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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王府,客房。

战北越看着站在床下赤身裸体的年小刀,惊恐的发出一声尖叫。

此时的年小刀面色木然,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中失了神采,就那么赤裸裸的站在床下,机械的抓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极为缓慢的穿到身上。

整个过程没有一丝表情,也没看向战北越一眼。

穿好衣服后,苍白着脸色一步一步的走向门口,拉开房门,还不忘回头把门关上。

年小刀一边向外麻木的走着,一边极为镇定的看了眼听到声音赶来的冷夏,调回目光,向着厨房的方向走了出去。

冷夏意外的挑了挑眉,随即了然的笑了笑,也不跟着,径自推开房门走进了房间。

房间内,战北越抱着被子缩在床上,整个儿已经懵了,小菜板是……

他抬起头急切的朝冷夏确认道:“二嫂,她……她是……”

冷夏点头,接上:“女人。”

战北越一个高蹦起来,周身赤裸的身体上一片欢爱过的痕迹,眼睛一瞪又赶忙缩回被子里,带着几分尴尬和羞涩,兴奋的问道:“你……你早就知道了?”

冷夏勾了勾唇,鄙视的撇撇嘴:“除了你,恐怕没人不知道。”

她将地上凌乱躺着的战北越的衣服捡起来,随手丢到床上,神秘一笑,提醒道:“再不穿,就没机会了。”

说完一手拉开椅子,悠然坐了上去,看戏。

沉浸在极大的惊喜中的战北越,完全忽略了她那句极富深意的话,咧着嘴笑的见牙不见眼,两颗闪亮亮的小虎牙都散发了几分幸福的气息。

小菜板是女人!

本王不用被爆菊了!

本王昨天晚上和她……

吱呀……

房门被从外面敞开,露出手持菜刀立于门口的年小刀,她秀气的脸上一片阴森狠戾,从牙缝里恶声恶气的挤出三个字,一字一顿:“战北越!”

战北越终于从旖旎的回忆中,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一眼见到站在门口的年小刀,咧着嘴兴奋的唤道:“小菜板!”

年小刀睚眦欲裂,脸上疯狂而扭曲,带着冲天的杀气,高声嘶吼:“小爷他妈的剁了你!”

话音未落,已经挥舞着菜刀冲了过来!

战北越惊恐的裹着被子,跳下床就跑,一边围着房间躲着菜刀的袭击,一边高声商量着:“小菜板,别冲动!你冷静!冷静……”

年小刀倏地停下,对着战北越阴森森的一笑,猛然把手中的菜刀丢了出去!

菜刀呼啸着就朝战北越的脑袋飞过来!

他抱着被子缩了缩脖子,险险的躲过空中急速飞舞的菜刀,菜刀擦着耳朵刮下了几根头发,“砰!”的一声深深的插到他后面的墙壁上,惊的他出了一身冷汗。

“咕咚”一声吞下口唾沫,刚要说话,年小刀已经疯狂的冲了过来,咬牙切齿的大吼道:“小爷去你妈的冷静!”

年小刀一步蹦到战北越身前,揪住他的头发就是一顿胖揍,拳头一下一下的砸在他脸上,脚下也不闲着,一脚一脚狠狠的用力踹着!

战北越趴在地上,感受到从头到脚各个部位的疼痛,也不敢还手不敢反抗,心甘情愿的当着沙包供她发泄,嗷嗷呼痛的间隙处终于高喊出了一句:“本王娶你!”

雨点般落在身上的疼痛骤然停歇,战北越惊喜的转过头,仰视着年小刀,她背着光站着,脸上看不清表情,但是有两束森然的视线阴冷的停在他的腰部以下,腿部以上。

那目光中赤裸裸的杀意,全部投射到那个神秘的部位。

战北越危机感骤起,眼皮狂跳着将腰部以下腿部以上保护好,结结巴巴的说道:“小……小菜板……这个……这个可不是开玩笑的……”

年小刀裂开嘴,露出两排闪烁着凛凛寒光的森森白牙,抬起一脚狠狠的踩在他的屁股上,使劲的来回碾了碾,碾的战北越啊啊大叫,痛的四肢都翘了起来,紧紧蜷缩着脚趾,扭曲着脸嘶嚎着。

“娶小爷?”年小刀终于觉得爽了,蹲下身拍了拍战北越的脑袋,脸上的表情鄙夷无比:“我呸!”

