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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里的小祖宗怎么办?

事情搞成如今这般地步,是夏初七损月毓那会子没有想到的。她不过一时嘴快而已,可如今一说再说,一错再错,就算她想否认,也不能不顾及到晋王殿下的面子了。

要知道,她楚七信口开河可以,可赵樽那时候也默认了此事,作为王爷,他却不能信口开河,一个肚子哪能是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的?不管怎么样,总得有一个说辞来堵住别人的嘴。

夏初七头大了。

头大不是来自于处理肚子,而是赵樽给她的两条选择。

第一,两个人临时做一个。这个办法在她看来属于高投入,高风险,零回报,还有可能会身心沦陷,不可取。

第二,他有办法堵住众人的嘴。但是这个处理会有损他晋王爷的威风,得需要她有所回报才成。而且“回报”还得到位。就她所知,如今那赵贱人关于“回报”的问题,要么是银子,要么是身子,两样她都不肯。

怎么办?

从赵樽的住处出来,她还在考虑。

得有第三条路吧?

摔跤了,流产了,总可以吧?

敲着脑袋,她发现赵樽那个封建统治阶级的腹黑王爷,真的很不好糊弄。他既然没有给她指第三条路,如果她选择了第三条路,说不定结果会付出第四条路的代价,不行不行,得从长计议。

“你回来了?”

见她推门入内,李邈声音淡淡的,隐隐有些不愉。

“表姐,你没和阿娇去玩?”夏初七感觉到她探究的视线,脸烫了一下。

之前她没有与李邈交代过和赵樽之间的事情,主要觉得与赵樽也没啥事情,可现在明显有了点儿什么事情,再被李邈那么一审视,她就有点儿尴尬了。清咳了一下,她想避开那目光,想要掩饰。可不论她怎么掩饰,先前被一头冰山狼给攻了的样子,双颊通红,眸若春水,又是从赵樽那屋出来的,这不明摆着的事情吗?

“楚七,你是想利用他吗?”

李邈问得极实在,夏初七却是一愣。

要说她一开始完全没有抱这种心态,那她太装逼了。她有想过,借了赵樽之手才能颠覆那条大船,但实际上她的所做所为又不完全是利用,那赵樽也不是她能利用的主儿。

尤其如今听到李邈说出“利用”两个字,她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别扭。

利用……

这两个字太尖锐了,不太好。

坐下了先饮了一盏凉茶,她等降了些火气,这才冷静地看着李邈,慢慢开口,“表姐,其实与利用无关,严格点来说,是我与他合作。”

“合作?你告诉他我们的事情了?还是他知道了你的身份?”

夏初七心里其实觉得赵樽应该是知道一些什么的,但是看到李邈紧张得血色都快没有了,显然是怕极了赵樽,只好摇了摇头。

“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闻言,李邈松了一口气,“那便好。”

说完,她的视线又落回在夏初七红扑扑的脸上,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又是重重一叹。

“楚七,十九殿下这个人,是有名的冷漠疏离不好惹,京师里人人都怕他,我真怕你吃了亏。”

“不好惹么?表姐,你和他熟不熟?”

李邈摇了摇头,“虽说我娘是陛下的长女,他是最小的儿子,可能两个年龄隔得太远,他与我娘的关系都不算亲厚,也无多少来往,真不若寻常人家的姐弟。”

很诡异的,夏初七对赵樽的事,有些感兴趣。

那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就像以前她嘲笑过的女战友谈了恋爱,就去翻男朋友的qq空间,最好能再找出两篇心情日记来,对男朋友的一切喜怒哀乐都会挂在嘴边上那感觉……难道她也真中招了?

拍拍脸,她不想这样,却还是问了。

“那他和哪个的关系比较亲厚?”

“十九殿下和哪个的关系都不太亲厚。前些年,那阿木耳还没有嫁入东宫做继太子妃的时候,他和太子两个算是极为亲厚的了,可后来……也是淡了。”

阿木耳的名字再次入耳,夏初七神色不均的闪了闪眸子,不知道怎么问下去了,那感觉特别的怪异。而李邈也像是察觉了她的不自在,目光淡淡地看着她。

“想必你也是晓得的了?我听我娘说过,十九殿下与那阿木耳先前可是公认的一对璧人,只奈何造化弄人,姻缘难续,有情人终究没成眷属……”

有情人?

