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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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壹秒記住風雨小說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你们是齐四娘子、齐五娘子……”谢三夫人的目光又落在齐洛娘和齐湄娘的身上，赞叹道，“真是极好的人品，可把我们家的小娘子们都给比下去了。”

齐洛娘和齐湄娘连忙欠了欠身，垂首作含羞状，以表示不敢担当谢三夫人的夸奖。

芮氏笑道：“她们呀，一个是闷嘴的葫芦，一个又眼睛长在头顶上，可当不得三夫人的谬赞。”

“齐夫人谦虚了，我瞧着四娘子端庄娴静，仪态不俗，五娘子气质高华，容色殊丽，实在是越瞧越爱。”

谢三夫人起先并没有多注意齐家姐妹，此时一边说一边细细打量，语气也真挚了许多，因为她发现，这两个小娘子，确实不俗，尤其是齐五娘的品貌，足以绝色称之，真的当得她的夸赞。

芮氏正要再谦虚两句，却见沐三娘走了进来，四面行了一圈礼，然后对马氏道：“母亲，方才父亲派人来说，吉时快到了，让您准备着，别误了时辰。”

马氏点了点头，然后对芮氏欠身道：“还要劳烦姐姐主持开宴之礼。”

芮氏含笑应下。

沐三娘这时又道：“西楼那边，还请四娘子相助。”

这是原就商量好的，开宴之礼的步骤很是繁琐讲究，马氏和沐三娘虽然都跟着学了，但还太生疏，为了确保不出差错，马氏和沐三娘就分别请了芮氏和沐洛娘相助，至于齐湄娘，倒不是故意闲着她，而是她一早就盯上了谢玉卿，才没那闲心主持开宴之礼。

“你去吧。”

芮氏对齐洛娘嘱咐了几句，便让她跟着沐三娘去了西楼宴厅。

片刻后，谢玉卿和谢流卿携手回席，对着谢三夫人微微一颔首，表示已经给各家的夫人们都知会到了。

芮氏适时的也夸了一句，道：“三夫人家中的小娘子，雅致风流，秀外慧中，棋痴与琴仙之名，更是美誉天下。”

对于崇尚名士之风的谢家而言，没有比雅致风流四字更佳的赞誉了。礼尚往来，刚才谢三夫人狠夸了齐家姐妹，芮氏当然也不会吝啬言辞，只捡着谢家人爱听的说。

谢三夫人听了，果然高兴，正也要谦虚两句，恰此时，一声清越的金鸣遥遥传来，她顿时身体一挺，正襟危坐。战场之上，有鸣金收兵之说，而在古礼之中，逢宴必鸣金以示吉时，三声金鸣，便是宣告金甲雅集正式开始。

席间，诸家的夫人与小娘子们得了谢家姐妹的提醒，虽然她们不太明白芮氏所行的古礼程序，但有样学样还是会的，谢三夫人怎么做，她们就跟着做，绝错不了。

于是一时间，席间再次安静下来，只有金鸣声环绕不绝。十息为一鸣，三十息后，金鸣声渐止，却又有一个似金非金，似石非石的声音传出来，依然是清越动听，只是这声音有起有伏，有调有拍，连在一起，却是一支古朴庄重的曲子。

谢三夫人目光闪了闪，讶色不由自主的透了出来，因为这支开宴雅音，她竟然不知道是什么曲子。按照金甲雅集所摆出来的主题来看，这第一支开宴曲，应该是《庆丰年》之类的欢庆之曲，既应和主题，又能调动来宾的情绪，提升欢愉的气氛。可是此时听其曲意，欢庆不足，庄重有余，倒更像是祭祀之曲。

曲很短，不多时余音已止，却又有一个醇厚的男声传来，却是唱着《鹿鸣》，这是诗经中最为经典的宴客迎宾之诗，仍是由方才那个似金非金、似石非石的乐声相和，只是曲调明显要热烈得多。

伴着歌者的声音，侍婢们手捧托盘，在四座楼中鱼贯而入，为宾客们奉上美酒佳肴。

谢三郎黑着脸，直到现在，他一个茬儿都没挑出来，看着沐重恩得意的脸，别提多郁闷了。

“三郎君，您是今日最清贵的客人，请。”

东楼上，主持开宴之礼的是齐叔通，随着他一声请，两名侍婢抬上一件礼器，跪行大礼后，将礼器摆在了谢家人的席上。

谢三郎腰一挺，看了看礼器，闻到了一丝酒香，便知道这是储酒器，不论什么宴席，酒都是开宴后的第一道，一般是由主人先斟第一盏酒，但也可以由在座的客人先斟，以表示主人对客人的尊重。

这个客人，一般情况下，取寿高、位尊、名重者，三者俱全为上上，得其二者为中中，得其一者为下下。谢三郎还不到四十岁，当然称不上寿高，他虽是世家子，却并未出仕，自然跟位尊也搭不上边，不过他身为谢家人，又是建康七子之一，而且不乏名篇传世，论名重，在座者无出其右，也就谢十九郎能跟他比肩，可谢十九郎吃亏在年纪轻，又是他的从弟，兄长在前，自然就轮不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