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季大夫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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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的是他先前还以为皇祖母是身体哪方面出了问题所以导致了突然的昏迷不醒，可现在却有人告诉他是因为中了毒。怒的是皇祖母是后宫中的第一人，身份高贵，有谁这么大胆居然给皇祖母下了毒？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自己身为皇上，却什么都不知道，还容忍有人在他的眼皮底子下给自己的皇祖母下了毒，这简直就是羞辱！

凤景弘从小就是皇上的这个身份让他对自己的要求异常的高也异常的严格，他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很好了，可是现实又给了他重重一击。今天是皇祖母，会不会下一次就是皇叔或者是皇婶了？

凤景弘惊恐的想道。身子微微有些颤抖，瞳孔放大，小嘴微张着，似乎陷入了什么惊恐的情绪里。

莲心眼尖的注意到了，忙走到凤景弘身边，将他轻轻的抱住柔声道：“景弘，不用怕，现在佳唯已经知道老祖宗是中毒了，那她一定会有办法帮老祖宗解毒的。她厉害着呢，太医解决不了的病症她可以的。”

季佳唯很臭屁的应道：“还是小姐最识货了。没错，这毒虽然是麻烦了点，但是对我来说还只是小意思啦！我保证最后太皇太后会醒过来，像以前那样活蹦乱跳的！”

凤景弘暂时忘记了自己的打击，眼睛一亮，惊喜的问道：“真的吗？你在很有办法帮皇祖母解毒？只要你能帮皇祖母解毒，让皇祖母度过危关，朕可以答应你任何事情！”

季佳唯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道：“不用，我是小姐的人，小姐既然看重太皇太后，那我帮忙解毒也是应该的。况且说起来我还是一位医者呢，医者仁心嘛。”

莲心扯了扯嘴角，医者仁心？亏她说得出口，她可没有忘记她以前说过的话。

说什么来着？啊，是这样的。某一天她们几个婢女聚在一起聊天，春桃不知道怎么的就好奇的问季佳唯说，你是学医的，怎么不学外面那些大夫开个医馆什么的帮别人看病，悬壶济世啊？

然后季佳唯很是鄙视的回答道：悬壶济世？她又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人，自己都顾不好了，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去顾别人？比起救人，其实她更喜欢拿人做实验啦！

说完还贪婪的将春桃上下的扫视了一遍问她是不是愿意给她当实验，说不定她可以研究出什么青春不老的秘药，让她们几个吃了从此容颜不老呢。

吓得春桃差点拨腿就跑，嘴里叫着说自己可不想成为老妖怪，所以还是不用给她做实验了。

现在她好意思当着她的面说什么医者仁心？

季佳唯头一撇，直接无视莲心鄙视的眼神。

“母后到底是中了什么毒？你可有办法查出来？”凤宸睿沉声问。

季佳唯挑了挑眉道：“毒我自然是知道那种毒的，至于查出来，这件事不是你们的工作吗？我只负责看病，不负责查案的。”

“咳咳，你还是说说这毒是什么毒吧，还有毒是怎么中的？”莲心轻咳了声道。

“这毒叫睡美人。看吧，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就是让人看起来像是睡着了，面色红润，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过这个毒可不像童话睡美人里面的那样简单，只需要王子的一个吻就能醒过来哦！”

凤宸睿眉头一皱，“童话？什么意思？你说的是皇子吗？要皇子的亲吻？”这是什么毒？

季佳唯白了凤宸睿一眼继续道：“重点不是童话，也不是王子，而是如果没有解药的话中了毒的人就会一直沉睡下去，而且随着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病人的面色就会越来越好，像是返老返童一样，直到某一天在睡梦中死去。”

凤宸睿一惊，立刻紧张的问：“那母后……”

“放心吧，我会帮太皇太后解毒的。只是就算解了毒，到底是伤了身子，以后就要仔细养着了，毕竟太皇太后的年纪也大了，身子机能和年轻人不一样，恢复的能力也差很多，所以，你们明白的。”

