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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车臣狙击手都用狙击镜锁定了那个越跑越近的中国军人,在这一刻这两名老兵手心中都渗出几点冷汗,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目标明明在自己的狙击镜里,可是在他们的心里,硬是产生了一种无法命中目标的气馁感觉。
就在战侠歌马上要冲入两名狙击手有效射程的时候,他却突然立定,看着车臣反政府军游击队员只用了十分钟时间,就组成的防御阵地,战侠歌却放声狂笑。他指着眼前这个看似无懈可击的防御阵地,只说了一句话:“又一个喜欢玩马其诺防线的笨蛋!”
在所有车臣反政府军游击队员目瞪口呆的注视中,战侠歌竟然扛起自己的步枪,绕开他们的防御线,一名车臣游击队轻机枪手瞪圆了眼睛,叫道:“他想干什么,难道他还想爬上那座山峰?!”
在这位轻机枪手身边的弹药手舔着嘴唇道:“他应该不会做这种傻事,那座山峰有一百五十多米高,几乎是垂直角度,就算是一只猴子或者是野羚羊,只怕也未必能爬上去吧?”
“现在是正午一点钟!”车臣反政府军游击队指挥官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冷然道:“我既然会选择这里做狙击战场,就会仔细研究附近的地形。那座山峰陡峭鲜少有能够借力的地方,戴着手套去攀爬它无异于自寻死路。我们附近的这几座山上的石头都含有大量金属物质,经过太阳几个小时直接暴晒后,温度已经超过六十五摄氏度,这种滋味相信你们刚才挖沙子的时候已经尝过了,在没有特殊登山工具,只凭双手的情况下,想征服这样一座山峰,根本不可能!”
指挥官身边的所有队员都连连点头,但是他们错了!
战侠歌从身上撕下几块布条,先将自己双手的手掌紧紧裹住,然后他珍而重之的将自己的右手食指一点点裹紧裹严,然后他拔出自己的虎牙格斗军刀,把它咬在自己的牙齿里。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他竟然真的开始攀爬这座表面温度超过六十五摄氏度,几乎有九十度垂直,距离地面落差超过一百五十米的陡峭绝壁。
手指一接触到含有大量金属矿物质的岩石,战侠歌就感觉到自己仿佛是抓到了一块大大的烙铁,只向上爬了四五米,战侠歌的双手除了他的右手食指之外,其它九根手指上都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水泡。这些水泡在粗糙坚硬而炽热的岩石上反复磨擦,当战侠歌爬到六七米的时候,他的双手中已经像筛子一样渗出细细密密的血珠。
面对这样的一幕,看着战侠歌攀爬绝壁,留在岩石上的那一个个鲜红的手掌印,坐在电视机前胆子稍小的人已经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在这一刻,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说着相同的一句话:“趁着还能回头,放弃吧!”
虽然电视机前的观众不能亲自去体验那些岩石的温度,但是只要看看战侠歌留在上面的血手印在半分钟时间就被烤干,看着战侠歌那双仅仅爬了几米高,就被烫得不成人样的双手,谁心里没有腾起一种根本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凉意?!
战侠歌的双手每一次重新落到滚烫而粗糙的岩石上,那种几乎可以直接刺穿他心脏的可怕痛苦,就带着一股股如狂涛怒潮般的热浪,狠狠撞击他的每一寸神经。在这一刻,他的身体不停的颤抖,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向他哀号:放手吧,回去吧,你挺不住的!
是的,想攀爬这座山峰是疯狂的。
战侠歌抬头望着头顶那几乎没有生物可以用肉体征服的山峰,再看看自己脚下那一片他现在跳下去还不会受伤的柔软沙面,他在心里轻声道:“我在六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想要获得别人无法获得的胜利,就要付出别人无法付出的努力!所以我要征服你!而且我真的想看一看,当我把自己逼到极限时,我是否真的能够创造……奇迹!”
战侠歌必须用自己的双手,一次次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和平时并不觉得如何沉重的自动步枪,他必须用右手紧紧握着虎牙格斗军刀,将它一次次狠狠插进石头的缝隙中,然后拼尽全身力量,拽着刀柄一点点把自己的身体向上推。
一些女孩子坐在电视机前,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战侠歌,生怕她们只要稍一眨着眼睛,战侠歌就会从她们的视野中消失。她们坐在那里轻轻的无声抽泣,她们瞪着大大的眼睛,任凭炽热的眼泪从她们的眼眶里不停的留下来。
所有人的感觉都惊人的相同,一个女孩子一边流着泪,一边拨通了男朋友的电话,“你打开电视看看他吧,他在这一刻……真美!”
