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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苓摇首,“无药可解。”无药可解啊,那就意味那张脸根本不可能有恢复的一天,这一切怨不得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都是她自找的。

秦绾绾随后转身吩咐道:“你派人传话给施惠,让她尽快查出花不语的眼睛究竟看得见还是看不见。”

茯苓露出疑惑的表情,“为何?”

秦绾绾瞥了她一眼,面上闪过一瞬的苦笑,道:“她总是这样,喜欢什么事情都瞒着别人,可时间长了露出马脚,一双眼睛而已,我并非还不起,可她却小瞧了我,生活在这大染缸内,有什么小把戏是我发现不了的。”

看着车水马龙的街市,蹲在门口的叶非叹了一口又一口气,“殊颜姑娘啊,你究竟去哪了?为什么我找遍京城,依然不见你的身影,你总不会是仙女吧,你要是仙女的话,我还能怎么去找你……”

药童鄙视地瞥了眼一脸思春的叶非,继续倒腾手里的药材。

“叶神医。”他叫了一声神医,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现在他的老板非要大家叫他神医,那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你是想念殊颜姑娘的人,还是想念她的钱?”

叶非瞪了他一眼,这个熊孩子怎么可以问出这种弱智的问题,他当然是既思念她这个人,又惦记着她手里的金子。

殊颜姑娘出手阔绰,豪起来简直不是人,能跟她教个朋友,就不用担心两袖空空,如果能被她包养,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反正师父说了,自己胃不好,天生适合吃软饭。

正幻想着被金子包围的美好场景时,一双雪白色靴子闯入他的视线中,他猛地抬起头,本以为能看到自己心心所念的那张脸,当看那人脸上熟悉的面具,他又恢复了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很显然并不想见到对方。

“今个儿是什么风把您吹到这里来了?”

“叶非,我觉得有必要向你确认一件事。”

苏言站在他面前,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似要透过那双眼睛看到他的内心。

叶非被他这般盯着瞧,心里咯噔了一下,眼神闪烁不定,下意识就想跑,明显是典型心虚的表现。

见他如此表情,苏言皱了皱眉,这一皱眉,叶非大叫不妙,直接抱住他的腿,大哭道:“主子,我对忠心可嘉,你绝对要相信我,都是她们逼我的,我也是没有法子啊……”

看着那边叫苦连天的人,药童翻了白眼过去,用手指堵住了耳朵。

“叶非,你是否值得我信任?”

在他继续给自己辩解时,忽听对方如此问道,他不由一怔,眨了眨眼睛,不明其所以,难道他不是因为他们三人向他隐瞒眼疾的事情来兴师问罪?

他仰望着苏言,见他不苟言笑的模样,心中隐隐不安,脸上的表情渐渐变成沉重起来,答道:“能走到今日,我叶非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双亲,唯有血海深仇深不敢忘,因为我信你,所以忍辱至今,我只认你一人,无关他人,也只能为你一人所用,赴汤蹈火。”

深夜时,静院中闯入了一道白色的身影,那人将一个瓷瓶放在桌案上,并压着一张小纸条。

次日,寻燕发现了桌案上的东西,她好奇地拿起被压着的纸条,发现纸条落款是一个奇怪的名字,更为好奇了。

“小姐,纸上说这瓶东西可以暂缓你的疼痛,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可不敢贸然给你用。”

这怪不得她草木皆兵,王府里没一个人是安好心的,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再下毒手。

“是谁送来的?”

她拿起那张纸条,目光再次落在落款处,“我也不清楚,上面写着得美留,真有人叫这个名字吗?他爹娘也太不会起名字了吧。”

花不语微微一愣,这名字……脑海中浮现出两人在十里坡的画面,不禁噗呲笑出声,她记得有人声称要将得美当做自己的小名,如今是派上用途了。

旁人信不得,但他信得过,于是说道:“寻燕姐姐,你拿来给我用,不会有事的。”

这几日苏言都不曾来过,却已经知道了她毁容的消息,难道那日她随意一说的竟是真的,这王府里真有他的人,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施惠收到秦绾绾下的命令,几日来偷偷观察静院的动静,并没有发现异常,不过倒是被季黛儿瞧出了端倪。

施惠的举动让她颇为不喜,一脸怒色道:“施惠,你是觉得霁王妃比本夫人地位更高,所以想要去她那里伺候?”

