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不眠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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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原本充斥着的满院酒气，渐渐涌现了别具一格的茶水清香！为风如影倒了一杯热茶后，墨兰竹才端起自己的热茶，悠闲的品尝了起来。

“主子，属下有一些话，一直都想对主子讲。但是……”好一会儿后，风如影那带着些许忐忑的声音，在亭子中响起。

“既然你已经开口了，那么想来，是早就想对我说了！今夜除夕，准许你以下犯上，所以……你说吧！”亭子中，墨兰竹平静的声音，缓缓从她的口中吐出。酒的醇香中夹杂着茶的清香，突然，风如影感觉自己，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嗯？”等了好一会儿，墨兰竹都没有听到风如影的话语声。转头，看到风如影难得的出神模样，墨兰竹开口轻‘嗯’了一声。而正是因为这一声，让神游物外的风如影，瞬间回过了神来！

“抱歉，主子！”敛了敛心神，风如影连忙恭敬的开口说道。“说说吧，正好，我也想看看，你会说出怎样石破天惊的话语来！”对此，墨兰竹并没有放在心上，依旧是神色平静的开口说道。

“主子……你……是爱着湘王朱镠翊的，是么？”好一会儿，风如影才咬着牙，说出了一直压在心头的话语。“啪。”突然，原本被墨兰竹握于手中的茶杯，顿时被捏碎成了几片。

清脆的破裂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下尤为刺耳。其中，以坐在墨兰竹身边的风如影，听得犹为最甚清楚。低头看了一眼湿漉漉的手掌，满手掌的茶叶和已经壮烈身亡的茶杯……

墨兰竹微微运转身体中的内力，然后下一刹，不管是湿漉漉的手掌，还是满手掌的茶叶，甚至是只剩下残片的茶杯，都已经从墨兰竹的手中，消失不见了！

整个亭子中，流动着一股淡淡的泥土味和清香的茶叶味。转头，再看向一旁的风如影。然后，墨兰竹便看到风如影，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你既然知晓，又何必再问！”咬了咬牙，墨兰竹才平静的开口说道。“当百年之后，主子再回想起这年少岁月，是否会不后悔呢？”睁大了眼睛盯着眼前的人儿，风如影沉声问道。

“后悔也好，不后悔也罢，结果，都不会再改变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墨兰竹才语重心长的开口说道，“我可以放弃复国，我可以放弃报仇，只不过是不想讲天下黎明，拖入战火的荼毒中。可是，这并不能代表别的什么！”

“可……主子，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啊！你将这些，全部都揽到自己身上……委屈自己……”好一会儿，风如影才语气嘶哑的开口说道。

“从我姓墨的那一刻开始，这些便就是我的错了！如影，你应该明白的，该还的，始终都是要还的！而我现在，只不过是在还而已！”看了一眼只有少许星星的夜空，墨兰竹沉声开口说道。

“是，我明白，我明白！”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水，风如影无力的开口说道，“不管未来发生什么，属下都会一如既往的站在主子身后！”

“谢谢你们，有你们是我墨兰竹的福气！”看着遥远的天空，墨兰竹似在用生命发出人生最后的呢喃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砰砰。”“砰砰砰。”“砰。”……突然，四周亮起了各种形状的烟花。然后，处在醉酒中的黑衣人，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从睡梦中惊醒。

拍了拍有些发晕的脑袋，他们才发现，新的一年已经到来了！然后，还能够行动的黑衣人，便立即去将早已准备妥当的烟花，全部搬运了出来。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整座府邸全部笼罩在了绚烂的烟花之中。所有人，嘴角都扬起了一抹名为幸福的笑容。“新年快乐！”冲天的大喊声，响彻了整片云霄，但也消散再了烟花爆炸的声音中。

“小墨，新年快乐！”熟悉的声音，骤然在墨兰竹耳边响起。转身，便看到一身锦绣华服的楚漓，衣衫有些凌乱的站在自己的身后。墨兰竹的眼神儿，是何等的敏锐，自然是看出了楚漓的衣衫，是被扑面而来的劲风，给打乱了的！

“新年快乐，楚漓！”看着不远处的楚漓，墨兰竹扬起了一抹浅笑。看着如此模样的墨兰竹，楚漓突然冒出来了一种冲动，将对面不远处的人儿，抱入怀中的冲动。

而且，这也是小墨离开湘王府后，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多少次，他想要来找小墨，每每想到温絮那张熟悉的面容，他就觉得，他似乎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一般。

即使，他一直都在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忘记小墨。但是直到现在，效果都似乎……不甚明显！原来，记住一个人，真的只需要一瞬的时间。而忘记一个人，或许则需要一辈子的时间了！

迎着楚漓的注视，墨兰竹缓步向他走近。最后，在距离他不过半步的距离，伸手抱了抱那明显已经处于呆愣状态的某人。嘴角的笑意，也是愈发的明显了！

在墨兰竹收回手的那一刹，楚漓回过了神来。所有的一切，都彻底的回过了神来！半步的距离？小墨是想告诉自己，他们是一辈子的朋友，一辈子的兄弟么？

那一刹，楚漓想明白了很多事情！虽然，心中确实有很多的不甘，但是，还能够时不时的看到这抹熟悉的身影，真的是一件极为幸福的事情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