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定风波一肚子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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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span><span style=''>？痛苦的记忆，还不如不想起来的好，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你也多休息！”

说完这句话，谈安辰转身朝着外面走去，可梁晨曦却还是在最后的时刻叫住了他。

“谈安辰，梁露白丧礼那天，我想去，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我要送她……最后一程！”

谈安辰离开后，梁晨曦望着他背影许久，突然，眼前被一道黑影盖住。

抬头看去，却是霍靳言，他看了眼输液管，不知不觉中里面的药剂竟然已经没了。

“别去叫护士了，你帮我拔吧。”梁晨曦笑了笑，或许是刚才应付谈安辰太过费力，此时她多少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霍靳言抿了下唇，倒是真的帮她拔起针来。

挑开手背上粘着的白色胶带，梁晨曦的视线从头到尾都没有从他脸上移开。

“霍靳言，是不是不论我想要做什么，你都会帮我</span><span style=''>？”她突然开口，霍靳言手中的动作倏然停下，可下一刻不过只是一秒的功夫，梁晨曦手背上的针头就已经被他拔了下来。

“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帮你。”沉稳而又低哑的声音响起，梁晨曦看着他的脸，笑了笑。

“就算是这件事有可能会跟霍家牵扯到一起</span><span style=''>？”她又问。

“我刚才不是说了，不论做什么吗</span><span style=''>？”霍靳言的回答简单有力，却不会让人去质疑他所说的是假话。

梁晨曦无力的笑了笑，见到霍靳言要出去，伸手握住他的手腕，霍靳言不解的回头看着她，却在看到梁晨曦眼神的一瞬间懂了所有，放下手里的东西重新坐回到病床边上，看着她的脸，握着她的手。

“你上来陪我好不好</span><span style=''>？我们一起睡。”说完，梁晨曦也不管霍靳言同意不同意，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薄被。

此时的梁晨曦长发披肩，盈盈眼底透着困倦，纤瘦的身形锁骨突出，霍靳言沉默了两秒，最终还是妥协。

刚一上床，梁晨曦就已经靠了过来，将侧脸贴在他胸口上。

“我……推开了那扇门。”若是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懂梁晨曦这句话的意思，可是霍靳言却是懂得。

沉默的拥她在怀里，霍靳言知道，此时在自己怀中的梁晨曦，已经拥有了全部的记忆。

“晨曦，害怕吗</span><span style=''>？”他轻声的开口，梁晨曦起初先是摇了摇头，却在经过了些许迟疑后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我以为我不会害怕的，可是……”当梁露白的血溅在自己脸上的那一瞬间，仿佛就已经推开了记忆之门。

多少年前，曾经沈烟雨的血也是这样溅在她的脸上。

“有我在，别怕。”霍靳言紧握着她的手，比任何时候都要紧，他没有开口说的是，他也在害怕！

当今天知道梁晨曦有可能出事后，他体会到了这辈子自己从未有过的害怕与担心！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牵动他心的人已经太少太少，而每牵动一次，便是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好，有你在，我不怕！”

梁晨曦轻声的回应着他，就像是能够感应到此时霍靳言心底的煎熬般，将脸更深的埋进他坚实的胸膛当中。

“我困了，想睡了……”明明才从沉睡的状态当中醒来，可刚才的那番已经消耗了她太多的体力，鼻息当中闻着好闻的木香味，眼神却落在早晨手指被锋利刀口划过的痕迹。

霍靳言没有说话，却将她搂得更紧，大掌轻拍在她后背处，就像是哄小孩般。

没多时，梁晨曦匀称的呼吸声传来，似乎已经陷入到了梦乡当中，霍靳言却是彻夜难眠，他不由回想起早晨从睡梦中醒来，却见不到梁晨曦的画面，反反复复的煎熬着他的神经。

动也不动，僵硬的任由梁晨曦倚靠在自己的怀中，而这份僵硬，很明显引起了梁晨曦的不满。

“靳言，别这样，我没事了……”小声的开口，梁晨曦却没有将眼睛睁开。

“好。”依旧是简单的回应，霍靳言如她所愿的闭上眼睛。

偌大的白色病床上，梁晨曦与霍靳言倚靠着彼此，就连手都是握的紧紧的……

第二天早晨沈烟雨一早就将熬好的小米粥带来，又叫佣人去S市最知名的小笼包店带回了喷香的小笼包。

当她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梁晨曦已经醒了，下意识的朝着她做出一个嘘的手势。

沈烟雨定睛一看，却是霍靳言躺在梁晨曦的身边，似乎还没有醒。

对于这对小儿女的亲昵，沈烟雨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伸手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看了眼梁晨曦，动作却倏然停下。