李邈说得随意,可夏初七那心眼子就是不太爽利。

“你怎知他们有情?你见着了啊?”

明显没有料到她会这么问,李邈愣了一下,看着她那一副像被人抢了心爱之物的小表情,哪里又能不明白她的心思?

“我自然没有亲见,但那是京师亲贵圈子里人所皆知的事情。表妹,这两日与你相处,我发现你也一个没有容人之量的女子,这性子往后是要吃亏的……自古男子三妻四妾那是习俗,普通大户人家尚且如此,更何况十九殿下他是皇子?若是你不能接受早晚会与人共事一夫的命运,我劝你,还是早早断了那些心念才好。”

又受到教育了。

这回不是月毓,而是李邈。

一样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可夏初七却从她的言词间听出来了一个“也”字。

”字。

“表姐,难道你也……认为女人该与男人平等?”

李邈自嘲的一笑,神色冷然,“我可没敢那么认为,只是我这个人善嫉而不宽厚,自恃无法与别的女子共事一夫,所以此生便如此也罢了。谁说女子就得嫁人侍夫?谁说一个人不可独活?”

“表姐……我好崇拜你。”

这话还真不是夏初七胡乱拍马屁。

在现代社会,姑娘家会有这样的观念再正常不过了。可是在这样的一个封建时代,像李邈能有这样子超前的心思,那可算相当不容易了。不靠男人,只靠自己,这份心思实在难得。

又喝了一口凉茶,她笑眯眯的翘着唇,走过去重重拍了下李邈的肩。

“女子当如是,唯牙刷与男人不可同用。”

“牙刷?”

李邈不解地看过来,夏初七发现自个儿又飙了现代词儿,笑嘻嘻的正准备绕过去,外头就响起了一道敲门声儿。她道了一声“进来”,在嘻嘻哈哈的笑声儿里,两个姑娘便一起走了进来,一个瘦削婀娜的是先前在外头看河景的顾阿娇,一个胖乎乎的姑娘是见到她便笑眯了眼的梅子。

“楚七,梅子都想你了。”

多日不见,再次见到梅子夏初七也是很开心。

四个人都是十几岁的忻娘,围坐在了方桌上,叙了几句家常,寒暄寒暄,除了李邈之外便纷纷露出喜色来。那梅子是个能说的,摆了好大一通废话,才想起来她的正事儿,急巴巴从拎来的食盒里,拿出两样东西来。

“楚七,爷让给你送过来的。”

“什么玩意儿?”夏初七随口发问。

“这个好像叫甜豆花,爷说给你解馋。”

一个青瓷碗从食盒里端上了桌面,白嫩幼滑的豆花,冒着袅袅的热气,上头还淋了一层熬制过的红糖,粘而滑,软而糯,看上去便让人食指大动。

“太好了,好久没有吃过。”

她说的这个好久,是真的好久。

几乎隔了几百年的那么久。

那天晚上在清凌河边儿上,她曾经与赵樽说起过小时候爱吃这种甜豆花,是小贩们走街串户担着担子来卖的,很便宜,却很解口,甜丝丝的入口即化。夏初七是真馋那些食物,说起来都流口水,可她来到这个地方,却愣是没有见到有卖的,没有想到赵樽居然会让人给做了来。

尝了一口,真是很甜。

情不自禁的她心跳又加快了。

他虽然总是欺负她,可他等她也是真的不错。

先前一直想不通的问题,其实她这两日也想明白了。

还在清岗县的时候,她被关押在柴房里,梅子拿过来已经被他译注过的《青囊书》,元蝎爷给她的银子数目,刚好是他给她诓去的那么多……这些都表明了那次抓捕,不过是他放她离开的一个巧计罢了。

一盒玫瑰糕抵一碗甜豆花。

好吧,她先原谅他得了。

瞪着一双眼睛,见她吃得愉快,梅子也笑得开怀,紧接着,又从食盒里端出一样精美的小甜点来,“楚七,这一碗是蜜汁燕窝,也是爷特地吩咐厨房做来的,这可是难得的贡品血燕,爷说前些日子你受了惊吓,血燕性温,养阴滋补还养颜,又是养胎圣品,你用最合适不过了……”

“噗……!”