施惠低着头,答道:“施惠不敢。”

是她大意了,急着完成小姐给出的任务,忽略了季黛儿这个蠢货。

季黛儿瞧着她在自己跟前低眉顺眼的模样,又想起了她时不时溜去静园,心中自然而然有了猜疑,“那你没事老盯着静院做什么?不知道人还以为你是静院里的丫头,要不是念在你是表姐送给本夫人的人,本夫人早就将你逐出王府了。”

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别以为她不知道她背地里瞧不起自己,她在相国府是个狗奴才,在她季黛儿这里也是个狗奴才。

“夫人您误会了,奴婢只是觉得奇怪,王妃的眼睛似乎不方便,所以奴婢想查清楚,也好让夫人找到她的弱点。”施惠眸光一闪,暗中酝酿阴毒之计,既然她查不到,不妨利用这个蠢女人,反正小姐对这个堂妹没有感情,从被抬进王府那一刻开始,她和她一样,都是小姐的棋子,是拴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出了事后谁也别想置身事外。

听施惠这么一说,季黛儿也觉得有些奇怪,那日她在王府中闲逛时,路过一处花园时,看见王妃差点撞上假山上的石头,她那时还觉得可惜,怎么没撞死她。

施惠偷偷看了她一眼,见她似乎被自己说动,于是继续挑拨,“夫人,王爷在气头上,正等着王妃跟他低头呢,等王妃向王爷低头了,王爷什么气消了就会给王妃解毒了,到时候两人说不定就会好回去,奴婢也是担心夫人您啊。”

季黛儿冷哼一声,“自成婚以来,王爷从来没有宿过王妃的院子,而王妃也从不讨好王爷,况且王爷心心念念惦记着本夫人的表姐,这两人根本没有可能。”

那夜她被丢出寝房,更加明白了王爷的心意,他心里只有表姐一人,怎么会对其他人动心思。

“夫人您不妨想想,为何王爷在王妃面前表现得对你宠爱,转身就对你冷下脸,王爷是在刺激王妃呢,如果王妃对王爷无情,成亲那日,她为何派人将你毒打一顿,不就是记恨着王爷对你亲自迎亲的事情嘛,依奴婢看,王妃这是在玩欲擒故纵,王爷的心恐怕迟早都会被她抢走。”

经由施惠的一番梳理,季黛儿细细想了一遍,觉得她所言不无道理,如果真是这样,她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季黛儿的态度突然变得柔软下来,对施惠说话也客气了起来,“施惠呀,你觉得本夫人该怎么做?”

“这个嘛,夫人应该多去走动,让她知道王爷对她的恩宠,让她觉得自己一点希望都没有,自然会对王爷产生失望,到时候,她只会对王爷更加冷淡,两人之间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如此一来,她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去静院,要查清楚事情也容易许多。

霁王府的后院没有安宁,后宫更是没一刻的太平,在得知沈贵妃险些流产的消息后,南伯侯反应十分激烈,“皇上,谋害龙胎的大罪怎可轻描淡写地揭过,若不严惩真凶,老臣就此长跪不起。”

面对南伯侯咄咄相逼,晋德帝头疼不已,“朕一定会彻查此案,还贵妃一个公道。”

见晋德帝如此敷衍,南伯侯愤愤不平,“如今证据确凿,是袁淑妃心生妒忌,指使人在贵妃的饮食中下药,请皇上严惩袁淑妃。”

“袁淑妃身怀龙种,待她产下龙儿后,朕会将她打入冷宫。”

南伯侯不肯罢休,袁淑妃月份大,比自己女儿提前临盆,万一生下的是皇子,袁淑妃就任由翻身之日,他绝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皇上,清儿身子本就柔弱,经此一遭,日后势必提心吊胆,微臣恳求皇上让微臣将贵妃接回府中亲自照料。”

南伯侯一招以退为进,让晋德帝生出厌烦的情绪,但是南伯侯是唯一能制衡秦相的人,他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决不能失了这颗有用的棋子,比起袁淑妃,南伯侯的利用价值更大,两者只能取其一。

“侯爷若是担心贵妃的安全,朕会加派人手保护贵妃,至于袁淑妃,朕立即将她打入冷宫,能不能生下孩子,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这已经是他最后的让步了,毕竟那肚子的孩子真的是自己的骨肉。

闻言,南伯侯这才收手,打入冷宫还能生孩子吗?当然是不能了,他的女儿会诞下皇上的嫡长子,会成为后宫中唯一的胜者。

见南伯侯心满意足的离开,七院不由替袁淑妃担忧,那毕竟会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皇上真的忍心吗?

“皇上,淑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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