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命案又接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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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冲锋绕到永兴路路口，走到哪里时，见路口高耸着西平永兴建设集团的办公大楼，那块牌子很醒目，杨冲锋不知道这牌子以为这多少血腥和多少罪恶。高耸的大楼也昭示着他们强劲一时的力量，当然，这点力量在杨冲锋看来不算什么。一个想洗白的集团，想将过去犯下的罪恶掩饰下去的强势势力，曾经犯下的罪恶却不会就这样被遗忘，人们不敢站出来，那只是时机还没有到。

吴文盛及其手下的人，到底做下多少罪恶，目前杨冲锋也还没有明确，但随着今后一步步调查，一步步将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撕破，就会将所有做过的事都暴露出来。吴文盛只不过的狼群中的一条狼头而已，真正难以应付的还是省市里那些和他们有着利益关系的蛀虫们。

还没有走进公安局里，杨冲锋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拿出来看却是吴浩杰打来的，杨冲锋就觉得情况不妙，接听后，听到吴浩杰有些沉不住气地说“书记，情况很不妙了，他们下来死手，将阿奇给杀了。”

“沉住气，具体情况怎么样了解清楚了？”杨冲锋沉声说，没有想，对方胆大如斯，居然这么快就决定下手了。从任重和吴叶将罪犯交给公安局，到目前前后也才一个小时左右，居然就将一切付之于行动。

“细节大家都说不知道。”吴浩杰说，“任重几个将人犯交给局里后，就去见孩子家长。几个人犯就阿奇一个女的，被关在另一房间里。我强行要去见人犯时，打开房间就见阿奇已经死去，胸口一刀，刺中心脏。”

“谁有机会接触人犯？没有人看守着？”

“有两人。其中一个就是李安。中途李安让另一个警员给他弄盒饭，前后十几分钟。”

“立即找到李安。”杨冲锋说，李安作案动机和时间都足够，而这时李安又不见人。只是这么明显的事，李安居然会去做，都没有一点顾忌？这一点让人很怀疑，李安平时虽狂妄嚣张，但也不至于连杀人都不掩饰吧。

“李安死了。”吴浩杰在电话里说。

得知李安也死了，说不定就让线索给掐断。本来一件不算很大的案子，却演变成两命案，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其中就会牵扯到什么利害冲突，才导致这些人走上这样极端的路？

走进公安局里，见里面没有什么人，都像逼瘟疫一般躲开了吗？按说这两起命案都不会传得这么快，公安局里的人也不会用躲开来回避这事吧。转念想，或许大多数的干警忙碌一天，现在已经找回丢失的孩子，又将犯罪嫌疑人抓捕归案，自然可松闲下来。只怕都外出找地方安排放松去了。杨冲锋不会急于去问吴浩杰，总要给他们些时间来将真实情况摸清楚，阿奇和李安的死，却也说明一些问题，对方就这么快就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局长李跃进、常务副局长吴文合也都赶到公安局来，局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容他们再躲开。两人一前一后进局里，却见杨冲锋站在操场上，急忙过去见县委书记。走到杨冲锋身边，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两人得知才送进公安局里的犯罪嫌疑人就被杀了，两人的责任当真不小。具体情况还不得而知，就无法开口。

两人站在杨冲锋身后，见县委书记没有发话，就这样站着也不是个事，李跃进只得说，“书记，我们……”

“还不去工作？我只要细致的报告。”杨冲锋冷冷地说。由于阿奇和李安的死，给接下来的工作压力更大，而工作阻力相信也更大。

“书记，我已经安排人将李安找到局里来。”吴文合说，却看了看李跃进。李安是李跃进的侄子，平时在局里依仗着叔叔说局长，自然跋扈一些。吴文合和他在总体利益上没有多少冲突，但却对李安不怎么看得如意。治安大队副队长一职要是归在自己人手里，自然更好，就可以让利益少流走一部分。这时给局长一点难受，也是李安嫌疑大了，李跃进也无法遮掩护住他，吴文合才会选这时说出来。

香兰县里吴家和老龙家之争，龙家虽处下风，但在公安局这一块里，两边还算平分秋色。李跃进是局长，在明面上还是占着先手，吴文合权势不小，但也会顾忌到县里其他方面的反应，这也是吴家的总体布局。但这是有新书记在，新书记要给李跃进不痛快，吴文合自然乐意给出机会。

看来两人都还不知道李安已经死了，这样一来，李安的死就更加扑朔迷离了。是谁会要李安的命？李安有知道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才让他为此而丢命？看着面前这两人，杨冲锋没有做什么表示。

