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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这些事情大家早就知道了,去装作不知,只等她这次出丑,给她一个深深地教训?
“锦儿?到家了。”韩建示看韩锦还呆呆的坐在那里不动,遂提醒道。
“三叔,我……”韩锦抬头看向韩建示,话未出口已经是一脸的楚楚可怜。
韩建示自然明白她的心思,遂抬手在她脑门上揉了一把,轻笑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亲人永远是亲人。亲人永远都站在你这边,明白吗?”
“可是我……”韩锦还是不敢下车。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韩建示轻笑着叹了口气,安慰道,“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家里人对你照顾不周。不是你的错,应该自责的是我们。”
“谢三叔。”韩锦终于明白为何哥哥会对三叔那么信服。
韩锦跟韩建示下车,转身却没看见皇上的那辆车,因问:“小姑姑呢?”
韩建示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皇上被自家摆了一道,这会儿能不连本带利的呃讨回来?于是摇头道:“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先进去吧。”
“是。”韩锦应了一声,跟在韩建示身后进了忠毅侯府的大门。
顾氏见韩锦回来,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只吩咐丫鬟们:“去准备热水给大姑娘沐浴。”又对韩锦说:“大长公主那边我替你去说一声,你刚回来,坐了一路的车怕是累了,回房去好好睡一觉,明儿一早再去给大长公主请安。”
韩锦此时恨不得谁都不见,便应了一声,带着画眉回房去了。
而与此同时,韩建元则正坐在一家茶馆里一个人安静的喝茶。茶已经有些淡了,不过韩建元没有要换的意思,茶桌上有两个茶盏,显然是刚有朋友离去。
“世子爷。”亲随近卫从外边进来,走到韩建元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同时,双手奉上一个烂花布包裹。
韩建元接过包裹来打开,里面是几本账册,不过里面记的是什么,韩建元却没心思看,只皱眉问问:“事情做得干净吗?”
“爷放心,干净利索。”亲随低声回道。
“好。”韩建示把小包袱又丢给亲随,吩咐道:“复制两份,一份丢到六科郎给事中尚世廉的家里去。另一份儿么,丢到邵大人的书房去好了。”
“是。”亲随拱手应着,眼睛里闪过几分寒意。
当晚,云硕把韩芊带回宫里安置在懿和宫,两个人刚用过晚膳,吴缈便匆匆进来回道:“回陛下,大理寺卿求见。”
“这么晚了,他来有什么事儿?”云硕皱眉问。
“说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求见陛下。”吴缈回道。
云硕看了看韩芊,无奈的说道:“叫他去紫宸殿等着。”
“是。”吴缈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云硕又拍拍韩芊的手,低声说道:“朕去去就来,你等朕回来陪你去后面散步。”
韩芊好笑的问:“如果你三更半夜不回来,难道我还要等到三更半夜再去散步?”
“不会那么晚。”云硕笑道,“你这嘴巴怎么越来越厉害了?今儿挤兑的人家都无处可遁了。这会儿工夫又来挤兑朕。”
“哟,心疼啦?心疼就赶紧的把她招进宫里来封为贵妃娘娘,时时刻刻的看着陪着好了。”韩芊酸溜溜的说道。
“得了吧,朕还想多活两年呢。”云硕笑着捏了捏韩芊的脸颊,起身走了。
韩芊懒得理会大理寺卿能有什么大事儿,自己一个人起身去懿和宫的小花园里转了几圈散了会儿步便回房来睡下。
第二日,韩芊只管去御膳房研究好吃的,却不知道前面朝堂之上又有一场热闹看。
尚世廉一早起来便上书弹劾礼部尚书邵锡兰于国孝期间以五十两银子强占良家女为外室小妾,而且还跟那外室生下了庶子庶女,现如今这对小儿女和那个妾氏就住在尚书府后面隔着一条胡同的一所小院子里。
尚大人真不是盖的,一封弹劾的奏折写的有理有据,甚至连邵锡兰每月给那外室娘儿三个多少银子的家用他都一清二楚,连邵大人私下在外边的那点产业也都列在了后面。
这下子,礼部尚书大人的脸可算是被打肿了。
云硕端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面红耳赤无可辩驳的邵锡兰,轻笑道:“我说,邵大人的女儿为何天性风流,原来是遗传于您这位父亲。”
邵锡兰听了这话,顿时羞愧难当,一撩官袍跪在地上,叩头请罪:“臣有罪,臣该死,请陛下责罚。”
“你一把年纪了,朕也不忍心重罚你,这样吧,割你一年的俸禄,回去好好地闭门思过吧。”云硕说完,等邵锡兰叩头谢恩后,方又补充了一句:“你是有个女儿正好在慈心庵为你们夫妇诵经祈福对吧?朕觉得她孝心可嘉,就让她好生在那里为你诵经礼佛,洗一洗你这满身的罪孽吧。”
“臣遵旨,谢恩。”邵锡兰再次跪拜叩首,然后低着头红着脸退出了大殿。
早朝后,云硕回到懿和宫去没见到韩芊,一问才知道这丫头又跑御膳房去了。便叹了口气让人去请回来。
韩芊回来时带了两样点心,一种酥脆可口,还抹了一种紫色的果酱,酸酸的甜甜的,味道很好。云硕尝过后赞不绝口,因问:“这紫色的是什么?味道不错。”
“这个叫蓝莓。是国医馆培育的果子做的果酱,用来做点心最调味最好不过。”韩芊走到云硕身后,兴致很好的给他敲肩膀,“还有啊,宁侯夫人说了,这个东西对眼睛好。我想你经常看奏折看到深夜,是应该多吃一点这个的。”
云硕笑吟吟的回头看着她,眼神热切,却不说话。
“干什么这样看我?”韩芊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所幸不给他敲了,转身坐到了旁边。
“朕的眼光不错。”云硕低头看着韩芊的侧脸,轻笑道,“选了一位貌美体贴又贤德的皇后。”
“这话听来真好笑,前阵子还有人当众骂我是祸国殃民的妖女来着。西边的仗一天不结束,那些老家伙们就会揪着我不放手。”韩芊摇头。
“不会了。你大哥做事真是干脆利落,这下子一箭双雕,以后那些言官们又有新话题了。”云硕笑道。
“怎么了?”韩芊忙问,“我大哥有什么事儿?”