说完拍了拍手,冷笑着转身离开。

冷夏自座椅上看完了好戏,起身绕过趴在地上嗷嗷直叫的战北越,悠然走出了房间。

==

同一时间,另一间客房。

花千揉着脑袋从床上坐起,眨眨眼,再眨眨眼,陡然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惊恐尖叫。

他的腿上呈大字型横躺着一个膘肥体壮的人,“嘎吱嘎吱”的磨着牙,惊雷一般的打着呼,呼声极富节奏感,一声比一声响亮,惊天动地如雷贯耳!

嘴角一条哈喇子在他裤子上流了一滩湿乎乎的痕迹,咂了咂嘴,脑袋在他的大腿蹭了蹭。

这些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

女人!

花千瞬间炸了毛,受不了的将床上的人一脚踹了下去,张着嘴发出了第二声尖叫:“女人啊!”

地上的人挠挠头,拖着五大三粗的身材,换了个姿势,抱着床脚继续睡。

花千两腿“蹭蹭蹭”在床上蹬着,抓狂的把床上的被子枕头全扔到地上,盖住了那个虎背熊腰的女人之后,打了个寒颤,呼出一口大气。

他将自己全身检查了一遍,终于确认没失身之后,翘着兰花指拍了拍胸脯,自言自语:“好在奴家保住了贞操。”

地上的女人用昨夜让他头晕目眩的象腿,一脚踢开捂着在身上的被子,胖乎乎的手伸到后面,抓了抓让他眼眸发光的虎背,然后扭着让他心肝直跳的熊腰,一屁股坐了起来。

女人抬起一张十足爷们的脸,柔着嗓子唤道:“花郎。”

花千顿时麻爪了,爆发出了第三声崩溃的尖叫:“你叫奴家什么!”

女人歪着脑袋回忆了一会,咧开大嘴笑了笑:“花郎昨日好温柔,抱着人家……睡觉。”

花千瞬间暴走,一脚蹬上她那张人神共愤的脸,也顾不得穿靴子赤着脚一步蹿到门口,撒开两腿就奔了出去,一边狂奔一边反着酸水,终于奔到一棵大树下,一低头胃里的隔夜饭“轰隆轰隆”全喷了出来,狂吐不止。

听见声音赶过来的战北烈剑眉一挑,抱着手臂站在院门口,和另一边厢的冷夏一样,看好戏。

待他把昨夜吃的喝的都吐出来之后,才慢慢的直起身子。

身后一个高大健壮的影子突然出现,娇柔的声音唤道:“花郎,你没事吧?”

“噗……”花千猛的喷出一口酸水,弓下身子撑着树干,又是一阵歇斯底里的狂吐。

直到连胃都快吐出来了的时候,他晃晃悠悠的扶着树干站好,一转头看见五大三粗的女人依旧站在背后做羞涩状,花千一个高蹦开两米,玉指颤巍巍的指着她,惊叫道:“你不要跟着奴家!”

女人顶着一张纯爷们的脸泫然欲泣,泪眼朦胧,可怜巴巴的哽咽:“花郎……”

“呕……”花千干呕一声,终于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战北烈,狭长的眼睛刷刷刷的眨呀眨,脚下如飞挥舞着手臂就扑了过去:“烈王爷,救奴家!”

战北烈身子一晃,躲过了来势汹汹的花姑娘,鹰目一瞪,正要再次扑过来求救的花千顿时停下,颤巍巍趴在一侧树干上。

战北烈将目光落到膀大腰圆的女人身上,暗自惊诧了几分花姑娘奇异的重口味,沉声问道:“昨晚怎么回事?”