李跃进下请杨冲锋到自己办公室里去，却又不敢，也怕他将自己处理工作时的情形看在眼中。但让书记站着操场中总是不对，官面上于理不合。只得硬着头皮说，“书记，请到办公室去，我们立即处理这里的事。”

“好。”估计吴浩杰也会将李安之死的原因找到一些，至少大体情况会有的，听一听，也可当着李跃进和吴文合两人的面，将这一案子移交吴浩杰来处理，这样才名正言顺，让吴浩杰更好地开展工作。

第二次进公安局局长的办公室，中午时太匆忙，什么都没有注意，加上当时办公室里藏着个女人，杨冲锋也不好多去观察，让李跃进更没有心思召集人手去查案。这时，坐到待客沙发上，见还是真皮的高档沙发，知道这些人当真会享受生活。

见书记进局长办公室，吴文合也不敢就离开，先就说了一句李安的坏话，这时要走开去办案，李跃进还不给自己说多少坏话，将公安局这一摊子发展至此种情形都推在自己头上了？其实也是吴文合多疑，李安是李跃进的侄子，这时李跃进还不知道李安已经死在他自己办公室里，只会想办法将李安撇清，将自己撇清，哪有心思去说吴文合的坏话。

李跃进和吴文合都是匆忙赶过来的，对局里发生的事，还只是在电话里听了个大概。本想等到局里后，再听听细致过程，这时见到县委书记在局里，哪还敢让自己的人来汇报？

“李跃进局长，发生在公安局里的案子，具体怎么样？”两人虽不像说，杨冲锋却要点将，这样才能将吴浩杰顶出来，算师出有名。县里虽说书记是一般手，但从目前看来，自己任何一个提议，都极难通过常委的。先将李跃进和吴文合打入冷册，到书记办公会上再提吴浩杰，就算有阻力也会小一些。

“案情还不是很清楚。”李跃进真说不清楚，杨冲锋就不再理他，转而看向吴文合，说“文合局长，你了解多少？”

“我才从环城路赶过来，是办公室的警员在电话里跟我说，之前才抓捕归案的犯罪嫌疑人中，一个死在局里。原因待查……”吴文合见书记的态度，对李跃进局长很冷，知道不说话肯定不行，而两人都知道事情和李安相关联，但却没有查实，也不能就将凶手安装李安头上。

“李安死了，死在自己办公室里。”杨冲锋说，说后看着两人，见两人都很惊讶，没有作假，肯定两人对李安的死不知情。“具体情况等吴浩杰局长来，再听他汇报详细的案情吧。”接着杨冲锋将吴浩杰代人将阿奇等人追捕和营救小孩的事也跟两人说了，这时要吴浩杰继续负责案子追查，打一打基础。

李安之死，原因不明，但李跃进却不能够直接参与，将案子交给吴文合来办，李跃进也不放心。李安虽不怎么样，总归是李跃进的侄子，血肉相连却不是那么容易割舍的。对于李安的死，李跃进和吴文合都满心疑惑，要不是杨冲锋在早就到处探消息了。

这时，公安局里的警员都不在局里，正为将几个小孩解救回来而欢庆，虽说不是他们的功劳，但至少不要为这样的事到出去跑去查，总是要开心多了。何况，一天之内将案子就给破了，也算公安局这些年来少有的风光事件，外人哪知道是怎么将案子破了的？

时间不长，杨冲锋手机再次响起来，是吴浩杰打过来的，杨冲锋直说说“浩杰局长，请你到局长办公室来，将案情向局领导汇报。”这时，公安局的重要部门的负责人也都给聚集到局长办公室里来，办公室主任、警务督察室、刑事侦察大队大队长、治安大队大队长等人也都得知了案情，在公安局里连续发生两起凶杀事件，这将引起多大的风波？

吴浩杰也没有想到事情演变得这么快，之前还以为要在暗地做一些事，谁知道一天还没有过，自己就走进局领导面前。看着办公室里一大帮子人，吴浩杰心里自然也是百感交集。被冷落了好些年，自己心态上一时要转过来还是多少有些那个的，但当站进办公室里见杨冲锋眼里的坚毅之色时，心里也坚定起来。

人的一生总要为自己做点事，为自己认为值得付出的事而付出。香兰县公安局在吴浩杰看来，早就该动手整顿了，只是一直没有自己说话的机会，新县委书记到后，虽说之间过一面，但两人之间那种不同于别人的感触和共鸣，让他觉得是一个机会，也要为这样的领导拼一拼。至于目前的力量对比，至于往下走的结果会怎么样，吴浩杰也没有太多去想。

