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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是不想看到他们亲近。”离墨声音冷淡,一双鹰眸透着冷嗤。
霂尘只是笑笑,继续下棋……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想起什么,停了动作的抬头问道:“蝶夫人不去,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离墨声音淡淡,再过一年他便可以确定蝶儿是不是他要找的人,他不着急……十多年都等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霂尘看着离墨淡然的样子,突然蹙眉,“师兄,你有没有发现……从我见你到现在也有十载,你却从未变过?”那不绾不束的墨发和墨袍都没有变过,甚至……他凝着离墨的脸,“你容颜依旧。”
离墨轻倪了眼霂尘,竟是难得开玩笑的道:“我养生有道!”
霂尘一听,先是一愣,随即爽朗的笑了起来,“怎么,师兄这是吃了长生不老的药物?!”
离墨只是勾唇一笑,便岔开了话题。
夜色越来越深,离墨和霂尘在雪中对弈了数十盘后,便停了手。
“今天就到这里吧,”离墨淡然,“你与人有约,我在这里不方便。”
霂尘轻轻颔首之际,那墨色的身影犹如暗夜的蝙蝠,在墨空下消失不见……离墨走了后,他也没有动,只是吩咐驼叔将棋子撤掉后了炉,温了茶水。
万般寂籁,空气凝结。只有那渐渐了下来的雪花飘荡着……
炉火轻动,上面温着的茶水已经沸腾开,霂尘听得响动,探手拎起炉上的茶水,取了杯子倒了茶的同时,脚步踏在雪上的声音传来,“嘎吱嘎吱”的,煞是好听。
欧阳景轩一撩袍服在他对面坐下,接过他递上来的杯子喝了口,“暖香温玉?!”他看向霂尘,不由得一笑,“你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寻来的?”
霂尘浅笑,“秘密!”随即给自己倒了一杯,“玲珑已经被你抢走了,怎么?还想要抢我这点儿生活技能?!”
欧阳景轩微微一顿,苦涩一笑,“有些事情并非无所愿……但是,我却此刻是心存感激的,她值得我去付出。”
霂尘原本举杯要喝的手一顿,也只是微微一下,他便抬手将杯子抵在唇边,喝了口,顿时热气仿佛弥漫了周身。他放下杯子,方才缓缓道:“如若不是你,我就算倾尽瞳部落所有,我也会保的风部落周全。”
“可是,你知晓父皇的心意……”欧阳景轩冷嗤一声,“否则,你当初就不会来找本王,和亲的事情拦下,如果拦不下,就当你欠本王一个人情!”
这个人情便是……他娶风玲珑!
他没有闲情去理会那些个部落的事情,可是,他欠了风玲珑一条命。后来,霂尘来找他,就算霂尘挣扎的多么不愿意却也明白,只有他,才能保的风部落,也才能保的了她!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他们彼此却动了情,竟是从最初的利益变成了如今的心甘情愿。
“这个情……我牺牲的太大。”霂尘苦涩一笑,因为知晓了他们彼此流转的那抹情意,所以他再也不愿在明面上帮她,只要她好……那便是好的。
欧阳景轩眸光一沉,心里对霂尘对风玲珑的感情耿耿于怀,可是,万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他确实在后!可是,谁有的清呢?虽然他动情在后,可是……他遇到她却是在先!
欧阳景轩和霂尘了良久,夜色被白雪映衬的发白,就算没有月光,却也不是阴暗的。二人之间就这样聊着,一直到一壶茶都饮尽了,欧阳景轩才起身离开……而置于二人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却是除了他们两个,谁也不知道。
“东家!”驼叔来收拾东西,“王爷的人已经被打发走了。”
“嗯,”霂尘知晓驼叔的什么,“我和师兄的事情暂时还是别让他知道……”着,他自嘲的一笑,“他现在是心思不在这上,等到有一天认了真,恐怕你的人就没有那么好糊弄他了。”
尧乎尔继续大旱,入冬以来,一直期盼着下这样一场大雪。可是,每每却都被大风肆掠的将那湿气吹走,落得如今受灾的地方越来越多。
瞳部落也已经受到了牵连,虽然自给自足撑个半年没有问题,却再也没有办法接济风部落。欧阳景轩一直关注着那边的问题,上次宫宴,皇上利用玲珑来拂了皇后的计划有了那些许的救助,根本不够。如今,只有加快夺嫡的趋势,只有欧阳景轩登上大宝,风部落才能脱离灾害。
欧阳景轩对她动了情……从五年前第一次认识,听得他张狂不羁的言语的时候,他自己便已经知道,这个人,不动情则以,一旦动情……弱水三千终究只会取一瓢。
只因他:我的心只能容下一个人!
玲珑……我能为你做的便只有这些,帮助他登基,让他能够保护你想要保护的,到那刻……我便从此笑傲山林,留给你一片只有他的天空!
