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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学博士听着品级高可就是个教书先生哪怕是教授皇子那也是教书先生。
所以杨玄宁可装病在家也不肯应承。
“哪有你挑拣的余地?”
罗才的语气很严厉杨玄心想我该装什么病……此行积劳成疾还是说在北疆积攒下来的伤病。
好歹也能提醒一下罗才眼前的年轻人劳苦功高不能用个什么太学博士就打发了。
“老夫反对。”
罗公回头给你弄个牌位早晚三炷香……杨玄感激不尽“多谢罗公。”
“太学博士必是鸿儒你就是个你野路子去了会教坏那些学生。。”
“罗公高见。”
这年轻人脸皮也磨砺出来了……罗才微微颔首“有人说你对天文地理颇为熟悉建言让你去做太史令。”
“这谁说的?”太史令不是神棍吗?
“有人建言让你做太常丞。”
太常寺执掌宗庙礼仪这就是个闲职!
“或是……左春坊中允。”罗才慢条斯理的道:“太常丞乃从五品下你原先是州司马这算是简拔了。而左春坊太子中允乃从五品上更是皇恩浩荡……”
太常丞是个坑爹的职位不该是宗室或是那等稳重的老臣来担当吗?
这特码的为啥看中了我?
至于太子中允……这是太子近臣。
大唐的太子不同于以往也有自己的一个小朝廷就类似于以后的什么影子内阁。大唐三省六部制三省乃是中书门下尚书。而东宫也有一个小规模的三省。左春坊就职比门下省。
而太子中允大致就相当于以往的黄门侍郎。
这个职位堪称是太子近臣以后太子飞升登基后妥妥的重臣。
但!
太子如今在东宫活的和鹌鹑似的做他的近臣风险另说没前途啊!
杨玄心中念头百转罗才依旧慢条斯理的道:“太常寺年轻人大概是不想去如此便只有一个太子中允之职。年轻人可喜欢夏季?”
杨玄下意识的点头。
“可喜欢百花开放?”
“喜欢。”
“可知晓花树如何种下如何发芽如何生长如何绽放吗?”
“……”
“回去仔细想想。另外长安最近没有适合你的出缺。”
这就是说你要么只能屈就某个品级不高的职位苦苦等待出缺。要么就在这两个职位中选一个。
“许多时候一拖……就蹉跎了。”
罗才的话说的平淡但却宛如惊雷。
宦海行舟不进则退。
杨玄懂了。
出了吏部他在街上溜达着。
太常寺是万万不能去的,太子中允看似品级高,可太子迟早要完……
他在冥思苦想着。
此刻无比怀念曹颖,有老曹在起码能多一个参考。
……
何欢留了短须看着成熟了许多。
身边的幕僚在说着:“……此行据闻在南周叶城时,使团遭遇了数千反贼正是那杨玄出手指挥力挽狂澜。”
“他本是武夫。”何欢淡淡的道。
幕僚停顿了一下,“随后回到汴京,杨玄挟势施压,南周不但致歉更令布匹降价三成为赔礼。”
“功劳不小。”何欢问道:“朝中准备给他何职?”
“说是太常丞与太子中允。”
“太常丞……”何欢笑了笑,“那地方有趣。”
“可不是。不过此事还难说。”
“太子中允更有趣。”
“郎君所言极是。”
“他会选什么?”
“杨玄去了吏部可此事谁都帮不了他。”
何欢笑了笑走出门外。
“久违了。”
……
知了叫的人心烦意乱,杨玄坐在屋檐下吹风。
老贼坐在另一侧,王老二去了前院。
怡娘在屋里说道:“郎君,太子朝不保夕,去了东宫就怕被牵连。”
老贼说道:“可最近几年应当无恙。”
“就怕被当做是太子一党。”怡娘对这等党争颇为警惕。
杨玄在思索,“太常丞看似尊贵可实则便是个清水衙门。要命的是进去之后,再想出来就难了。”
怡娘点头“没错。”
老贼也有些头痛,“一个是前途无亮一个是危机重重。娘的!不好选啊!”
怡娘默然良久,“实在是不行……长安万年两县的县令也该死一个了。”
“怡娘……”老贼觉得脊背发寒再一想怡娘的身份,“宫中争斗如此险恶吗?”
“你以为呢?”怡娘淡淡的道:“当年宣德帝在时后宫之中就出过乱子。连陛下的女人也不消停。深宫之中谁心慈手软谁死的最快。”
“说的没错。”绿灯闪烁“古代著名的贤后那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小玄子要不……装病吧!”
“装病如何?”杨玄问道。
怡娘摇头,“除非有人为郎君撑腰否则一旦装病错过了这一趟那些出缺的职位都有人守着,轮不到郎君。”
杨玄起身走下台阶。
院子里有怡娘种下的花树刚发芽。
嫩芽看着生机勃勃让人不忍触碰。
怡娘走了出来见他蹲在花树前说道:“当初种下时还想着能否熬过这个冬季。没想到竟然熬过了。”
老贼说道:“冬季越冷死的害虫就越多。只要种子能熬过去到了来年春天就会长得越茂盛。”
杨玄轻轻触碰了一下嫩芽嫩芽颤动着看似柔弱根系却已扎进了泥土之中。
……
东宫。
天气有些热但太子依旧不让宫人来扇扇子一人坐在空荡荡的殿内发呆。
那一双曾经的剑眉显得有些零乱高高的鼻梁略显单薄,一双眸子呆滞而嘴唇却紧紧抿着。
脚步声传来,马奇出现在殿外。
“殿下,钟先生来了。”
那双呆滞的眸子活泛了“请进来。”
须发斑白的太子詹事钟遂进来了身为东宫首领他却颇为恭谨行礼后太子笑道:“先生何须多礼快坐。来人取了冰来。”
钟遂坐下“无需冰热茶即可。”
太子点头马奇躬身退到殿外。
“殿下。”钟遂看着太子“左春坊那边出缺了一个中允。”
太子笑了笑“孤这里是龙潭虎穴谁肯来?”
太子的处境百官无人不知宫中人更是知之甚深。而作为太子詹事钟遂为此上疏皇帝为太子辩驳可毫无用处。
于是钟遂便知晓在皇帝的眼中太子就是个玩意儿。
但玩意儿的头上顶着一个国储的帽子若是帝王出了岔子太子便是继位者。
所以!
“殿下要忍!”
太子抬头“孤忍了许久了。”
“还得再忍!”
“需忍到几时?”
“忍到天明!”
“他就如同是一头老猫孤就像是一只可怜的幼鼠他戏弄着孤以为消遣。何时他寻到了新的消遣也就是孤消亡之时。”
“殿下仁慈当有天意!”
“可老天最喜恶人。你看看他作恶多少?可依旧高居九五。”
“殿下慎言。”
太子突然笑了起来“先生信不信孤此刻说什么就算是说要谋反他依旧会无动于衷。他舍不得孤这只幼鼠啊!哈哈哈哈!”
钟遂面色复杂的看着狂笑的太子知晓这番话一个字都没错。
“他在寻到新乐子之前孤高枕无忧!”
看似活的苟且的太子却格外的睿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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