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暗流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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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涂”六老爷越看这个老妻越是不顺眼，要家世没家世，要品貌没品貌，要水灵没水灵，要贤惠没贤惠。

六从不觉得配不上六老爷，六老爷做了大官又样，当日不过一个庶子，好歹是嫡女，嫁的时候又是带了丰厚嫁妆的，哪一点不般配？她当即也恼了，一屁股坐在对面炕上，冷笑道我是糊涂，可生了两个好。不像有人，要了一辈子强，好不容易生出个来，一天到晚只知闯祸。”

六老爷狠狠瞪了她一眼，觉得简直是无可理喻。好好说着事，动不动就要扯到那边去，人都没了，还成日计较那些成年旧事有何易。

他本想当场拂袖而去，眼前却闪过那具曼妙玲珑的身子，咽下怒气，缓和脸色说道罢，与两个小孩子计较。你好生照料他们长大，又费不着你，何苦来呢。”

“你这话意思”六可听不得这话，又觉得六老爷这是服软了，高声问道我时候少了他们还是欺了他们？每日金奴银婢供着，好饭好菜好屋子，他们还有不满足？”

六老爷不是当真心疼侄儿侄女，只是觉得大面上要过得去，免得落人口实，影响前程。

“我劝你还是消停些得好。这个家，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呢今晚我去平氏房里，你安置吧。”他说着，真个起身要走。

这下把六气得不轻，唰的跳下炕，咬着牙，到底没把话说出口，眼睁睁看着六老爷撩帘而去，一个人低声咒骂着。

恰好素绢、纱织二人进来服侍六安歇，倒做了替死鬼，被六好一顿排揎。

夜里是纱织值夜。

待屋里无人，六一个人躺在床上生闷气，纱织却一副恭敬体贴的模样，温声劝道是不是哪儿不畅快，要不要请太医来瞧瞧？”

“瞧，死了才好。”六怒气还未散去，口气很不好。

纱织浑然不觉，依旧满面关切，低低劝道若是心里不好受，打骂婢子都使得，万不可气坏了身子骨。万金之躯，生来是有大福分的人，岂会和几个下溅之人计较。”

这话说得六满心舒畅，终于和颜悦色起来，半日，又骂道也不看看身份模样，也敢霸占着老爷，必得叫她我的厉害不可。”

“依我看来，老爷的心始终在身上，只是搁不住那些人哄诱瞒骗。略微与老爷服个软，老爷还不把高高供着。”五官平凡，嗓子倒是好，听着听着就能叫人心平气和。

闻言，六暗自回想一番，也觉太冲动了些。只是她一向厉害惯了，拉不下那个脸儿去给六老爷赔罪，喃喃道改日再说吧。算你乖巧。”

听了这话，纱织忙摆手笑道不过是我一点蠢笨的想头，是虑事周全。要说乖巧，银罗才是咱们中最出挑的，方才老爷进屋时，奴婢远远瞧见，似乎老爷还在与她呢。银罗妥帖心细，怨不得老爷都疼她，比起来，我差得远了。”

她的笑声分外刺耳，六浑身不舒服，想到之前银罗服侍自家爷时，还真有几分不对劲。莫非？莫非……

而纱织却是不再提起这个话头，反自责耽误六歇息的功夫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早，管出行的桂妈妈来给六梳头。

六当日一共陪嫁了四个丫头，一个是金旺家的，一个是常姨娘，还有两个就是这位桂妈妈和打理陪嫁田庄的江大的。其中，这个桂妈妈没了男人，管着六出行等事，怕被冷落，依然领着给六梳头的事，只因她的手艺最巧。

她搓着手，嘻嘻笑道还未起身？”服侍盥洗的小丫鬟都立在外间候着。

纱织悄悄出来，摆摆手，拉了桂妈妈到院里，才道妈来了，你轻着点。昨儿歇得晚，这回还在补眠呢。”原来她是桂妈**女儿。

“哦，回事？”桂妈妈大奇，忙与女儿打听，以免回头撞到枪口子上去。

纱织左右扫了一眼，附近母亲耳畔，压低了声音嘀咕了好一番。

听得桂妈妈眉开眼笑，喜得搂住女儿一阵摩挲。

还欲再问，里边一叠声唤着醒了，快伺候。”

二人掩住话头，快步进屋。

话说刚用了早饭，六还没来得及去屋里瞧一瞧，外头的管事已经匆匆回了话进来，道是三舅老爷来了。

微微一怔，六先就不太好看的脸色登时放了下来，满是不虞愤恨，眼中闪过寒光。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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