养胎圣品四个字入耳,夏初七嘴里的甜豆花就差点儿喷了出来。呛了好几下才吞咽下去,她抹了一把嘴,极力想要表现得镇定一点儿,可两张脸皮子就像被人给放入了滚水里,烧成了一片。

“养胎?”

李邈大吃一惊,顿时便失声问了出来。就连顾阿娇也是捂着小嘴,一副万万想不到的样子,指着她大惊失色。

“楚七,你……怎会有孩儿了?”

未嫁先孕在这个时代,可不如现代那么容易让人谅解,那真可以拉去浸猪笼了。当然,前提是她不仅未嫁,还没有名分。这会子同时接收到几束不一样的探究视线,夏初七呛得一阵咳嗽,那梅子却早已认定她是爷的侍妾了,不觉得有什么稀奇,过来替她拍着后背,眉眼间全是不解。

“你们都做什么?什么眼神儿?楚七肚子里怀着的是咱家爷的孩儿,那可是大造化……”

“咳咳咳!”夏初七咳得更厉害了。

“楚七,你怎么了?”梅子越发不理解。

“没事没事,呛着了……咳咳!”

她随口敷衍着,怎么会不晓得,那什么“养胎圣品”的话正是某人要借机告诉她,不要随便想到“摔跤流产”之类的解决办法,那可是他的孩儿,万万掉不得的,还得养着……看来赵贱人非得逼她服软不可。

要不然,她明儿拿点银子贿赂他算了。

不成,凭什么?

想着头大,她招架不住李邈的刀子眼神儿了,“我出去,咳,那个溜哒溜哒,燕窝我等下回来再吃,那是好东西,正有利于我现在的生长发育,还可以增强免疫能力,美美容,养养颜,有助搀康复。对了,梅子,回头给你家主子说,这种贡品血窝,往后要每天来这么一盅就好了,不出三年,我指定能长成个水灵灵的大美人儿……”

越紧张,话越多。

其实她真有这个毛病。

噼里啪啦说完一大堆,她夹着尾巴溜了出去。

因如今是在官船,一切从简,除了晋王爷住的那个区域不允许外人闯入,其余地方还是可以随便溜哒的。在晚膳之前,夏初七为了逃避被李邈和顾阿娇追问,在船上到处蹿了一圈儿,顺便欣赏了一下“两岸猿声啼不住”的万重山,结果还是不得不回到了舱中,对着李邈审视的目光吃了晚膳,“江风渔火对愁眠”了。

“说吧,怎么回事?”

“甜豆花,还是燕窝?”夏初七笑眯眯打着太极。

可李邈虽说只有十八岁,却真有大姐姐的范儿。

只瞥了一眼,便将目光落在她的泄上,“我说你的肚皮。”

“我的肚皮?”夏初七心知躲不过,一叹,“哦,你说我怀孕的事儿啊?”

“是。”李鹏对她轻松的态度,有些气紧。

“此事说来,一言难尽啊!”夏初七敲了敲脑袋,踌躇着指了指自家的嘴巴,“我就那么一说,用嘴怀上的……”

“用嘴?”

李邈看着她,思考着,思考着,她那一张向来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脸,竟然慢慢的,慢慢的红了,红成了猪肝色,“你,你怎生,你怎生如此糊涂。”

咦,她脸红什么?

夏初七莫名其妙,歪着头审视着李邈躲闪的目光,再然后,她领悟到了,慢慢的,慢慢的,她的脸也红了,双颊烧得滚汤……她该说她这位表姐是思想前卫的糊涂人么?难道她以为她说的用嘴怀上的是指的……那个?可嘴里哪能怀得上?

古人的生理卫生知识真是缺乏。

她撸了一把脸,实在架不住这表情,准备实话实说,“表姐,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其实我没有嘴……哎,不是,其实我跟他没有……”

“夏楚!”

紧急之下唤了她的真名儿,李邈面色通红地打断了她的话,目光像刺儿一样盯过来,又是担忧又是感慨,急得眼圈儿都红了。

“我两个虽说爹娘都不在了,可我们也是好人家的姑娘,你怎么能……怎么能三媒六聘都没有,你就把自个儿给他了?如今有了身子可怎生是好,你本是赵绵泽的未婚妻室,十九殿下他根本就不可能明媒正娶你回府,甚至连给你一个正经名分都做不到。你这个人,看着这么精明,怎么能干出这样的糊涂事?”