云硕把朝堂上的事情跟韩芊说了一遍,最后笑道:“我就说么,以大长公主的性子,怎么就那么轻而易举的放过尚世廉这老家伙。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邵锡兰今日被他参了一本,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私下里这两个人还不知道要撕咬成什么样呢。”
“你怎么就知道是我大哥做的?”韩芊问。
云硕也不解释自己是怎么猜到的,只自顾说道:“昨天去大觉寺,我看是你三哥来,就觉得有些纳闷。原来他是另有要务。”
“你怎么就知道是我大哥做的呢?你见了?”韩芊继续追问。
“我没见。不过,我就是知道。”云硕轻笑。
“如果不是呢?”韩芊不服的问。
“我敢跟你打赌。”
“赌什么?”
“你说赌什么?”
“你若赢了,随便什么事我都答应你。我如实赢了,你只需答应我一件事。”
“行!”韩芊毫不犹豫的上当。
云硕满意的微笑道:“这事儿我不去找证人,你只自己问你大哥。”
“那我今晚就回去。”韩芊应道。
“不用,今晚你大哥会进宫来。”
“你就为了这事儿召他进宫来?”韩芊不可思议的问,“我大哥新婚燕尔呢!”
“成婚三天了,也该回前线了。”云硕说起这话,脸上的玩笑之色尽数敛去,正色道,“朕召他进宫并不只是为了求证这件事,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教给他办。总之,等他来了你自己问,问明白了,可不许耍赖。”
“我才不会耍赖!”韩芊不悦的扁了扁嘴巴。
……
忠毅侯府,一切如常。
家里所有的人都没有对韩锦去慈心庵又回来的事儿有任何异议。但韩锦的心里依然忐忑着,就算是跟大长公主请安回来得到了大长公主的安慰,她依然没有真正的平心静气。
午后,韩锦一个人靠在榻上看着窗外,心里依然反复的想着邵素雯以及银环还有周平家的那些话。小脸苍白憔悴,眼底泛着淡淡的青色,一看就是这两天没吃不好睡不着。
“姑娘,皎月姐姐来了。”画眉从外边进来,低声回道。
韩锦心里一紧,忙坐直了身子说道:“请进来吧。”
皎月进门,朝着韩锦福了一福,柔声说道:“世子爷叫姑娘过去一趟。”
韩锦看着皎月如常的神色,想问什么却没说出口,只吩咐画眉:“更衣,梳头。”
画眉和皎月一起给韩锦重新梳了发辫,换了衣裳,往前面去见韩建元。
韩建元的书房里只有他一个人,连平日里伺候茶水的书童也被遣了出去。韩锦进门后,上前给父亲行礼请安。韩建元放下手里的书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微笑道:“坐吧。”
“是。”韩锦应了一声,在下手第二把椅子上坐下来。
“为父这次回来的匆忙,而最早明日,最迟两日后,便又要离京去西疆了。”韩建元看着女儿,温和的说道,“你祖母虽然万事周全,奈何年纪大了,身子也总是不好。还有你祖父的身体也大不如从前,家里算是多事之秋,婶娘们照顾不到你也是有的。”
韩锦听了这话,忙起身道:“请父亲放心,锦儿会照顾好自己。”
“你很懂事,父亲很欣慰。”韩建元点了点头,又道:“如今家里有了你新的母亲,你们原本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但因为为父,凑到了一起成为一家人,也算是缘分,她纵然不是你亲生的母亲,但好歹会顾忌到我和你祖父祖母的颜面照顾于你。你如今也不是垂髫小儿,一些大道理家里的师傅们也都教过你,为父今日不想说教,只愿你能体谅一下为父的心。”
韩锦忙躬身应道:“父亲的教导,女儿一定牢记。女儿会听祖母和母亲以及婶娘们的话,请父亲放心就是。”
韩建元看着低眉顺眼的女儿,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又说道:“你的母亲去的早,为父知道你心里的苦。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你母亲的病因何而起?你当时虽然小,但也已经记事,那日你也在你外祖父家里,应该知道你外祖父用你哥哥的性命逼着你大伯和我退兵的事情。当时我和你大伯自然是奉旨行事,我们不可能抗旨不尊,可也不能不要你哥哥。发生了那种事情,我们一家人自然愤恨。但更伤心的人是你的母亲。你母亲因此一病不起,后来撒手归西,留下你兄妹二人。这也是万般无奈的事情,正所谓,生死有命。这事儿我们谁也怪不得,你说是不是?”