走进办公室里，先和杨冲锋招呼说“书记。”见杨冲锋点头后，再跟李跃进和吴文合两个招呼。之后看着杨冲锋说“书记，是不是现在就给您汇报今天发生的案情？”

“将龙岗书记也请来一起听听，今天发生的案情，可说极为恶劣，影响极坏，要组织最精干的力量用最短的时间将案子破获。怎么样组织力量，龙岗书记最有发言权。”杨冲锋说，对局长办公室里的人一一扫过他们的脸，这些人哪敢和他对视？都忙着回避开，心里有愧。

龙岗早已经得到阿奇在公安局里被杀的消息，和龙茂显通气后，觉得以不变应万变的办法，任由公安局进行处理。对于李安是不是真凶，虽说担心，但李安要真那样做了，也不是他们的意思。李安毕竟是一个小卒子，必要的时候完全可以弃掉。想必李安也知道有些话说不能说的，牵涉出来对他自己就更不好了。再说，李安虽说是李跃进的侄子，但却太活跃，所做的一些事也触及到龙家的底线，迫于吴家情势太强，老龙家才没有对他进行打压，这次要出些什么事，只要他不乱咬，对老龙家说来却是更有利。

敏感时期，龙岗和龙茂显到没有凑在一起，既怕杨冲锋这个书记抓他们的不是，也怕吴家乘机发难。龙岗接到杨冲锋的电话，让他到公安局里听一听今天发生的案情，第一念头是给龙茂显请示，要怎么样来应对。这时在电话里也商量不出更多的事，公安局那边主要信息来源都给杨冲锋掐断了，集中在局长办公室里，下面警员和龙岗这一层次的却没有直接联系。

“电话就不要多说了，先到公安局去，要稳住。李安给我们很被动了，更不要乱决定，走错一步让吴家得利。”龙茂显在电话里说，也判断不了新书记是对龙家下手，还是仅仅是针对发生的案子？对于龙岗，龙茂显也是选不出更好的人来顶代，当真不是自己最有力的臂助。

龙岗走进公安局里，他这个政法委书记的派头还是要的，当下李跃进等人到外面去接，吴浩杰也在人堆里。龙岗有些奇异地看了看吴浩杰，再看李跃进时见他有话却不好说的样子，心里有就有些狐疑，只是这时当真的不能直接问李跃进。

进到办公室里，杨冲锋见龙岗走进办公室后，再才站起来表示迎接的意思。龙岗自然也得将面子做足，先跟书记招呼一声，貌似县委里杨冲锋还是名誉上的老大，至少两个心里不会这么将杨冲锋看重的。

都坐下来，李跃进也知道要抢发言权，当先说，“杨书记、龙书记，两位领导亲临公安局一线来指导我们的工作，使得公安局全体干警充满工作激情，今天在我县发生的一起诱拐儿童大案，我们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就将案件破获，并将犯罪嫌疑人一并擒获。下面，我们请两位书记给大家讲话。”

李跃进先看杨冲锋，再看龙岗。有杨冲锋在龙岗自然要先顾一顾一把手的面子，说“请书记先说吧。”

杨冲锋也就不推辞，说“各位都是危险公安干警中的精英，今天能够以最短的时间里将一伙拐卖儿童犯罪集团一成擒，说明我们公安局战线上主流是好的，有能力承担起保一方平安的担子，在此要向这些干警表示感谢，也表示祝贺。政法自成一系，我们县委也不能够直接干预公安局的日常工作。”杨冲锋说着转头看了看龙岗，见他表情有些古怪，也不在意，“下面，我们一起听听吴浩杰局长对今天案情的汇报，我只是来了解情况，不算干涉公安局的工作吧。龙书记。”

这次点了龙岗的名，龙岗也不能说杨冲锋就干预了公安局的工作，虽然汇报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吴浩杰，也只好说“书记，全县的工作都要书记来把握大方向。”

杨冲锋要的就是这句话，也知道这种时候龙岗不能说出什么别的话来，将龙岗请来的用意也就是要营造出气氛，将吴浩杰一步步推到位置上去。要是龙岗不在当场，今后龙茂显等人还可说话，有龙岗这个政法委书记在场，吴浩杰上了位置后，龙岗不能当面再食言自肥。随即就说，“浩杰局长，请你将今天发生的案情向龙书记和局领导进行汇报。”

吴浩杰就从峰驼乡平辽村报案和县城的报案说起，县委书记亲自到公安局督阵，全局干警出动，之后获得消息，追查到祥和客栈里，找到一些线索，顺藤摸瓜，将人贩团伙一举擒获。但是，将人贩送会局里拘押，准备突击审讯时，人贩团伙里的头目阿奇却在关押的房间里被杀死亡，有证据说明李安在受害人死前曾单独接触过阿奇。接着追查李安中，却见李安在房间里意外死亡，不排除他杀。这一离奇杀案，对公安局说来是一次严峻的挑衅，只有找出真相，将凶手擒拿归案，才能重整公安局的威信。

