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长使阳刚为阴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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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路那匹四足马虽然也是极好，但是距离越拉越远，他回头见自己的那匹马望着自己，眼中露出留恋，过不一会便淹没在六足马云之中再也出不来。章路此时也顾不上它了，只有叹了口气。

昌亚远远望见邓梵一跳，坐在乌刚的黑灵身上，奇怪的是六足马云虽然大片地掩了上来，却从黑灵两边分流而过，两股马流到了黑灵前边又重新合在一起流动，竟是没有一匹六足野马敢碰黑灵，乌刚索性掉转虎头，反其道而行。后面纷沓而至的马群纷纷从两旁奔过。

金聪绝影与身后无数的野马群一样都是六足马。它越奔越是兴奋，到后来竟嘶嘶鸣叫起来，它这一嘶叫，后面的野马群也跟着嘶叫起来。又奔驰了几十里，金聪绝影放慢了速度，后面的马群渐渐追了上来。

昌亚大惊，跨下的黄金神马一向善解他的意图，不知为什么今天却和他唱起了反调，他要快，它却要慢。

但是他很快发现，黄金马慢了下来，后面的马群也慢了下来，没有一只敢超过黄金马，后面蜂拥而上的马匹不由得缓下步子，再驰出几十里，大队的马群才渐渐稳定下来，保持了》〗，缓慢的步调。

“首领，它是首领！昌兄弟，黄金马是它们的首领。”身后的章路惊喜地叫喊起来。

黄金马渐驰渐慢，前边还是一望无际的碧绿，碧绿之中一带银丝飘舞，到了近处。那是一条小溪。清澈的溪水缓缓流淌。

黄金马在溪边停了下来。后面的马群也在这里停下，围着黄金马转了起来，仿佛见到了久违的朋友。昌亚与邓梵下来，黄金马立即上前与马群混在一起，亲昵之状可见一斑。

昌亚忽然想起当年在不毛山下的树洞中听到十四酷的古千罪说他追黄金马追了七天，难道金聪绝影是从这里被他追得走投无路，才逃到五伦山与自己邂逅的？那可真是奇缘啊。难道它真是这几万六足马的首领？

“昌亚兄弟，恭喜你。咱们发大财了。”章路掩饰不住兴奋地道，竟继而手舞足蹈起来，完全失去了朱雀宫宫主的沉稳。

昌亚望着他一片茫然，章路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说道：“黄金马既是这群追风族的首领，你又是黄金马的主人，何不把它们带到我们北方联盟，一支两万人的骠骑军团，足以横扫一切呀！”他一边说一边两眼放光，内心喜滋滋的不可抑制。

“这些马每一只都是神骏之物。只是不知它们到了我们北方联盟还能不能适应？”昌亚虽然内心狂喜，但还是有些犹豫。

章路道：“昌兄弟。我感觉魔人在这一带活动的时日不短了，迷雾山的高阶魔兽就是他们捕去了，他们还另有打算。”

昌亚听了点头道：“十之八九是这样的。”

“魔人为什么一直不走，难道他们真是在等咱们吗？不是，他们是发现了草原上的这群追风神驹，自然舍不得走了。”章路的语气十分肯定。

“章大哥，你是说魔人也图谋这些马？”

“不是图谋，耳舞敢大胆前来见乌侍郎，一定是早已算计好了，可见他已经控制了马群，乌侍郎是他的宿敌，他知道正面冲突又不是对手，便设计用马云来对付乌侍郎，想用马云将我们一举歼灭，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拱手送给我们这么一份大礼。”

章路的分析不可谓没道理，昌亚望着黄金马领着他的子民们在草原上奔驰，吃草，欢畅。他想：“探险队已经分崩离析，分作三路，但盼梅雅能救得周太子，二哥与邓公子肯定去往阴风峡了。这里离那个小山包已经好几百里，再回去，已经找不到他们。”

但是就这样抛弃了是不可能的，昌亚仍然骑上黄金马往回寻找，半天后他回来了，章路问道：“怎么样？”

他叹口气道：“天意如此，探险队散了，再也聚集不起来，如今我们只好各奔东西，我们走吧！”说着招呼黄金马，由章路带路，领着这批追风神驹越过迷雾山脉，去往北方联盟，组建了一支强大的骠骑军团，这是后话，以后再述。

单说马云从身边洪涛般滔滔过去，一个时辰后，草原重归平寂。乌刚与邓梵相对而望，突然发声狂笑，都为自己大难不死而狂喜不已。

黑灵虎是一只兽王，仪态威武地往那儿一站，六足马群便立即在眼前分流而过，这份雄壮，这份骄傲，从他们心底涌起。再往回走时，见邓梵的战马已经躺在地上气绝而亡，这匹马跟随邓梵多年，一朝毙命在这荒凉的北地草原，他不禁有些伤感，掘了个坑将它埋了。

再走一会，又看到章路的坐骑倒毙在地，已经腹破肠流。乌刚跳下虎背，黑灵过去一口咬住马脖，乌刚拉住马腿，互相撕扯，乌刚扯下一只腿，用刀削去皮毛，分一半给邓梵，俩人生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