女人“砰”的一声跪到地上,象腿震得地面都颤了几颤,仰起头来。

大秦战神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这次看向花千的目光已经不是诧异了,鹰眸内满满的含着敬意,你究竟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花姑娘抱着树干,咬着帕子直摇头,那双狭长的眸子里雾气蒙蒙,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女人抬着堆满了横肉的脸,娇羞一笑,柔着嗓子禀报道:“回王爷,奴婢水仙……”

“呕……”远处一声撕心裂肺的干呕打断了她的话,水仙担忧的看了那边一眼,接着说道:“昨夜花郎……”

“呕……”远处的花姑娘呼天抢地痛不欲生,水仙接着说下去:“花郎喝醉了,唤奴婢送他至客房,花郎抱着奴婢睡了一夜。”

“呕……”远处的花姑娘已经干呕到没有东西可吐了,脸色比纸白。

战北烈咂了咂嘴,不得不感叹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他转身对花千勾了勾唇角,笑道:“既然花姑娘对鄙府的丫鬟有意,这水……仙本王就割爱相送了。”

花姑娘顿时惊大了眸子,惊惶失措的看着水仙,颤抖着嘴唇,突然“嗷”的一声,甩着帕子跑了。

“花郎……”水仙一声如泣如诉的呼唤,就见已经跑远的那个身影速度又快了一些,“刷”的没了人影。

战北烈剑眉一挑,漆黑的眸子看着花姑娘逃跑的方向,含了几丝戏谑,悠然对水仙说道:“唔,此事本王替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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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战北越哀哀呼痛的嚎叫,冷夏从一片狼藉的房间中走出,正好看到从莫宣那边过来的战北烈。

两人对视一眼,眸子里皆带了几分好笑的意味,真是一个精彩纷呈的早晨。

就在这时,周福拖着庞大的身子呼哧呼哧的跑过来,躬身禀报道:“王爷,王妃,宫里来人了,皇上宣召,西卫使节到了长安。”

冷夏柳眉一挑,西卫来的果然三皇子,她早就猜到这个可能,所以早早的将弑天派遣出去,避免和他的正面交锋,太子的仇她答应过会报,不过绝不是现在。

如今东楚和北燕态度不明,五国大典之后极有可能会有战事,此时对付身为盟友的西卫,实属不智。

战北烈看她的神色,也猜出了几分,不由得心下激动,母狮子这是将自己放在了大秦的位置,可是为了我?这么一想,不自觉的傻笑起来。

冷夏看着一侧笑的莫名其妙的大秦战神,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人最近是越来越奇怪了。

两人回房间换了正式的宫装,由钟苍驾着马车向皇宫驶去。

马车内。

战北烈一袭墨色蟒袍,手中拿着卷兵书低头看着,眼角却一直瞄着对面闭目养神的冷夏。

半响,他深吸一口气,将书卷合起来放回桌子上,以极为自然的动作坐到冷夏身边,大手搭上她肩头,搂着。

见冷夏没有反应,战北烈笑的见牙不见眼,嘴角都咧到了耳后根,将她的头朝自己肩膀上一摁,心满意足的当着冷夏的枕头。

冷夏暗暗的弯了弯唇角,突然,马车剧烈的颠簸了一下,猝不及防她整个人向下歪去,大秦战神鹰眸一闪,手脚奇快的扶住她,一瞬间抱了个满怀。

软玉温香,美人在怀!