在战侠歌征服的山峰上,留下了一排用鲜血凝聚起来的印痕,那鲜艳的红色手印,那不停颤动却依然孤傲而坚强的背影,那种对胜利近乎变态的执着,使他就像是一个发光体,深深吸引着每一个人的目光,带动着每一个观众的心脏,不由自主的随着他的一呼一吸而跳跃不息。
没有人相信一个人可以凭借自己的双手和一把军刀,征服这座山峰,车臣反政府军游击队员也不相信,在战侠歌爬上五六十米高的时候,他们都开始静静的等待,等待战侠歌失手从峭壁上摔下去,等待这个战场上几乎打不死的幽灵,自己投进死神的怀抱。就连追在战侠歌身后的赵海平,也呆呆的站在峭壁下面,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征服这座峭壁,他试着把手指放在了战侠歌曾经征服的石壁上,一股绝对炽热的疼痛刺得他本能的收回了手指。
望着已经爬上山峰一半的战侠歌,赵海平的嘴唇都在抽搐,他真的想知道,为什么战侠歌能忍受得了这种疼,能承受得了这种痛!
战侠歌一次次伸手,他鲜血淋漓的手看起来仍然是那样的稳定,他在用一种近乎机械的稳定节奏不停的向上爬。他的双手扒着拥有尖锐边缘的石缝,他的双手扒着突出来却微微向下斜倾的石头边角,他的双手爬着自己那把虎牙格斗军刀,把自己的体重几乎完全交付到了它薄薄的刀身上。
战侠歌摸着那滚烫的岩石,在他的心里竟然会突然涌起一个怪异绝伦的想法:“要不是这场战争,也许我这辈子也不会摸到这块岩石,这辈子也不会到达这里,到达这个位置吧?!”
在这个时候,纵然眼高于顶的张向商教官也终于动容了,因为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教官对他曾经说过的话:“勇气、执着、高傲、对胜利极度的渴望,再加上过人的天赋和笑看风云无惧生死的飘逸,只有具备这六点的人,才能够真正成为一个战士,一个近乎无敌的战士。”
车臣反政府军游击队指挥官,从战侠歌一开始攀爬那座山峰的时候,他就开始不停的冷笑,他太清楚正午一点钟,双手没有专业保护就要强行去征服一座含有大量金属矿物质,近乎垂直的峭壁是多么的可笑;当战侠歌爬到一半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在大脑中构思当这个可恶的敌人终于失手摔下峭壁时,他即将组织的反攻,剩下那个中国军人虽然也是一个实力不俗的人物,但是相对而言,就好对付很多;当战侠歌一次又一次向上攀爬,一次又一次将自己的身体向上挪动,当战侠歌的身体距离峭壁的顶峰,只剩下不足三十米,可是他的双手却依然有力,他的唇角甚至扬起一丝宣告胜利的笑容时,车臣反政府游击队指挥官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疯子,疯子,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车臣反政府军游击队指挥官指着已经快要达到胜利顶点的战侠歌,嘶声叫道:“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立刻开枪啊,难道非要等到他爬上山峰,占据有利地形?!”
一名狙击手高声叫道:“报告队长,我们距离他太远,无法射击!”
“那就靠近他,打死他!”队长歇斯底里的叫道:“不能让他上来,如果我们想活着回去,就绝对不能让他爬上这座山峰!”
车臣反政府军游击队指挥官明白,假如这个中国军人真的成功的爬上这座山顶,无论后面的战争如何进行,他好不容易鼓舞起来的部队士气,将会一泄千丈!
两名车臣狙击手迅速向战侠歌正在攀爬的山峰移动,就在他们经过一个山坡还没有校正狙击步枪上的卡表时,一个狙击手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带着额头上一个深深的弹孔,一头栽倒在地上。第二个车臣狙击手迅速趴下,站在山脚下的赵海平冷冷的端着手中的狙击步枪,沉声道:“无论是谁,想要伤到师父,就要先从我赵海平的尸体上踏过去!”
“继续过去,绝对不能让他爬上来!”车臣反政府军游击队指挥官,指着几名队员,嘶声叫道:“你,你,你,你们一起过去,压制那个狙击手的火力!”
