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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文说到齐悦瓷跟随二去瞧罗氏,罗氏嘱咐小蛮好生送二人出来。
到了院外,二不由低声问道你们二爷呢,去哪了?”
“二爷……”小蛮眼圈一红,诉道,“我们给二爷捐了一个贡生,开春就是大笔之期,日日催促着二爷攻书。二爷来看奶奶,顶多坐不上半刻钟,就被跟前的们连推带拽得请出去了,而且收拾了二爷的衣物,让他住在外书房。
奶奶……已经许久不曾和二爷单独了。”她忍不住,捂住嘴低低呜咽。
这样心狠手辣的婆婆,当真少见。
齐悦瓷听得瞪大了眼睛,这个四,连齐家的六都及她不上啊,真是个蛮不讲理的。
她觉着罗氏委实可怜,插嘴道那伺候的下人呢,就你一个?”
小蛮梗咽着两个被打发去外书房伺候二爷了,两个在后面煎药,奶奶的乳娘是奶奶给了几十两银子,还了她卖身契,打发出府去了。”
她不敢说,罗氏偷偷把她的卖身契也给她了,还有一匣子好不容易带出来的体己银两,前些日子命她去罗家打探消息的时候偷偷交给罗二了。
她们身边,统共只剩下几两碎银子。
其他嫁妆等物皆在厢房,四防贼一样盯着她们,压根不准她们随便动,美其名曰替罗氏看守。
而罗氏,根本是在交代后事啊。
二两个听得凄凉无比,只能令她好生照料罗氏,有缺的少的,去她们院里取。
本来齐悦瓷要直接的,偏生二拦住了,硬要留着她用饭。还打发簪黄去叶老那里回一声,说是烦八画几个花样子,顺便留着用午饭,不能了。
叶老笑着应了。
从二那里,进院,沿着游廊往前走时,恍惚听见有人在西厢房,是个陌生的声音。
“去看看是谁?”她低低吩咐了一句。
芳树服侍她换衣裳。
她神情有些懒散,半晌道回头,你取五张二十两的银票,包几包药材,送去渊二奶奶那里……只说这原是认亲那日该与她的,方才走得匆忙,忘了。”
也许,她不缺银钱。可是,除了这些,她又能做呢。
何况,她当时随便扫了一眼屋里,只一个四件柜,两口衣箱,估计她的随身不曾拿,说不定真缺银子使。
眼睁睁看着一个如花似玉、正当妙龄的年轻女子,那样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地离世,她心里说不出的憋闷。
出了阁又无娘家助力的女子,当真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啊
“我记下了。,周深家的在厢房等你回话,绿枝、绿肥陪着等了有小半个时辰……”芳树的语气明显带着戒备。
不等齐悦瓷问,她已先解释道周深家的是专管府里针线、胭脂水粉的管事娘子,她男人是府里的二管事,像庄子上的收租等事,就是他负责。他有个女儿是九爷院里的大丫鬟,叫……哦,叫朱帘,是和绿肥红瘦一同赏下来的。”
她见过周深家的后,借口去小厨房盯一个野鸡崽子汤,然后把一切都打听清楚了。
“她来做?”她嫁没几日,不认为是周深家的有事与她商议,除非涉及到她院里的人。
将首饰匣猛地盖上,挑眉道你随便使个借口,叫绿枝出来,我有话要问。”
不一会,绿枝急急进屋,手里似握着,见了齐悦瓷笑道猜,这是?”
“少在我面前弄鬼,莫不是发财了?”她拿着小银剪子,把一块石青色锦缎裁成半圆形,纤长的十指柔若无骨,非常灵活。
“太厉害了,这是那周大娘赏我的……”她摊开手,原来是一枚花丝镶翡翠戒指,那翡翠品相还不,在一般的小丫头眼里,应是很值钱的了。
“周大娘还问我,下人们悄悄传得……前几日夜里,爷斥了,气得大哭是不是真的?”她眨眨眼,俏皮不已。
齐悦瓷被她这一逗,方把之前的抑郁情绪消散,款款笑道那你是回的?”
绿枝真个装出迷惑的表情来,摸着鼻子道我是小丫鬟,没有主子传话从来不进内室伺候,这事儿,竟是没听过。她听了之后,那模样别提有多懊恼了。”
“鬼灵精”齐悦瓷戳了戳她额头,嗔道绿肥是回的?”
“……,你不,绿肥把那周大娘气得面红耳赤,”她学着绿肥的口气说道,“大娘,你还不那些小丫头,嘴里没个把门的,一味胡言乱语。爷与才成亲几日,可能不和,再说了咱们爷最是和气的,连下人都不会喝斥一句,何况是?小丫头胡说,你是管事,正该教训着,倒是信了她们?
周大娘不好应话,我在一旁笑得不行。”
绿肥的性子与红瘦恰好相反,一个是惜字如金,一个是风风火火。
齐悦瓷亦是轻笑,旋即又问道你可知周大娘是做?”
“似乎是为了冬衣的事。”提起这个,绿枝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国公府与我们家规矩一样,过年前要赏所有下人每人一套冬衣……别的院子,都好了,应该只差咱们家来的。
那周大娘说,这是十月就开始预备的,也备了咱们的,就是没料到咱家陪嫁了这么多人,做少了,一时赶不及……我也不懂她究竟是意思。”
意思?
这就开始要试探起她来了?试试她是不是个好欺负的,如果她笑吟吟说没事,往后这样的事情只怕层出不穷。
做少了,嫌她们陪嫁的人多才是真吧
一到十二月,针线房几乎不做冬衣,要赶制开春各位主子的春衫了。周深家的怕耽误了主子的春衫,就想偷个懒,拉她当垫脚石,也不看看身份,还想冲当先锋呢。
“我了,你去告诉她,我歇午晌了,要到未时末才醒。”一个小小的管事,犯不上她亲自出面。
绿枝笑应了是,果去找周深家的。
周深家的已经等了近半个时辰,坐得屁股都疼了,还没见着人,自然有几分急切。
趁屋里只有一个绿肥,悄悄拉着她道你们跟前的大丫鬟呢,如何都不见,连红瘦都跑得没影儿……”
“您老不知,箱笼多,连着收拾了几日还未整理清楚,尤其是那些书画瓷器,件件金贵,一般的小丫头都不许她们碰。几位都在西稍间,忙着规整后重新上册。”绿肥啧啧称奇。
听得周深家的怔住,国公嫁妆多她是亲眼所见的,只是几天了还没规整好,那得有多少啊
“大娘,”绿枝暗笑,端着一个白瓷小碟儿进来,碟子里装着一盆红艳艳的橘子,“这是芳树与我的,大娘快尝尝。”
周深家的只得陪着笑问还没吗不跳字。
“了啊。哎哟……瞧我,只顾着贪嘴,竟忘了大娘的事。”绿枝自责不已。
“无妨无妨,烦劳姑娘再去给我通报一声。”一面说着,周深家的赶紧站了起来,作势要往外面走。
绿枝慌忙上前扯住她,低声道芳树才说歇了,没要紧事不许去打搅,等到申时再来回话。大娘,你看……”
她很是为难的模样。
周深家的愣了半晌,却不敢反驳,呆呆被她拉回座位。
“左右无事,大娘多给我们说说府里的事,我们听着,也好学个乖。醒了,一定立时去给大娘通报?”绿枝嘴甜,捧得周深家的一口气咽了下去,继续与二人掰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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