欧阳景轩回了府后,径直回了翠竹轩,身后福东海和豆子跟着。
这次去夜麟国,欧阳景轩只带豆子过去,福东海还要在这边主持大局,把控事态。
“爷儿,”福东海出声,“姑娘知道你要离开,想要见见你。”
“嗯,等下本王过去。”欧阳景轩在榻上坐下,“给我,那纵火的人……”继而他又对豆子道,“将本王那盒子拿过来。”
“是。”豆子应了声,就去了内室。
福东海看了眼豆子的身影,二人都知晓王爷要的那个盒子是什么。拉回视线,他方才恭敬的道:“那人死咬着兰泽园那边,奴才也已经去探访了,确实是蝶侧妃的人。”
“嗯,”欧阳景轩轻应了声,却没有任何的情绪泻出,“然后呢?”他抬眸。
“死了……”福东海暗暗咧嘴。
欧阳景轩没有话,因为豆子拿着盒子来了,他仿佛对那纵火的人顷刻间就没有了兴趣,只是打开了盒子……里面躺着一颗比大拇指甲盖还要大一圈儿的黑色珠子,在烛火映照下,透着水润的深蓝光泽,隐隐间,里面竟是犹如起浪的海面在夜空下翻滚。
“本王想了半天要给她一件礼物……”欧阳景轩看着鲛人泪半响,方才道,“本王想着,送什么东西她都有可能让人变卖了就送回风部落了,这个她总不好卖了吧?”
豆子咧了咧嘴,嘴角抽搐着道:“爷儿,你都没有送过王妃主子礼物,她不会卖吧?”
欧阳景轩抬头看着豆子,思绪滞了滞,方才摇摇头,“难……”这鲛人泪就算她想卖,有得有人敢收才行。
豆子扯了扯嘴角,挠头没有应声,只是看向福东海。只见福东海的嘴角不停的抽搐着,仿佛怎么都忍不住,心话儿就想了:爷儿现在对王妃一念执着,明儿个又哼双宿双飞,这下倒好……就连他都觉得爷儿开心的很,对那夺嫡真真儿的是不上心了。
“福东海,你继续……”欧阳景轩着,将鲛人泪放入锦盒内。
“是,”福东海应了声继续道,“这背后的人恐怕不简单,虽然不能你奴才有绝对的把握,却也掌握了一些……”
“离墨和霂尘呢?”欧阳景轩突然问道,仿佛对那纵火的人真的不上心了。
福东海摇摇头,“世子广游诸国,为人本就谦逊温雅,结交的人也多……和楼主怕是也只是有交情,那日确实只是凑巧。”
欧阳景轩微微蹙眉,初识得霂尘的时候,也是在云苍城,那时候他还得宠,无聊间出来听曲儿,正好遇到他。适时,场中有人争夺一女子,后来惹得满楼的闲话,他正好和霂尘邻桌,倒也闲聊了几句。
却不想二人有些言谈,尤其对一生陪伴的女子而言,见解颇有略同,到就结下了善缘……
烛光下,暗影流动在窗户上,落在外面只是一个影子
这一天,除了苍轩王府外,处处开心,仿佛一直关注了的事情便终于尘埃落定了一样。这一夜,整个王府处处都亮着灯,仿佛谁也没有睡意。
雪一会儿大一会儿的下了一夜,直到五更天的时候,方才停歇,天地间和厚厚的雪覆盖,美丽却冰冷。
欧阳景轩听完福东海的话后,思忖了一会儿,方才交代了几句起身,欲去暗房看看蓝梦蝶。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对着福东海就道:“让商队去尧乎尔的时候带些药材过去,今年大旱,冬日又一直没有降雪,怕是疫病较多,另外在派个大夫过去……”顿了顿,又道,“嗦嘎勒部落长的身体欠安,本王不想她担心便也没有告诉她,这年关转眼儿就到,不要让老人家在榻上过不安心。”
“是。”福东海躬身应了,直到那白影一闪而过,消失在门外的时候方才直起身子。但是,他看着那门扉的方向,竟是久久的回不过神。
豆子倚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嘿嘿一笑,“福总管,爷儿这话也到份儿上了,”他满脸的嬉笑,“摆明了就将风部落的担子放到你身上了。”
福东海瞥了他一样,冷哼一声也跨步出了寝居。王爷要离开,很多事情都要处理,光是风部落就要费些心思。不能一下给的太多,让人生疑。又不能让族里的人出了事情……这之间的拿捏可是一门技术活儿。
日昭国。
因为地处南方,一年四季天气都较为暖和,日照时间长,顾为国名,更是取意帝王之炎的意思。
楚凌站在丞相府内,晨曦落在他的身影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他背负着手,微微仰头看着前方那颗紫珠树,上面已经打了花苞,竟是入冬便欲开的趋势。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是一个身穿了青衫的男子,见到楚凌在那边,急忙快了几步上前,“丞相!”
楚凌回头看了眼来人,随即又看向前方,慵懒随意的问道:“叶华,你看……这紫珠竟然在这个季节打了苞儿。”着,棱角分明的脸上透着一抹笑意,润雅平静。
叶华看了眼,眼中一片焦急,哪里有心思理会那花儿本该什么时候开,“相爷,这宫里来了话儿……去夜麟国的人已经定了。”他见楚凌还是没有反应,一跺脚,“这被指派着去的人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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