轻机枪刚刚架起来,赵海平手中的狙击步枪又响了,机枪手又是眉心中弹,一头栽倒在地上,赵海平在扣动扳机的同时,只觉得肩膀部位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赵海平发出一声轻哼,手中的狙击步枪不由自主的摔落在地上。
第二个车臣狙击手脸上不由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容,虽然他只是打中了敌人的肩膀,但是在山坡上仓促应战,火力视野不佳,又没有好的支撑点,他还能射中目标,已经算是不错的成绩。
赵海平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连枪也不拾,撒腿在沙漠上狂奔,在这种情况下,他一边跑一边跳,还一边做出各种千奇百怪的挑衅动作。赵海平扯开他们村里原来交通只能靠走,通讯只能靠吼练出来的大嗓门,放声狂叫道:“我操你们这群狗日的,你们来射我啊,来打我啊,如果射不中我,如果打不死我,你们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你们就是狗娘养的,你们就是老表没有针的太监,你们就是一群杂种……”
隔着将近一千米的距离,没有人能听清赵海平到底在吼些什么,但是只要看看他的表情,只要看看他毫不掩饰竖起来的那根中指,只要看看他那种犯贱、欠揍的表情,车臣狙击手和轻机枪手,就不约而时的同时将枪口对准了赵海平。
“砰!”
“嗒嗒嗒……”
成串的子弹打在赵海平的身边,溅起一层层黄沙,赵海平一边又翻又滚又跑又跳,一边在心中狂叫:“师父曾经说过,就算是一流狙击手,他从锁定目标到开枪,也至少需要一点五秒钟,我只要在一点五秒钟内做出军事闪避动作,或者是突然改变奔跑速度,就可以有效闪避狙击手的射击。但是轻机枪扫射怎么躲,好像师父还没有教啊!还有,一枝狙击步枪和一挺班用轻机枪一起对着我扫射,我又应该怎么闪避?!我操他妈的,不管了,我就用力的跑,使劲的跑,把我从武警部队里学到的所有军事动作一遍遍的使出来吧!”
连赵海平自己都不知道,在跟着战侠歌进行了长达两个月的实战,经受了大小八十余战后,他虽然没有掌握理论知识,但是敌人的轻机枪一响,他却能自然而然的根据对方的枪声和子弹打在地面上溅起的黄沙,迅速判断出后面子弹的落弹点。
就凭这种从实战中积累,一点点升华出来的特殊技能,赵海平一次次在狼狈的翻滚和爬动中,闪开了轻机枪对他扫射出来的子弹,他一次次躲进了大块的可以为他提供足够掩护的岩石后面,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再出来的时候,赵海平却总会毫不犹豫的跳出来,继续撒腿狂奔,将成串的子弹狠狠抛甩在他的身后。
“快点啊师父!”感受着自己的体力在飞快流失,赵海平不由在心里发出一声低呼:“师父,我快不行了!”
车臣反政府军游击队指挥官拍着身下坚硬的岩石,狂叫道:“你们在干什么,不要理会那个连枪都抛掉的小丑,立刻开枪,把那个正在攀爬峭壁的敌人打死,他才是最大的隐……”
“砰!”
车臣反政府军游击队指挥官的脑袋狠狠向后一扬,一朵艳丽的血花随之在空中绽放,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带着满脸的震惊和不甘,缓缓摔向身后坚硬的地面。在他身体扬起的时候,他的右手也无助的伸起,仿佛想在临死之前抓住一点什么,又似乎在指着苍天在进行无声的控诉。
在一千二百米外,那个一百五十多米高的山峰上,战侠歌已经架起了他的狙击步枪。虽然他的双手已经血肉模糊,但是当他的双手卡在枪身上,和他肩膀上那个“不见血的红旗”组合在一起形成一个三角形时,却依然稳定而有力。
战侠歌解开自己右手食指上的布条,轻轻勾上了狙击步枪上的扳机,这是他双手十根手指中,唯一没有受伤的一根!
当战侠歌爬上那座看起来绝不可能征服的峭壁,车臣反政府军游击队指挥官被他一枪击毙的那一刻,二十多名已经筋疲力尽,更在瞬间失去所有胜利信心的车臣恐怖份子,注定要面对一场绝望的战争。
最后一名车臣反政府军游击队队员倒在战侠歌枪下的时候,他的耳朵里已经听到了直升飞机螺旋桨高速划破空气的声响。几乎在同一时间倒在沙漠里的,是战侠歌已经放了他一条生路的阿富汗游击队队员……丹素。
纵然是从小生活在沙漠里的阿富汗游击队员,单独穿越大沙漠也是危险的,在丹素休息的时候,一只两寸多长的毒蝎子爬上了丹素的手臂。
时已至此,两百多名恐怖份子组成的联合追击部队,全部被这片沙漠给吞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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