被她伤心绝望的话给说愣了,夏初七瞠目结舌,一时间竟然有些无言以对。李邈看着她的表情,大概怕话太重了把她给伤了,捋了下头发,又叹息了一声。

“你不是这样不知检点的姑娘,是他逼迫你了?”

尴尬地笑了下,夏初七从她那几句严肃的话里回过神儿来,没好气地瞪了李邈一眼,“表姐,你太看得起我了,他哪能逼我?”

“也是……那究竟怎么回事?”

被她那“怀疑”的眼神儿一瞅,夏初七快哭了。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觉得如果她与赵樽在一起,吃亏的那个人一定就是赵樽啊?头皮麻了麻,她翻了个大白眼。

“表姐啊,我跟他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啊。我也没有怀孕,我那就是那么一说,用嘴说出去的,不是用嘴怀上的,你都想到哪儿去了?这这这……你这个思想也太前卫了。”

李邈被她这么一说,脸更红了。

听完了前因后果,她静静看着夏初七,仍是幽叹不已。

“楚七,你与他……是不可能的,得拎清了你的身份啊。”

“我知道了,表姐。”

这天晚上,夏初七睡得不是很安稳。

因船舱吃紧,她与李邈和顾阿娇三个人挤在一个小屋子里,听着外头官船驶过水面时的拍打声,迷迷糊糊的觉得——这艘船永远不要驶到应天府,该有多好。她不用去面对那些人与事,在船上赵樽就是老大,没有任何人敢说三道四,长长久久的过下去,都是现世安稳。

而回了京师……

一切都将会变得复杂。

她也像李邈一样,有一层底线不可触碰。她不可能为了赵樽就去将就与别的女人共事一夫,而他却不可能为了她打破这个传统。更何况,即使他本人愿意,那个老皇帝,那宫里的贡妃娘娘也不会愿意,早晚得宰了她不可。

从古到今不能得到祝福的婚姻,结果没几个好的。

……

……

夏初七一觉醒来,还没想好如何“回报”赵樽,以达到“流产”的效果,官船已经行至一个埠头停了下来,好像需要补给。她趴在窗口往外看了看,只见埠头上不少赶渡的人,而四周的民船纷纷避让,在见到船只上插了晋王殿下的旗幡时,埠头上又是跪拜了一地……

这感觉,让夏初七突然有点懵圈儿。

她适应能力很强,也总见到别人跪他,可她却很少跪,也不习惯跪人,但每每看见这样声势浩大的跪拜,她心里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儿。

“楚七,爷找你。”

梅子进来的时候,她还窝在床上发愣。

得了主子爷的命令,又是在这个非常时期,她不好耽误,匆匆爬起来洗漱完收拾好自己,便随了梅子过去。路上问了下,梅子简单告诉她说,爷今儿一早就收到了拜帖,有几位绕道巴州府入京述职的官员,昨晚赶了一夜才追上爷的船,今儿死活要上船来拜见爷,让她过去。

有人来拜见他,她去做什么?

夏初七张望了一下,没有看见人,只觉得江山呼呼的风大。两个人一路行来,她还没有走近昨日那处船舱,便看见赵樽从里头走了出来,后面跟着郑二宝和月毓,那两个人都低垂着头,恭敬而小意。只有那位主子爷高冷雍容,清冷无情的眼神出奇的冷峻。衣袍迎风袂袂,被江上波光一映衬,越发显得风姿尊贵。

都说权势是男人魅力的重要提升,在很多时候甚至可以划上等号。就这么一瞅,夏初七完全同意了这个观点。

赵樽确实是一个有魅力的男人。

“江边风大,怀着身子,不要站在风口上。”见到她,赵樽沉稳的脚步顿了下,冷眸里的威严少了几分,却是向她伸出手来。

“……”

夏初七很想瞪他一眼。

可惜,当着月毓的面儿,想到自个儿昨儿说的话,她又不得不把一口老血给咽了下去,一只手假装捂在泄上,一只手搭在他的掌心里,完全一副受宠狐狸精的小模样儿。

“爷叫楚七来,不知有何事?”

低头瞄了她一眼,赵樽并没有马上回答。

可就在那停顿的一瞬间,夏初七却敏感的捕捉到了他眸底的一抹迟疑。

“见一个人。”

轻“哦”了一声,她没有再追问。

不管是见什么人,要躲也是躲不了的,赵樽既然让她去见,那她就去见好了。即便是熟人,既然他都不介意,她又何必介意那许多?

