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两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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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齐纨答道。

少年挺起身体，再一次惊讶了，道：“我也是十二，你几月生的？”

“二月。”

少年更吃惊，道：“我也是二月，二月初一。”

齐纨呆了呆，回道：“二月初二。”

竟然仅差了一日，她有种做梦一般的感觉。

“那你肯定不是我爹偷生的。”少年也是一脸如在梦中的表情，突然又想起什么，试探道，“酉时？”

齐纨犹豫片刻，才道：“卯时。”

生辰八字，本不能轻易透露于人，之前说出年月已经有些过了，具体时辰再说出来，是绝对不能的。好在少年也有分寸，只说时辰未说是几刻，更重要的，面对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她完全无法生出提防之心。

不过时辰一报出来，屋中三人又都有些发呆，酉时，是日落时分，，而卯时则是日出时分，中间隔了一个子时，所以在日子上就差了一日，事实上，她与这少年的出生只差六个时辰，。

“太白先生，你说我娘当年生我的时候，是不是肚子里还藏了一个，晚了六个时辰出来？”李炎异想天开道。

柳太白哭笑不得，瞥了他一眼，道：“不曾亲见，不知道。”

李炎垮下脸，道：“太白先生，我已经够倒霉了，你就哄哄我不成？算了，你本来就是个无趣的人。我娘生了我后就归天了，就算肚子里真藏了一个，也来不及生出来，你就是肯哄我，我也知道不是真的。”

齐纨有些想笑，这少年是多想要个弟弟啊？她这个念头才刚落下，那边李炎已经又打起精神，兴致勃勃道：“怀愉，咱们结拜吧。”

果然是想要弟弟想疯了，而且还自来熟。

看着这张与自己一样的脸上充满期盼，齐纨也有些心动，但又思量到自己如今已成凉氏女，这样的身份，实在不能随意与人结拜，迟疑着正想要婉拒，却见李炎突然面色一变，原本苍白的肌肤上，突然间青筋毕露，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整个人无力的滑倒在兽皮上，身体不由自主的蜷成一团。

柳太白见状，立时就从怀中取出一方白绢，塞进了他的嘴里，防止他在不知觉间咬断舌头，而后压制住他的双手，以防他将白绢从口中取出。

齐纨看得发愣，少年承受的痛苦，她仿佛能够感同身受，心中不觉揪成一团。

“太白先生，李郎君这是怎么了？”

李炎自来熟，直接就唤她为怀愉，她却没那么肆意，虽然心中也不觉得生疏突兀，反而有种奇异的亲切感，但称呼上还是保守了些。

“三郎之前被毒蛇咬伤，虽救治及时保下性命，但是蛇毒猛烈异常，损了他的脏腑元气。”柳太白解释道。

齐纨想了想，道：“为何不用人参入药？”看李炎的衣着，不像是用不起人参的。这世上，再没有比人参更能培元补气的，她的伤能好得那么快，就全赖青城道人的那枝五百年老参。

柳太白叹了口气，英俊的面容有些抑郁，道：“还有一丝蛇毒残存，依附在他的五脏六腑之内，若贸然让三郎服用人参，虽能养护脏腑增盈元气，但也会让蛇毒随之壮大，稍有不慎，一旦毒发就再无法可救了。”

“那他现在是……残毒发作？难道就没有办法医治了吗？”齐纨看着李炎，心往下沉。就算她不通药理，也能看得出来，残毒发作，不但给李炎带来巨大的痛苦，而且还会慢慢损耗他的元气，继续损伤他的五脏六腑，让他变得更加虚弱，等到有朝一日，元气丧尽，脏腑衰败，不用毒发，他也活不得了。

“这一年多来，我带他访遍名医，皆束手无策。”

柳太白无奈叹息，蛇毒太过剧烈，要将残毒彻底驱除，唯以药理中的刑克之术来以毒攻毒，但是刑克之术有个强烈的副作用，就是损阳耗阴，对五脏六腑的损伤尤其大，一旦用了，病者的身体至少要用药物温补三止年才能恢复健康，可问题，之前保命的时候，已经用过以毒攻毒的法子，李炎的身体虚亏得厉害，承受不起再一次以毒攻毒，若是以人参等珍贵药物来培元补气，可偏偏这蛇毒阴损之极，也能吸收补药的药性来壮大己身。

这样一来，完全就成了死循环，医术再高的大夫，也想不出法子来破解这个死循环，只能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