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无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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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张长夜现在很迷茫，因为原本，在张长夜的计算中，这次，至少会有四个人甚至更多人，活下来。因为，他在天器铺“用来”贿赂陈水强的，望神丹里面，下了料，下了不能轻易动气的料。所以，在张长夜的计算里，陈水强会死的很惨，而其他人，则会选择和蒙未寒交换解药。

而交换了一次，就会有下一次，张长夜本想渐渐蚕食的。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三生界始终都处于一个稳定的状态。而当时机成熟了，就可以来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但是，现在这情况，张长夜真的有些束手无策了，毕竟，现在的三生界，马上就要彻彻底底的乱了。而这一乱，就一定会出问题。至于问题是什么，不外乎就是其他国家，来吃下三生界。

这个时候，作为见证了多次起起伏伏的洛楠，道：“门主，要知道，历朝历代，凡是变迁，就一定会出现大量的牺牲，这是不可避免的。就像最初，三声门之乱，一战下来，除了一些强者，其他人几乎没有存活下来的。这一次的三生界之战，更是仅仅剩下我们七人和一些天赋不错的弟子。所以，请您下令！”

张长夜问：“现在，三生界内，还有多少人？”

洛楠道：“不足二百！”

张长夜闭上眼睛，不足二百，这一战下来，竟然不足二百。那很难想想，之前三声门繁荣的时候，那一战，要死多少人。而且不要忘记了，三生界只有一城，而不像其他国家，城市众多，所以，一战下来，代表的是，三生界总共只剩下这么多人了。

说实话，张长夜现在脑子里乱的很，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蒙未寒道：“交给姐姐来办吧。”

张长夜恍然抬起头，随后点点头，道：“好吧。”不知为何，说完这句话，张长夜忽然觉得脸皮发烫，但是身体却轻松了不少。

而洛楠，在一边则是摇了摇头，心说：你终归还是无法跳脱出来。如果有可能，你应该上战场，去体会一下，国与国之间的厮杀。那里，一天要死成千上万的人。而那个时候，相信这二百人，你就不会在意了。毕竟只有领略过真正的战争，才会理解，有的时候，人命和使命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随后，仅仅过去了一个下午，洛楠和蒙未寒就再次站在了山顶之上。

而这个时候张长夜已经打起了精神，更准确的说，是强行打起了精神，道：“我记得，我们三声门散出去了很多人，这些人，一直都想重回三声门。既然如此，我给他们一个机会。蒙姐，按照殷尹平留下的名单，发出召集令，让他们到药堂汇合。随后，让他们服迫魂丹，以验其心。其心有异者，杀，无异者，重用。而不归者，从三声门名单之上划去。限期一周。”

“还有，让不器他们四个，守住四方阵脚，洛楠在这一段时间里，让你的门下，把三生界各门派，都搜一下。”

“那个...”洛楠听到后，搭茬：“门主，我的门下，刚刚被清理了...”

说实话，现在张长夜是既感激洛楠的无情，又讨厌洛楠的无情。你TM也太狠了，自己人都不放过？！

张长夜点了点头，他现在真的懒得说话。如果可以，他都不想当这个门主了。许久，张长夜道：“那你看着办吧，尽力而为。”说着，张长夜就和蒙未寒离开了...

回到了熟悉的四合院，张长夜让蒙未寒把不器等四人送到三生界后，自己就躺在了屋子里。说实话，张长夜并不是没杀过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但是，张长夜从来没有杀过这么多人。其实人就是这样，你一个一个人杀，你能接受，可是一下让你杀这么多人，却无法接受。更何况，前世，张长夜都是看着别人杀，而这一世，张长夜是被动的去杀人。

张长夜想放空自己的思想，却发现，自己做不到，而且，总觉得身上，有什么东西，压得自己好累。张长夜真的不知道，那些打下江山的人，是如何度过这一段时间的。兴许，等有一日，自己上了战场，就会释然吧。

张长夜换了一个姿势，心里想着：如果老爹在，就好了。

一直到蒙未寒再次回来了，张长夜依旧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说实话，张长夜不会把握权利，也没有追寻过权利，所以，现在有了权利，却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而赶回来的蒙未寒，见张长夜在床上来回烙饼，就坐到床边，挣扎了片刻后，把张长夜不安分的脑袋，放到自己的腿上，一边用师父传授给自己的手法，给张长夜按摩，放松精神，一边道：“不用担心，姐姐和洛楠，都会尽全力，去帮你的。”

其实，蒙未寒是理解张长夜现在的感受的，毕竟，一个人，从无到有，从有，到富有，是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在这个变化里，人或迷茫，或癫狂。迷茫的人，会努力思考，自己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该往哪里走。而癫狂的人，会觉得，这就是天命所归，越陷越深。

再加上，自己这个傻弟弟，平时，也就是杀杀灵兽，什么时候，一声令下，百余人身死过？所以心里有坎，是难免的。

张长夜后知后觉的将脑袋靠在蒙未寒的小腹上，蹭了蹭，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闻到蒙未寒身上的淡香，张长夜的内心，就安静了许多。张长夜道：“蒙姐，今天难为你了。”

张长夜知道，蒙未寒是个什么性子，所以，自己今天甩锅给蒙未寒，张长夜是有愧的，甚至脸红。因为，这一辈子，自己是个老爷们，而作为一个老爷们，竟然甩锅给自己的姐姐，这实在是说不过去。

蒙未寒感受着小腹上，张长夜的气息，尽量告诉自己，自己和张长夜只是姐弟关系。深吸一口气，蒙未寒道：“唉，入了修行界，迟早要习惯杀戮。这次兴许是一百多，下次，兴许就要亲手结果更多人的性命，所以，你要快快坚强起来，做一个好门主。放心，姐姐永远站在你的身后。”

张长夜点点头，心里已经下了决心，如果回到了侍水国，自己一定要亲临战场。既然杀戮不可避免，那至少，自己要去学会习惯。

蒙未寒看着张长夜疲惫的神情，心存怜惜，动作越发轻柔了起来。

而张长夜，竟然不知不觉实实在在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