大秦战神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吞了吞口水,紧紧的抱着怀中的美人,感受着她温软的身体,眉飞色舞。

忽然,肋骨骤然一痛,战北烈揉着肋骨看着冷夏收回的手肘,再看看她那凉飕飕的脸色,不情愿的以极慢的动作,将她扶回坐好。

时间缓缓过去,战北烈的脑中飞速运转,鹰眸一亮,他挑了挑剑眉,从车帘上偷偷拽下来两颗珠子,捏在手里。

冷夏闭着眼睛,搜索着慕容冷夏身体中残存的记忆……

突然,马车再次一个剧烈的颠簸,她身子骤然向前一倾,还未倒下,战北烈已经纵身扑了上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她被战北烈一双铁臂紧紧的箍着,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此时也明白了,悠哉提醒:“差不多就可以了。”

战北烈松开她坐回原位,笑的极其无辜。

冷夏懒得理他,也不揭穿,任他占点小便宜乐的傻子一样。

就在这时,随着外面拉车的马高声嘶鸣了一声,马车再次剧烈的颠簸了一下,战北烈做好准备猛然蹿上前,突然一只无影脚飞了过来,正中胸口!

大秦战神被踹的“砰”一声仰倒,就见座位上的冷夏微微一笑,比他还要无辜:“我提醒过你了。”

战北烈咧了咧嘴角,也不气恼,爬起来坐回椅榻上,暗自安慰着,反正珠子也用完了。

马车外面,驾车的钟苍嘴角抽搐,眼皮狂跳,爷,马蹄子都要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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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皇宫正殿内,战北衍在黄金龙椅上巍然而坐,下方整齐的站着两排面容肃穆的文武臣子。

殿正中一个仪表堂堂的男子长身玉立,身着一袭藏蓝色的华贵蟒袍,长的和冷夏颇有几分相似,只是那五官少了几分妩媚,多了几分俊朗。

正是西卫三皇子,慕容哲!

慕容哲行过礼后,以一个十足谦恭的语气,说道:“皇上,哲自西卫带来了我国独有的特产,金花琥珀,望皇上笑纳。”

两手一拍,身后站着的西卫使节中顿时有一人迈出一步,高高的捧着一个托盘走上前来,托盘之上,一块硕大的琥珀安静的躺着,晶莹剔透,其内一朵朵饱满的金色花蕊闪着灿亮的光芒。

只要是别人送的,一律来者不拒!战北衍秉承着“有的拿就拿不拿白不拿”的优良传统,笑眯眯的把宝贝收下了,声音都柔和了几分:“三皇子远道而来,周车劳顿,不若回驿馆休整半日,今夜朕举办了宫宴为西卫使节接风洗尘。”

就在这时,殿外一声尖细的唱喏传了进来:“烈王觐见,烈王妃觐见!”

战北衍温和的嗓音,说着假的不能再假的客套话:“三皇子和冷夏兄妹情深,多日不见定是想念。传!”

慕容哲微微一笑,俊朗不凡,顺着杆子就往上爬:“哲的确是想念皇妹,多谢皇上体恤。”

转头看去,那双和冷夏有几分相似的凤眼顿时闪了一闪,只见战北烈和冷夏二人从殿外缓缓走来,冷夏一袭玫红色华贵宫装,面色冷冽,昂首挺胸,和他印象中那个已经有些模糊的胆小怯懦的废物公主,判若两人。

待战北烈和冷夏行过礼后,慕容哲上前几步,亲切寒暄:“皇妹,几月未见大不一样了,为兄甚为欣喜。”

这慕容哲嘴上说着欣喜,眼中却明明白白的闪着不屑和狐疑,冷夏淡淡的扫了他几眼,心下嗤笑,冷淡的回道:“三皇子。”

这一说便是与他明明白白的划清了界限,慕容哲眼中一丝阴狠闪过,面上的亲切分毫不变,笑道:“皇妹见外了,还是和从前一般唤我三哥就好。”

从前?慕容冷夏的记忆中可从来没有过和他的从前,便是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冷夏嘲讽一笑,不语。

殿内的气氛顿时变的尴尬无比。

午时将近,战北衍急着去给萧凤准备爱心午膳,急忙几句话结束了这次会见:“三皇子和冷夏难得一聚,就一起留在宫中用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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