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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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和夏雪寒撞上，只一刹那便转开，眼睛死死地盯着脚下，不敢再看夏雪寒一眼，他们本是两个不该有交集的人，但是却在冥冥之中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寒山寺，不知是他负了她，还是她负了他……

慕雨涵走到慕雨枫的身边，因为有了哥哥，才让她的心里多了一丝慰藉，像是多了一把遮风挡雨的伞，目光稍稍往上面抬了一点。

慕雨枫虽然是张狂无忌，但是在感情方面不免木讷了些，张张嘴唇却又欲言又止，伸手拍了拍她的脊背，轻叹了一口气，望着夏雪寒，等着他说话。

夏雪寒和慕雨涵的相见也许是前世的姻，也许是来生的缘，可错就错在今生的相见徒增了一段无果的恩怨。

夏雪寒本来睿智深邃的眼眸在慕雨涵出现后突然闪起一抹莫名的神色，原来这些年还不曾放下呢，无关情愫，只是一种难以言明的情感。

“你可以说了！”慕雨枫冷冷的说道。

夏雪寒顿了顿，眼睛里重新闪现出睿智的光芒，依次扫过慕雨涵、慕雨枫、夏朗，淡淡的问道：“首先请问血屠公子，我的八音宝盒是从哪里得来的，是从令妹手中抢来抑或是反出长安时从西皇手中夺来！”

“我怎么知道，这东西的来路如何你恐怕比谁都清楚。”慕雨枫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道。

夏雪寒也不怒，依旧不动声色的说道：“扪心自问，你在西皇身边这么多年，一点端倪都不曾看出么？”

“这……”慕雨枫一阵踌躇，的确，这些年他也在私底下调查，发现夏朗的确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且放下这一件事不提，我再问你，若是你，你会在杀了慕大侠之后留下他的儿子作为祸患么？”夏雪寒看着已经有些动摇的慕雨枫兄妹，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六年前，若是我真的掉包盗走了八音宝盒，在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面前我有一千种脱身的方法，何必一路护送他到寒山寺，途中几次差点丢了性命！”

“哼，你不过是为了博得天下人的同情罢了，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慕雨枫冷冷的说道。

夏雪寒苦笑道：“博取天下人的同情？寒山寺里我近乎丧命，天下人又何尝善待过我！”

夏雪寒冷冷的目光比这长白山顶的冰雪更寒冷，冷冷扫过慕雨枫道。

“当日慕府灭门我实属不知，你若是能找到先皇身边的官吏，也必然会知道，当年是谁向先皇进言灭慕府的，至于是谁深夜放火，杀掉慕府一门，只要细细查探必然也能找到蛛丝马迹！”

“是么，以南仙的能耐，想要伪造些并不存在的证据也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吧！”夏朗毫不留情的讥讽。

夏雪寒并不搭理他，继续说道：“血屠公子自己琢磨一下，他夏朗是什么人，怎么会做出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是你的天资还是你的根基，值得他耗费无数心力将你培养成天下有数的绝世高手。”

夏雪寒看着慕雨枫已经呆滞得说不出话来，冷笑道：“这些年你杀的人十成之中有七成都是夏朗的政敌死仇，他的帝王之路是被铺平了，可是你呢，除了满天下的仇家你还有什么？

而他最想让你杀的人除了我还会有谁，而你为什么会生起杀我的念头呢，除了栽赃嫁祸，还有什么更简单的方法么？况且鬼谷一门的至高禁术逆乱阴阳诀也被你修炼成了，修炼这么禁术所需要的条件要多么苛刻想来你比我清楚，而你是怎么达到这些条件的呢，嘿嘿……这一环接着一环，被夏朗巧妙的连扣在了一起。

若是我所料不错，等他君临天下的那一天，肯定会毫不留情的将你制服，摆到全江湖人的面前。到时候他是诛灭魔头的圣君人皇，而你，不过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大魔头！”

“夏雪寒，你够了，这一切不过是你妄加猜测罢了，你又怎么猜得透朕的想法！”夏朗不得不阻止夏雪寒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他发现慕雨枫已经动摇了再说下去他能预料到结果。

夏雪寒终于转过头看着夏朗，道：“妄加猜测是么，那我问你，慕雁平的至交好友江南一笔勾魂杨沉弈，他可是你暗中在江湖中培养的一枚棋子！”

“杨沉弈已经死了，而且他的脑袋还曾经出现在你的琅琊王府中，他是怎么死的你比朕清楚，拿一个死人来污蔑朕，这就是你的做派么？”夏朗嘴皮子有些颤抖，不过被他强行压制下去，努力表现得不悲不喜，但是这一切瞒得过众人，却又怎么躲得过夏雪寒的眼睛。

“那一日宿在杨沉弈府上，也唯有他能够暗中调换八音宝盒以假乱真，那一晚我和慕雨涵在衡阳城中血战，险死还生。

可是他作为衡阳的地头蛇，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呵呵，我可不相信是他睡得太死，没发觉！”夏雪寒看着慕雨涵，平静的说道，“那一天我们为什么会住到杨沉弈府上，为什么那座城池会一个寻常百姓都没有，为什么他会在天都已经黑了的情况下，带着一群家仆在杳无人迹的大街上行走，并且刚好‘偶遇’了我们，你一直没有怀疑过吗？”

慕雨涵身子一震，往事一桩桩一件件在她眼前浮现，那些微不起眼的细节直到被夏雪寒提出来才发现有那么多的疑点。

“那又怎么，和朕有什么关系！”夏朗冷哼道。

夏雪寒委屈双指负于身后，玩味的看着夏朗，道：“不巧，我在杨沉弈府上搜出了十几封你和他往来的书信，你们若是有兴趣可以随我去金陵王府验看，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什么，你……”夏朗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杨沉弈那个蠢货竟然还会留着往来的信件，并且还落到了夏雪寒的手里。

“噌！”

只见血光一闪，慕雨枫已经撤长剑在手，厉喝道：“真的是你！夏朗……”

一双晦涩的眼瞳现在像是滴血的钻石般通红，透过那双眼睛甚至能看到那一颗还在滴血的心。

“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

慕雨涵的眼角已经湿润，双脚像是被人抽去了经脉一样，瞬间瘫软，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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