季佳唯的话没有说得太明白，但是他们都知道她的意思，心里不禁一沉。就算母后（太皇太后）身上的毒解了，身子也会因此而损坏了。以后的寿命……

看到莲心和凤宸睿情绪有些低落的样子，季佳唯安慰道：“你们也不用太过悲观。太皇太后毕竟是在宫里，宫里多的事有能力的人，只要好好调理，还是能活好几年的。”

在古代，太皇太后这种寿命也算得上是高寿了好吧？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解毒？”半响后莲心问道。

莲心以为人命关天的事季佳唯应该会很着急，加上现在又知道是中了何种毒之后，她更加应该立刻就着手解毒才是。

凤宸睿和凤景弘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谁知道季佳唯看了看时辰然后道：“现在天色也晚了，还是等明天吧！”

满室皆静。

等明天？！她没事吧？这人都中毒昏迷不醒了，她还能等明天？

莲心觉得季佳唯这次实在是太过不靠谱了，正想好好的教育一番就听到她说：“你们也别急，今天解毒跟明天解毒是一样的。在病人中毒之后三天之内解毒都是一样的，如果超过三天就麻烦了。太皇太后今天才陷入昏迷，那应该是今天才中的毒，你们要是有时间倒是可以去查一查太皇太后到底是怎么中的毒。如果能找出解药最好不过了，省得我又配一次，麻烦。”

几人再次无语了，这种重要的事不应该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季大夫，你还有一点身为大夫的自觉吗？

不过她说的话也有道理，既然（母后）太皇太后没事了，那还真是应该好好审查一番，看看永寿宫里是不是真的出了叛徒。

凤景弘说道：“永寿宫里的人我之前有简单的审问过一遍，可是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

凤宸睿瞥了他一眼道：“那是你手段不够。”

凤景弘不服气了，“皇叔，那审问的事就交给你来吧，我和皇婶就在一边看着。”

凤宸睿挑了挑眉，对凤景弘的话不置可否。两叔侄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同时望向莲心，莲心扬眉道：“看着我干什么，难道还指望我来审问不成？”

凤景弘嘻嘻的笑了两声，凤宸睿则是摸了摸高挺的鼻梁转身走了出去。

“皇婶，我们也去看看吧。”知道太皇太后会没事之后凤景弘的心情好了很多，没有之前那么担心了。

莲心牵起凤景弘的手应道：“走吧，我们出去看看，免得你皇叔一时发作把永寿宫里的人全杀了。”

在他们两叔侄眼里，就算把永寿宫里的人全杀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奴婢杀了再重新挑选就是了。

可是她觉得不一样。奴婢是可以重新挑选，但是挑选的肯定没有一直伺候自己的好，而且培养心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老祖宗年纪又大了，肯定是用着一直跟着自己的奴婢比较顺手一点。如果冤枉了那些一直跟着老祖宗的人，把她们杀了，未免让人寒心。

永寿宫的外殿黑压压的跪了一片宫女太监，全场鸦雀无声，静得惊人。凤宸睿高高在上的坐在上座的位置上，一手撑着下巴，锐利的目光在跪着的人身上游移扫视着。

“好了，现在谁出来给本王说清楚，太皇太后是怎么出事的？本王的手段你们是清楚的，现在本王给你们一个机会，知不知道把握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孙嬷嬷首先跪着出列了，她朝着凤宸睿磕了一个头之后说道：“回殿下的话。老祖宗在午睡之前还是好好的，老祖宗用过午膳之后就说头有点晕，想去睡睡，老奴本来想着说去叫个太医过来看看的，可是老祖宗说没事，不用去叫。老奴猜测老祖宗可是担心会惊动皇上和殿下，所以才没让老奴宣太医。”

孙嬷嬷顿了顿又接着道：“老奴没办法就扶着老祖宗进去躺下了，老奴还在床榻前等老祖宗睡着了一会儿才离开去干别的事，在那之前老祖宗是一点事都没有的，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可是老奴不过是离开了一小会儿，老祖宗就出事了，等太医来到之后老祖宗已经撑不住昏迷过去了！”

