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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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拖，拖到三年后我出孝再议。”

齐纨原本已经决心嫁入柔然，为凉氏争取到最有利的发展环境，但琼花道人突然离世，却让事情有了转机，纵然柔然要求娶，圣人要下旨赐婚，也得等她出了孝，此为礼，不可破。

这也是族老们的意思，只是还有一层隐忧，圣人肯不肯让自己的功绩拖延到三年后，谁都知道夜长梦多的道理，或圣人坚持不肯，要在百日热孝里就赐婚，这从礼法上也无从挑剔。

“杀些人，圣人自然就会忌惮了。”齐纨冷笑，老实说，圣人的为人还是不错的，只是一旦涉及帝王心术、政治利益，她就有些看不上圣人。

此言大得族老们的心意，可不是，五地世族敢太岁头上动土，若不是琼花道人突然离世，他们早就展开手段反击了，此时动手，正好一举两得，既给五地世族一个教训，也能让圣人心生忌惮，不敢轻易下旨。

“只是如此一来，洛娘那孩子在京中的日子怕就不好过了。”二夫人黄氏担忧不已。

“无妨，她也要守孝，这段时日让她闭门不出，多加提防，别人总不能冲进齐府里去害她。”沙氏道，凉氏的女儿，没那么娇弱，起码的自保能力还是有的。

计议一定，自然便是行动，齐纨本想亲自率人杀入五地世族，可惜她与齐家旁人不同，她是琼花道人亲收的徒弟，在凉氏女谱上，又是琼花道人的继承人，名为师徒，实则母女，所以齐家旁人戴孝，因隔着辈分，多则一年，少则三个月，独她一人，是要守足三年，并且三年内还要结庐守坟，不能离开。

这只是其一，第二个重要理由，便是琼花道人一去，她所掌管的这支凉氏人手便群龙无首，齐纨身为她的继承人，理所当然要接管，而琼花道人这一脉以女子居多，基本上全是凉氏女谱上有名，她们有的已经出嫁，有的则掌管着这一脉的产业，齐纨要接管这一脉，少不得要与她们一一见过交谈，才能将这一脉的事情疏理清楚，自然是更加脱不开身。

一晃眼便又过去了三月余，五地世族的大本营被凉氏搅得人仰马翻，人是没杀多少，只杀了几个落单的世家子弟，毕竟那是五地世族控制的地方，凉氏下手的机会不太好找，尤其是后来，五地世族防卫得更加严密，不过也够了，敢在五地世族的大本营里杀人，还成功了，这个事实足够让圣人忌惮，因此赐婚的旨意迟迟没下来，让柔然的使节十分恼怒，竟然不告而别了。

圣人也不好十分见责，毕竟说定的事情他却迟迟不能落实，柔然又不是小国寡民，使节有些气性是很正常的，只派人追上去安抚了一番，不想就在派去的人返回盛京的次日，工部暴出了失窃案，大理寺涉入调查，发现失窃的物件中，赫然就有神臂弓的图纸。再深入调查了七八日，线索指向柔然使节团，圣人方如梦初醒，悖然大怒，当场掀翻龙案，咆哮了足足半个时辰。

待圣人清醒过来，再派人急命北境关闭关防，意图将柔然使节团阻拦在北境之内，然而已经迟了，此时，柔然使节团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直接破关返回柔然。

继而柔然便用箭矢又射了一封国书入关，言道聘礼已下，恐圣人悔婚，故先取信物，若圣人想要取回图纸，当早日促成婚盟。

圣人看到国书，据说气得当殿吐血，此后一连十日不曾上朝，大小朝会暂停，国事由太子及丞相文千山、各部天官共议而决。

消息传到齐纨这里的时候，未免会置后一些。

“莫日根此人，着实不可小觑，若让他继位柔然汗庭，只怕将来会成大周心腹之患。”

她说这话的时候，正好齐湄娘、齐沁娘姐妹几个来看她，异口同声道：“话虽如此，确是真英雄也。”

齐纨不由失笑，确实，于柔然来说，莫日根确实是能带领他们走向更加强大的英雄，但于大周来说，却是一个危险之极的对手。当然，于凉氏来说，更是，有莫日根的柔然，对于沙州来说，更加危险。

送走齐湄娘姐妹之后，她就开始深思，要不要防患于未然，在莫日根没有成为柔然大汗之前，将他扼杀？只是想起莫日根那一身武力，她忍不住又皱眉，眼下的她，还不是莫日根的对手，想要刺杀莫日根，至少也要将越女剑练至大成，没有十年苦练之功，休想。即使她现在能杀莫日根，也做不到事了拂衣去，千里不留痕，一旦让柔然知道是凉氏刺杀莫日根，沙州将永无宁日，凉氏想以沙州为根基重新崛起，就想都不用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