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凉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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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旭看她兴奋之下容颜生辉，虽是男装打扮，却难掩光彩，心中欣赏之余，也觉得喜悦，能帮到她，他也开心，自大妹妹苏元娘死后，他已经很久不曾这般开怀了。

“表弟若不介意，到时我与表弟随行，也给表弟助助威风。”

只齐纨一个人去堵淮阴郡王府的门，恐怕还不够看，他这个闵国公世子虽然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爵位，但好歹也代表了闵国公府，有他去盯着，淮阴郡王也不好对她随意就打打杀杀。

“多谢表哥，那就这么说定了。”

齐纨来者不拒，摸着下巴又暗自思忖，只有苏旭一个，分量还不够，她得多请些有分量的人来围观，那可是好一场热闹呢，人少了怎么能行，可惜她初入京城，还没来得及结交太多的人，好在她还有一本凉氏女谱，这个得好好利用起来。

送走苏旭后，齐纨就开始回忆。凉氏女谱很重要，她自然不会随身携带，早在归越县时，她就已经将凉氏女谱给背了下来，饶是以她一心三用的能力，也堪费了不少精力。

自四十余年前的那场惊变后，那些出嫁的凉氏女也遭逢浩劫，不是“被”病逝，就是被休弃或被圈禁，还有一部分夹在夫家与娘家左右为难，又顾忌儿女会被连累，自己抹了脖子的。死得最多的就是与五地世族联姻的凉氏女，除了极小一部分被凉氏派人救出来之外，余者皆已死。

这一浩劫一直持续了将近十年，才渐渐稳定下来，再后来，凉氏女就很少有人外嫁，本家嫡女除了终身不嫁的，余者基本上都是顶着凉氏部曲之女的身份，嫁到了被凉氏暗中扶植的小世家，旁支及真正的部曲之女以及小部分沙氏女，有些嫁入了书香之家，有些改换身份嫁给了有潜力的寒门士子，甚至有些干脆就嫁入市井商户，成为了凉氏暗中的耳目。还有极少数才智品貌俱佳的，则嫁到了勋贵里。

齐纨本以为那些被当成暗子的凉氏女，都是身不由己的可怜人，被家族当成棋子，牺牲了凉氏女应有的一切，所以她在背女谱的时候，自然忍不住跟许沙氏感叹了几句，不想许沙氏却告诉她，那些凉氏女都是自愿的，凉氏女在族中地位高，对婚姻拥有一定的话语权，就算是亲生父母也要在安排子女嫁娶的时候征询子女的意见，如果不是她们自愿为家族牺牲，凉氏是不会拿族中女子去换取利益的，哪怕是在凉氏最落魄的时候。

正是听了许沙氏的解释，齐纨才对凉氏更加有了归属感，千年凉氏，确实与众不同。

如今在京中的出嫁凉氏女，有两人，都是凉氏部曲出身，改了名姓，牺牲了凉氏女应有的一切而心甘情愿成为暗子。

一个如今姓刘，夫婿是寒门士子，名叫张柏珍，十九年前金榜题名，进士及第，先在翰林院当了三年庶吉士，后来到地方做了十二年的地方官，四年前入京述职，因政绩出色，能力强悍，再加上懂得做人，受到左相文千山的看重和提携，被授予吏部左侍郎之职，官居正三品，张刘氏也一并被封为三品诰命夫人，很是风光，算是外嫁凉氏女中过得比较好的一个。

另一个则不是太如意，姓任，嫁给了广成伯的庶子，这广成伯就是开国三公五侯七伯之一，可惜子孙无能，不能延续祖上的尊荣，早就落魄了，如今除了这世袭的爵位之外，广成伯府早就什么也不剩了，别说是广成伯的一个庶子，就是广成伯自己，也过得凄凄惨惨戚戚，要不是靠着爵位每年还能领到禄米年俸，恐怕这一家子早就都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