这艘官船实在很大。

入得膳食舱时,侍婢们已经麻利地摆好了饭菜。

有几个身着大晏官服的人坐在里头等候,一见到赵樽,便恭敬地行了叩拜礼,等双方都虚与委蛇的客套了几句场面话再次入坐的时候,那几个人中的一个年轻男子,目光突然一惊,愣愣地望向了赵樽身边儿的夏初七。

果然是熟人。她叹!

那男子不过二十几岁的光景,身形修长,浓眉大眼,五官长相虽不如赵樽那么完美得令人无可挑剔,却也有另一种权贵公子的潇洒之态。

夏初七淡淡的看着他,轻挑了唇角不吭声。

而他的眼神儿,从疑惑到吃惊,也不过转瞬又恢复了常态,嘴上客套着,别开脸去,对赵樽行了一个子侄辈的礼数,才含笑道,“殿下,此次走得太急,子苏只略备了一些薄礼,还请殿下不要见怪。”

“子苏客气了,本王不敢收授,那不合礼数。”

“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巴州府当地的一些土特产。此次子苏奉陛下之命前往蜀黔两地开路置驿修桥平险,实在抽不出空来置办。前几日,听说殿下官船从巴县赴京,这才巴巴追上来,还望殿下笑纳。”

赵樽点了下头,示意郑二宝收下那些土特产,突然又低下头来,看了一眼面色淡然的夏初七。

“阿七,这位是魏国公府蝎爷夏常。你替本王去斟一杯酒。”

“是,爷。”

对这个太过肉麻的称呼,夏初七只眉头跳了跳,便不当一回事儿,起身面色如常地斟酒。却把那个夏常搞得一脸的迷惑。

原本他刚才见到夏初七是有些震惊和怀疑的,可如今看面前这二人如此坦然的样子,他却是有点不太敢确定她是不是夏楚了。好在,不管心里头如何敲着鼓,他也没有表现得太过情绪化,还主动起身作揖。

“不敢不敢,殿下有礼了。只,这位蝎子是……?”

“是本王新收的……”赵樽淡淡的瞄向夏初七,一只手慢慢的覆上她握着酒壶的手,暧昧的拍了拍,在夏常面露尴尬和夏初七心里猛跳的时候,他却没有说出“侍妾”两个字,而是淡定地说。

“良医官。”

暗松一口气,夏初七很想掐死他。

如此正经的诚,他也能故意吊着胃口整她。

他真是……不怕人说?

看着夏常明显错愕的表情,还有不停在自个儿脸上打量的眼光,夏初七轻咳了一声,淡定地看过去,抿了下嘴,学着男人那样抱拳作揖。

“不知这位蝎爷看着小子做什么?蝎爷长得玉树临风,小子却容颜丑陋,只怕会污了贵人您的眼睛,还请蝎爷大人大量,收回您的贵眸,免得让我家爷误会了才是。”

被她这么一呛,夏常的尴尬多了几分。

“不好意思,子苏失礼了。还没请教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我家爷的人,姓甚名谁是你能随便问的么?”夏初七挑了下眉头,对现在魏国公府的人绝对没有什么好气儿。不过,她说话虽然呛,却句句都在拍赵樽的马屁,而且呛人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从容的笑意,愣是让那夏常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生生给愣在那里下不来台。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默了一嗅儿,待那夏常臊得脸都红到耳根了,赵樽才淡淡地扫了一眼席间同样尴尬的几位官员,语气平静地道:“本王这名良医官会医术,善谋略,精通兵家杂学。与本王兴致相合,结为莫逆,平时让王本惯得没了礼数,诸位大人不要与他一般见识才是。”

什么叫着厚黑学?

什么叫做死不要脸?

在赵樽身上,夏初七算是体会到了这两点。

她尴尬的笑了笑,没有掺言,却听见“吁”的一声儿,席上的几个人,顿时都松了一口气,纷纷对她表示了赞美之意。

那个夏常脸上的臊红还没有退去,却也只能顺着台阶往下溜,“原来这位小先生竟是如此有大才的能人,到是衬得我等实在粗鄙不堪了。要是有机会,还得请小先生指教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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