她总觉得，晨曦似乎有些跟以前不太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而此时的梁晨曦已经小心的下了床来到她的面前。

看她真的将小米粥带来了，梁晨曦的眸光很是复杂。

“我有话想对你说，我们出去吧。”

梁晨曦看了眼还躺在床上的霍靳言，他昨天守了她一夜，早晨好不容易睡着了，她又怎么忍心打扰他</span><span style=''>？

沈烟雨手里的动作一顿，眸光落在女儿的脸上，似乎终于明白她到底是跟以前哪里不一样。

她的眼神不同了！

现如今的梁晨曦，目光里带着讶异与复杂，似乎心里有无数的疑问！

“好，我们出去。”沈烟雨抽了张纸巾擦着手指上的油渍，淡淡开口。

清晨的风还有些凉，梁晨曦却像是感觉不到，与沈烟雨并肩坐在长椅上。

两个人谁都没有先开口，梁晨曦的视线落在枝头盛开的花儿上，淡薄的白色因着沾了露水让人格外怜惜。

“妈，你还有事瞒着我，对吗</span><span style=''>？”清冷的声音响起时，沈烟雨侧头看着女儿，没有任何动作，却也不说话。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烟雨最终给梁晨曦的答案，就是这一句。

“七年前，那一天的事……妈，难道你还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span><span style=''>？”

梁晨曦无声的笑了笑，却并没有看到沈烟雨瞳孔倏然收缩起来的模样。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梁晨曦，仿佛第一天认识她一样，那眉眼，那神情，都置身在震惊当中无法回神。

“你都想起来了</span><span style=''>？怎么可能……”

沈烟雨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泄露了什么，梁晨曦心里一沉，心里的疑问已经有了答案。

“妈，这些年，找催眠师封锁住我记忆的，是你对不对</span><span style=''>？”如果不是因为受到梁露白惨死的刺激，或许这辈子走完，她都不会再记起那一天的事，那还带着血腥味道的回忆，忘记容易，想起却是这么痛苦。

沈烟雨又不出声了，可她的沉默却变相的默认了什么。

“晨曦，有些痛苦我自己承受就可以！”许久，沈烟雨幽幽的叹了口气。

梁晨曦看着她，眼里带着薄薄的笑，只不过那笑却是象征着自嘲。

“不，有些事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够承受的了的！妈，你知道薛瑶吗</span><span style=''>？”梁晨曦陡然提起薛瑶的名字，或许是时隔久远，沈烟雨沉默半响后似乎才回想起来这个人物。

“薛家……不是移民了吗</span><span style=''>？”沈烟雨斟酌再斟酌，说了这样一句。

梁晨曦摇了摇头，简单的将薛瑶与霍靳言霍南琛之间的事交待了下。

沈烟雨这才知道，原来霍靳言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日，薛瑶清清楚楚的说过，当时她与霍南琛躲在外面的时候，是那个男人为二太太跑前跑后！妈，那日的话你我二人听的清清楚楚，如此联想起来，难道你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span><span style=''>？”

沈烟雨没有想到梁晨曦竟会这样说，脸上的表情晦暗极了。

“我们与霍家，当真是不解之缘！”梁晨曦倚靠着椅背，轻柔的开口轻言。

“这件事你不能对靳言说，我怕你们两个人……”看着梁晨曦的表情，深知女儿性格的沈烟雨有些急了。

“不，我答应过靳言，不论什么事都不会瞒着他，我相信他就如同他相信我那样！”

梁晨曦的声音很平和，却带着对霍靳言满满的信任，对她来说，从最开始到现在一路走来，他给予她的一切，足够让自己交付出全部的信任。似乎也只有这样，才不枉费他对她的纵容！

“晨曦，你不了解男人，我怕他会对你……”

“妈，就算霍靳言对我如何，我也认了！这辈子，他就是那个我愿意跟他死磕的男人！”

她相信他，也绝对相信，他不会辜负自己！

沈烟雨怔怔的看着梁晨曦，她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可很快，她脸上所有的情绪都收敛起来。

只是淡淡的朝着梁晨曦笑着。

“好，我的女儿想做什么，就去吧……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可我一直都在。”

梁晨曦与沈烟雨相视一笑，却有些无形的东西，融化在空气里……

梁晨曦是独自回到病房的。

此时霍靳言还没有醒，喷香的小笼包经过一段时间的耽搁倒是凉了，米粥倒是因为放在保温桶里还冒着热气。

梁晨曦坐在床边安静的看着霍靳言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