孙嬷嬷说起今天发生的事还后悔不已，觉得是自己太过大意了，如果她再小心谨慎一点，或许能早一点发现老祖宗的异样，这样就能早一点让太医过来诊断，或许老祖宗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昏迷不醒了。都是她的错啊！她差点害死老祖宗了，她愧对殿下和老祖宗的信任。

如果老祖宗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她也唯有以死谢罪了！

莲心悄悄的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听到孙嬷嬷的话觉得她说的和卢嬷嬷说的没什么差别。而且这样也根本听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就找不到可疑的地方了，找不到可疑的地方怎么找出下毒的人？或者是她怎么下毒的？

莲心想了想问道：“这几天永寿宫可有来过什么人？”

对于莲心的突然出声，凤宸睿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孙嬷嬷知道莲心在殿下，皇上和老祖宗心目中的地位，想了想后恭敬的回答道：“郡主，这几天没有什么人来过永寿宫。除了皇上，殿下和您来请过安之后就没有其他的人来过了。”

没有人来过吗？那就是宫里的人对老祖宗下的手了？

莲心沉吟了一会儿对孙嬷嬷道：“你把这几日老祖宗的作息仔仔细细的说一遍，老祖宗去过什么地方，吃过什么，喝过什么，用过什么，做过什么和平常不一样的都细细的说出来，尽量不要有遗漏。”

然后又对其他人道：“待会儿如果孙嬷嬷有遗漏的没有说，你们记得的，或者是想起什么来也都可以说，这是你们立功的机会。老祖宗出事就算不是你们其中的人下了手也和你们逃脱不了干系，你们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将功折罪，要是能帮助殿下尽快找到对老祖宗下毒的凶手，本郡主可以跟殿下求情，饶你们一条命。”

“如果你们谁知道了什么却不说，最后被查出来，那就不要怪殿下无情了。同样包庇罪犯的话那就是从犯了，是要受同样处罚的。你们可要想清楚是不是要为了帮助别人而丢了自己的性命。”

不得不说莲心一番恩威并施的话比凤宸睿高压的政策更加的有效果，凤宸睿光是坐在那里，惊人的气势就已经让人心惊胆战，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就被会拉出去砍了头，哪里还有心思去想什么可不可疑的地方？

但是现在莲心的一番话可以说是让他们的心定了下来，等于是给了他们一个安全的保障，心里不紧张了，自然就可以想起很多之前忽略了的事。

大家静静的听着孙嬷嬷说话的时候心里脑里也在不断的回想起永寿宫这几天发生的事，事无巨细都一一说了出来。

还别说，除了孙嬷嬷说的话之外，其他人也大大小小的说了不少，就只差没将太皇太后娘娘这几天上了几次恭房的事说出来了。

凤宸睿和凤景弘也在大家的陈述中发现了一些可疑的地方，凤景弘对莲心额崇拜之情更是犹如滔滔江水般了，那火热的眼神看得莲心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咳咳，景弘这孩子就是太过单纯了，不过就是一件小事而已，也值得他用这样崇拜的眼神盯着她看，搞得她都不好意思，要老脸一红了。

凤宸睿斜睨了一眼凤景弘，凤眼懒懒的掀了掀，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景弘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太粘莲儿了？莲儿是他的妻子，可不是他的母亲啊！说起来莲儿也只是比景弘大了十来岁而已，听说前朝有个皇帝就是娶了一个比自己大十几岁的人做妃子，景弘该不会是想学按个皇帝吧？

凤宸睿脑子里突然的就闪出这么一个想法，然后他就紧张起来了。再然后他就决定以后得注意景弘和莲儿之间的相处了，不能太过亲热了，免得让景弘生出什么不伦的想法。

可怜的凤景弘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发觉自己的皇叔似乎在有意无意的不让自己和皇婶培养感情，让他很是纳闷不解了一段时间，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事，所以皇叔才这么惩罚自己呢。