吴浩杰只是将案情叙述出来，对于李安的死，龙岗也才知道。至于深层原因，他也不能理解，偷眼看向李跃进，见他也惊疑地看过来。龙岗微微地摇头，表示他不知情，只是不知道李跃进是不是理解自己的意思。不论怎么样，李安都是李跃进的侄子，就算早之前对李安有什么不好印象，但也没有想到要他死。

吴浩杰说完后，看着杨冲锋。在公安局里一天两命案，当真是极为恶劣的大事，县委书记有时指示那也是应该的，谁都怕担这的责任。弄不好追究起来，会涉及到不少的人，牵扯出来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其结果必然要有人出来做替罪羊，这时谁出头，这替罪羊就可能落到他的头上。

杨冲锋自然要先指明着案子的恶劣影响，要不及早破案，公安局、县委县政府都将无法向全县人民向市里省里交待。“龙岗书记，我的意见是组织精干力量，成立专案小组，侦破这起恶性案件，你的意见呢。”

龙岗也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是很难收场的，体制内的争斗倾轧，那都是兵不刃血。这种凶杀案，却是大忌，就算想遮掩也很难掩盖住的。他没有机会向龙茂显讨教计策，让他自己决策却是无法定夺。看着李跃进，而李跃进为李安的被杀的事，情绪根本就不理智。杨冲锋这里却盯着他等他答复，龙岗就说“书记的意见我完全支持，对这一猖狂的犯罪分子要坚决打击，才能还香兰县一片朗朗乾坤来。”

“说得好。对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就是要狠狠地打击，这样吧，我的意见是请吴浩杰副局长为专案组组长，从刑侦队里抽调精干力量，排除一切干扰，尽快将案子侦破，向上级汇报，向社会公布案情结果，挽回公安局的声誉。李跃进局长，你的意见呢。”杨冲锋说着，这时却点李跃进让他表态，他还怎么反对，自然表示了同意。

虽然各有心思，这种临危受命，其他人也不好站出来进行反对。吴文合心里自然有想法，对吴文合这个早就只是顶着一个空名的副局长，本来都没有看着眼里，但这时县委书记点名，他没有和背后的人通气，也不敢冒冒然站出来顶这决定。在场的龙岗和李跃进都没有什么，吴文合正犹疑之时，见杨冲锋杀气森森地看他一眼，感觉心底都凉透了，哪还有勇气出来说话？

吴浩杰总算将专案组小组长担下来，抽调的人也在办公室里将人员顶了下来，吴文合就算想安置自己的人进去，这时杨冲锋还没有走，而吴浩杰早就将名单想好了，随即将名单说出来，这时谁都不好再说什么。

从公安局出来，直接回县委里，杨冲锋让秦时明将党委成员通知到办公室开会，县里凡是这么大的事，也必须开会定出解决方案来。公安局这边已经将吴浩杰推出来，就达到杨冲锋的第一步目标，初步按照案子的推算，涉及到的人都可慢慢查出来。到案情大白时，先将公安局这块整顿好，成为自己的力量，再和吴文兴等人较量争斗，倒不必这么快就付诸于行动。县里要是闹得失控，省市两级都不乐于见到的，更何况，香兰县还是省市两级竖起的旗帜，自己要先维护好这旗帜，之后，县里元气恢复了些，再对这些蛀虫动手。

杨冲锋的第二步计划，是将香兰县的治安环境做有力地整顿，营造出好的环境，再让专家到香兰县来考证，找出香兰县的发展之路。

吴文兴、李尚维、龙茂显、龙岗和吴滕很快都到县委里，大家对今天发生的案子也都有了解得很细致，而杨冲锋在公安局里怎么样做，大家也知道。只是事情已经到这一步，想要再改变，却也不一定能够。龙家有他们的想法，但吴家也有他们的打算，在这问题上肯定不会一致，各自在考虑问题时也都会各自的盘算。结果双方都选择沉默，也就认可吴浩杰来侦破这案子。

开书记办公会和任征这个县委办主任没有什么事，他还是过来，将领导们安排好，等人齐后，才去请杨冲锋。到县里一个月了，杨冲锋还是第一次开书记办公会。知道开这样的会对自己说来没有优势可言，杨冲锋一直都用熟悉情况，将县里的工作交给吴文兴来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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