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小阿摸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三百五十六回 斗画(中),长生月,燕云小阿摸,新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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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空的动作让所有的舞姬都停止了跳动,甚至连音乐也就此戛然而止,场中的那些修道之人甚至能够感觉到寂空这一手中隐隐潜藏的杀意,甚至连金坛身上的肥肉都因此而一阵抽紧。
苏青和王怀炅都抬起了头,有些震惊地看着寂空的举动,苏青甚至连自己笔端的颜料在绢纸上洇开都没有察觉。
“难道这是甘露寺在表达自己的不满?”好些人的心里都是这样的猜测。
下一刻,寂空低头念了一声佛号,仿佛是在为那冤死的魂魄诵念起了往生咒,于是整个场面看起来,居然就有了一种类似于香火缭绕间依稀可见神佛垂眸的神圣意味。
打破这种意境的是单乌。
单乌一直没有因为寂空的举动分心,他在心中盘算了无数落笔的方法之后,索性直接抛下了手中的画笔,出手按在了身前的长桌之上。
一股股灵力顺着长桌蔓延开来,继而包裹起了那桌面上放置的各色颜料,并携带着那些色彩流转,铺展,混合,继而悬在那绢纸的上方——就好像他经常在意识之中做的那样,以这些陌生的材质,重新组合成了一个完整的人形。
如同某些幻术所能带来的景象一样,单乌眼前的绢纸之上,就这样凭空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正在跳舞的女子——看起来好像与大厅之中的那些舞姬没什么区别,但是其舞姿之中所表现出的妖娆之态,轻易地便将那些女子之前的舞蹈都衬托成了一群关节僵硬的木偶。
寂空泼出的浓墨渐渐停止了滴落的动作,寂空亦在此时抬头,举起了手臂,以笔沾着那些未曾干透的墨色,于那一片仿佛血痕一般的墨迹上轻描淡写地勾勒了几笔。
单乌身前舞蹈着的小人也刚刚巧定格在了一个如同鲜花怒放一样的姿势上,而后那绢纸从下方往上一兜,仿佛是什么封印用的法器,一眨眼便将那舞动的小人给捕捉了进去,其下手之果断无情,竟引得好几个人脱口而出,喊了一声:“住手!”
于是在寂空停笔并缓缓后退的时候,单乌面前的这张画卷,也随着他的动作挂在了寂空那一团墨色的旁边。
两幅画,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
寂空的画只有黑白两色,泼洒而出的墨色成为了那些舞姬身畔荡漾的轻纱,而后的几笔如点睛一般于这团轻纱之中描绘出了一个容貌仿佛天女一般的女子,摇曳的体态如正在飞升天界,细长低垂的眉眼之中隐有慈悲之意,而更让人惊叹的是,如果将注意力集中在那画面的空白之处,便能够清楚地看到一副同样也在舞蹈着的骷髅骨架——红颜白骨,两相对比,竟是连享乐之时,也不忘留下些让人觉得振聋发聩的大道理。
单乌的画明显直白得多,单纯就是一个女子在舞蹈之中将双手舒展开来的动作,只是每一根线条每一个关节都是那样恰到好处地勾人,而那丰富层叠的色彩以及种种花样细节的还原程度,甚至某些部位凹凸有致的阴影,让这幅画看起来好像是将方才那位舞姬直接按在了纸上,唯一的区别大概是——画中的这位女子明显要美貌得多,体态也袅娜得多。
一方意境悠远,仿佛冲进众人耳朵里的那些高僧大德的金玉良言,引人不由自主地生出种种体悟;另一方则仿佛万丈红尘中最直接的诱惑,似乎是在对众人挑衅着:你们辛辛苦苦地修道求长生,难道真是为了那清汤寡水一般的永世孤独?
……
显然在场的众人都还没有达到寂空那见美人如枯骨的境界,于是与那悠远的禅意相比,单乌那仿佛是真实存在于画卷之中,更仿佛真实存在于这世上某一处的美貌女子,甫一亮相,便已抓住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
苏青好像看傻了一样,呆愣了半晌之后,丢下了手里的笔,同时直接推开了身旁那叫小茹的姑娘,失魂落魄地走到了单乌的画前,盯着那画中女子默然半晌,终于是重重地感叹了一声:“没有想到世间竟有如此令人惊艳之女子。”
王怀炅亦是长叹一声,搁了笔,摇着头说道:“今日得见寂空,单乌两位道友之画作,方知我所自傲一事,实为坐井观天。”
“这画中女子……似乎有些像现在的伊伊?”路长风能感受到那画中人眉宇之间的一丝类似,但是除此之外,其他的部分却与伊伊截然不同,“难道他与伊伊,的确有些什么别的苗头不成?”
金坛亦是有些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迟疑了片刻之后,便向单乌走了过去——他所在意的根本不是这两人之间究竟谁的画技更为高超,而是单乌这画中女子,究竟是不是真有其人。
金坛的疑问亦是场中大多数人心中的牵挂。
“这画中女子……或许未来某个时候会出现吧。”单乌思考了片刻之后,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
“他违反了规则!”眼见场中大多数的人都被单乌画中那女子吸引,场面已经出现了一边倒的趋势,甘露寺的一个僧人站了出来,指着单乌,大喝了一声。
“说好了比的是书画,可是他连笔都没碰。”那僧人义正言辞地说道,“这种以灵力和神识投机取巧的事情,我们几乎每个人都能做到,有什么好拿出来比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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