“父亲所言极是,以前是女儿不懂事……”
“不,不是你不懂事,是为父没有照顾好你。”韩建元打断了韩锦的话,“是为父不好,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是女儿不孝……”韩锦顿时心酸无比,双腿一软便跪了下去。原来这几年来的所有不满,所有不甘,所有委屈和愤懑都比不上父亲的一句自责。
女儿一哭,韩建元堂堂七尺男儿也受不了了,忙伸手把她拉起来,叹道:“起来吧。”
韩锦被父亲拉起来,眼泪便止不住的往下滚,一颗一颗落到胸前的衣襟上,没多会儿上等的丝缎衣裳便湿了一片。
“莫要哭了。”韩建元拿了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又叹道:“原本这事儿我不该跟你说,不过细想想,还是告诉你吧——我已经想好,等为父这次在西疆打了胜仗立了军功,回来便向皇上请旨,给你母亲追加封号。”
“父亲?!”韩锦惊讶万分,连哭都忘了,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韩建元,只当是自己听错了。
“如果陛下开恩,想必会应允为父所请。”韩建元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样,为父也算是对得起你母亲的在天之灵了。”
“父亲……”韩锦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终于确定父亲没有忘记自己的母亲,没有喜新厌旧,如此,将来他也不会因为有了新的弟弟妹妹而把哥哥和自己丢到脑后。
一时间,韩锦满腹的忧虑愁绪都散了去,又是哭又是笑,靠在韩建元的怀里闹了半日。
当晚,韩建元果然进宫觐见皇上。
皇上破例在懿和宫召见他,并让韩芊陪在一侧。
韩芊见了韩建元,忙上前去轻轻一福,叫了一声:“大哥。”又问父亲这两日身体怎样,母亲可好。
“父亲和母亲都挺好的,就是惦记着你,盼着你早些家去。”韩建元轻笑道。
“我明儿就回去。”韩芊立刻点头应道。
云硕看这对兄妹凑在一起说话根本不理会自己这个皇上,便起身上前去插在二人中间,问韩建元:“这么晚了,表兄是来接芊芊回家的吗?”
“哦,不是。”韩建元忙躬身道:“臣求见陛下是另有要事。”
“什么事?”云硕问。
韩建元把手里拎着的一个包袱双手送到云硕面前,说道:“这是臣查到的一些东西,陛下或许会有用。”
“哦?”云硕看着那包袱,不用看就知道是什么,微笑着看了韩芊一眼,说道:“朕还以为你把这些东西都丢给了尚世廉。”
韩建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臣只不过那些鸡零狗碎的东西丢给了他,让他这位铁骨铮铮的言官有点事情干罢了。这些重要的事情,自然不能落进他们的手里,否则这一扯一大串儿,陛下又有的头疼了。”
云硕淡淡的笑了笑,伸手拿过那个包裹递给了千夜。却问着韩芊:“怎么样,是不是朕赢了?”
韩芊翻了他一个大白眼,哼道:“原来你早就知道,还故意来蒙我。”
“是朕告诉你,你偏生不信,我们才打赌。”云硕轻笑道。
“我不跟你耍赖,说吧,要我答应你什么事情?”
“那个回头再说。”云硕说着,转身又问韩建元,“你今晚来见朕,就是为了这事儿?”
韩建元抬手一撩袍角,单膝跪地,朗声道:“臣承蒙陛下隆恩,从前线回京办亲事,如今亲事已经办完,臣也该回两军阵前去了。臣今日来,是请旨西行的。”
“很好,成亲娶媳妇也不能忘了边疆战事。”云硕满意的点点头,伸手示意韩建元起身,又道:“你这次回两军阵前,朕送给你一个好的副将。”
“哦?”韩建元惊讶的问:“陛下又有得力爱将?”
云硕微笑点头。
“是谁?”韩建元也很高兴。
云硕看着韩建元,得意微笑:“朕的骠骑大将军的儿子,邵俊聪。”
“啊?”韩建元顿时懵了:“陛下,俊聪今年才十三岁……”
云硕立刻拉长了脸,反问:“怎么,十三岁不能上战场?朕十三岁的时候已经在军营里历练了好几年了。正所谓‘自古英雄出少年’,朕很看好邵家这位小爷,你给朕好好地带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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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把心机婊给收拾了!
韩锦这小妞儿,大珠还是没忍心把她推向万丈深渊。
唉,没娘的孩子是可怜的,大珠是亲妈。嗯!
继续万更,继续求票。感谢给票的亲们对大珠的支持!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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