顾长风坐下，说道：“爹，别用上路这个词好吗？不吉利。就好比有朋友要上飞机，你祝他一路顺风一样，谁知道会顺哪去了？而且还拉子龙垫背，多不好意思。”

……

……第……1……次……出……现……的……分……割……线……

……

悠悠宁静夜，月上梢头。

一座孤峰的崖边有一棵孤独的树，那树的树枝粗大，向悬崖外生长。

一个人坐在那根树枝上，底下便是万丈深渊。

是一个女人，她应该很轻。

她抬头望着梢头的月，被月光照亮的五官显得极为年轻，有着青春的青涩与纯洁。

夜空中划过一道光芒，仔细看去，竟是一朵七色云彩。

女人欣喜的喊道：“大师兄。”

七色云彩没有片刻停顿，呼啸而过，只引得刹那间霞光万丈。

女人顿时神情一变，嘴里吐出与她清纯模样极不相符的话语：“卧槽，你个臭娘皮！老娘摆出这么优雅的姿势，你当老娘不存在，下次被老娘抓住，老娘要撕了你！”

四个老娘，生生将女人的清纯形象摧毁的荡然无存。

一团金色的光芒落了下来，女人将它接住，往光芒里看了一眼，喃喃道：“没事你是不会出现的，操！”

“快意恩仇一泯笑，江湖逍遥我独刀。凡俗不懂常笑我，只因烧鸡不见了。要问烧鸡何处去，与我下酒……”

天边传来一道歌声，但这声音对于女人来说完全到了要死人的地步，她怒吼道：“快他妈别唱了！”

一声怒吼，罡风大作，孤峰上居然炸开几记惊雷。

一柄古剑飘落到女人面前，随后一个男人徐徐落下，以半躺的姿势睡在古剑上。这男人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左手握着一个葫芦酒壶，右手抓住一只被啃了一半的烧鸡，脸上满是惬意的神色。

他朝女人微微一笑，说道：“师妹，这是我的新歌《烧鸡与刀》，怎么不好听吗？”

“唱成这样你还好意思问我好不好听？”女人咆哮道：“江湖逍遥我独刀是什么意思，你他妈是用剑的好不好！”

男人解释道：“我这是为了押韵。”

“那烧鸡又是什么情况？”

男人耐心的解释：“刚找山下一户人家借来的。”

男人举起烧鸡，看着上面油油的口水，贱贱的问道：“你要不要来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