后来成亲后莲心知道了凤宸睿的这个奇葩想法直接冷了他好几天，觉得这人已经不是正常人了，连这种龌蹉的想法都能生出来，脑子里装的都不知道是什么来的。

那几天真是凤宸睿过得最难捱的时候了，明明已经成亲有了妻子，可是还要独守空房，晚上自己一个人冷冰冰的睡在大床上。让他赶紧收回了那个莫名其妙的想法，不再有意无意的阻拦凤景弘和莲心的相处了。

这是后话，现在还是说回太皇太后中毒的事吧。

从永寿宫的宫女太监口里问出了一些可疑的事，那就是太皇太后这几天换了一床帷幔，宫里的尚服局也送过来几套冬装，太皇太后很是喜欢，帷幔当日就命人挂上了，送过来的几套冬装这两天也一直穿着。

这种事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劲的，或许是尚服局这次做出来的东西让太皇太后很是喜欢，所以才有了这种表现。

但是按照太皇太后性格，她是从来不会因为自己一时的喜好就改变自己一些习惯的。太皇太后之前用的那个帷幔据说已经很久了，是当年太上先皇命人做出来送给她的，太上先皇不在这么久了，她都一直用着，突然间就换了不是很奇怪吗？

还有那几套冬装听起来也有问题，感觉倒像是太皇太后因为某一些原因而对这些东西青睐有加似的。

“先让人去检查一下帷帐和冬衣。”莲心简单的命令道。

凤宸睿挥了挥手，立刻就有人行动起来去查了，两刻钟之后人出来了，只是结果却让莲心眉头一皱。

没有问题？不可能！这些东西一定有问题！莲心笃定的说道。

“算了，我还是让佳唯看看吧！”莲心说着站了起来。

季佳唯正准备在偏殿里开始配解药呢，就看见莲心走了进来。

她对着莲心扬了扬眉：“怎么了？”

“配药的事你先等等吧，先帮我看看一样，不，两样东西，看看它们有没有问题。”

季佳唯拍了拍手揶揄道：“你还真打算让我帮你查案子找凶手呢？”

莲心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这不是信任你吗？对你委以重任啊！你应该觉得高兴，不然你就是废物没有价值了。”

季佳唯嘴一撇，“你能不要说得这么的现实吗？”

莲心双手一摊，无辜的道：“难道你想听假话？”

季佳唯忙摇了摇头，“不不不，我还是喜欢听真话。虽然真话有时候很伤人，不过我心理承受能力强，你说得再难听我也没关系的。”

莲心嘴角一抽，“你确定你不是白目而是心理承受能力强？”

季佳唯梗着脖子道：“当然是心理承受能力强了，什么白目啊，有我这么白目的医术高明的天才大夫吗？”

莲心皮笑肉不笑的道：“是，你医术高明，天才！”可惜天才中也是有“蠢材”的，眼前这个就是了。

季佳唯知道自己和莲心耍嘴皮子功夫是不可能赢得了得，于是边走边说道：“不是要看东西吗？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走吧。”

莲心先是让人将太皇太后的几套冬衣拿了上来，然后指着冬衣对季佳唯说道：“你看看你这衣服有没有问题。”

季佳唯挑了挑眉走过去看了看，摸了摸然后直接拿起衣服用力的一抖，看得一旁的孙嬷嬷眼皮狠狠抽搐了一下，双手紧了紧。

哎哟喂，小祖宗啊，这可是老祖宗的东西啊，你这么用力，万一弄坏了的话可怎么办？

季佳唯拿着衣服左右反转了一圈，又凑上去闻了闻就放下来了。对莲心问道：“还有其他要看的吗？”

莲心深深的看了眼季佳唯，将她带进了内殿，指着床榻上的帷幔道：“你看看那个帷幔有没有问题。”

季佳唯眉头一动，走了过去，闭着眼静心一闻，眉头顿时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