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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碰我。”敏感的苟二根刹那间狠重拍掉王嘉兵的手腕,便连续往床角蜷缩去,面色大变:“你要干什么?”平移中,又牵扯到屁股里的伤,撕裂疼痛令苟二根不禁“啊”地脱口嚷声。
望见苟二根顿时颤抖膀子,满脸几阵涨红,王嘉兵盘算道:“衣服不会是你偷来的罢?”
正当下,一个皮肤黝黑,身材高瘦的中年男性带领后边十几位民工,推门走进来,为首者胳膊腋中夹着黑色公务包,操着一副东北口音,解释:“苟二根同志,我们可算是联系上你了啊。”
吴经理说罢,亲手递过两罐菊花蜂蜜茶饮料,绕到床边,双手握住苟二根:“今天不用再幸苦干活了,日薪按最高记录算,我们现在就送你回家,好好休息两天,到时候领导安排任务……”
过去经常召集开展民工大会,吴富海每次上台做煽动鼓励的演讲,苟二根都算听得认真,从没想到经理会近距离来跟自己说那么一番话,但他却并未得意,而是涌出更大的危机感,预兆不祥。
晒岗南巷那小隔间原本脏乱得很,难得赵秀玉在家,才能打理得整洁,井井有条,姑娘买了斤排骨,准备合着村里带来的玉米一起炖给她男人吃,套件破围裙,正洗着猪肉,忽然听见锁匙声。
除苟二根外,还有五、六个男人接连而入,李板帮吴富海手下抗了两个大包裹往地上丢,同时冲苟二根高声嚷道:“单位特意派车给你送来的这些东西,苟二根,还不快去给吴经理搬张凳子?”
“谢……谢吴经理……谢板哥……”苟二根赶紧把靠背木椅往吴富海背后推,又递了根烟。
“这漂亮妹子终于进城了?”王嘉兵刚看到赵秀玉,立刻兴奋地跑近,嫉妒非常:“死根子唯一走到邪运,就是有个这么仙的媳妇儿啊……”在民工们几阵笑声中,姑娘礼貌点头:“你们好。”
吴富海慢慢坐下,伸手指着地上的麻袋,利诱道:“单位特意给你送来一百斤大米、五十斤面粉、二十斤茉莉花茶……还有专门外地寄的特产二十斤干朝天椒,听说苟二根同志爱吃辣……”
“谢……”苟二根却倏地记起事,焦急报告表示:“吴经理,我还少了桶油,十斤的……”
“还没忘你那油啊?真是改不掉赖相,板哥不是分了你一半么?”王嘉兵上前狠一耸苟二根肩头,做贼心虚,斜眼提醒:“你只要老老实实将事情经过向吴经理交代清楚,什么都不会少你。”
吴富海点头应允接话:“说的对,这次发生的情况我们非常重视,苟二根同志,有什么问题,你直接明白地说出来……”吴富海直直盯着苟二根,诚恳好奇甚至渴望,各种复杂表情,单位对此震惊,倒不是因为苟二根的失踪,而是牵连到警察局长大动干戈禁止传播,才轰动了下沙建筑部分范围内的小众群体,在公司白领、干部、领导……枯燥千篇一律的上班族生活里,这属爆炸新闻。
墙边挂着个残破腐旧的木壁橱,苟二根沉默着打开壁橱的纱窗门,拿出茶叶罐,拎起深红色开水壶准备泡,可惜紧张导致两只手都在哆嗦,他早就料想到吴经理所为何来,但那惨痛耻辱的遭遇是绝不能让人知道,苟二根从液化灶边缘拿出打火机,点了根烟,满眼呆愣地开始抽吸起来……
“根哥,你怎么了?”赵秀玉咳了两声,赶紧拉开大门:“被闷在房间里抽烟,多熏人啊?”
意料中对方不会快速招供,吴富海开始正式询问:“苟二根同志,那我先直接说,你失踪的第二天,下沙区分属警察局领导就声明你具有特殊身份,限制我们寻找调查,禁止谈论任何有关于这件事的言资,一切重要性我们知道,你放心,完全保密。”吴富海低下声,虚伪表示:“因为单位领导对你非常重视,所以希望你亲自跟我沟通……出什么情况,到底去哪里,接触认识何种人?”
“我不认识。”恐惧担忧令几乎不敢看吴富海:“我真不认识,他们抓错人了。”
“苟二根同志,怪我一时着急忘记转告,听说你让李板帮忙找房子,应该知道,下沙建筑的优秀职员,在春丽景花园都有分配个人住宅,8号楼3单元第12层,刚好有套一百三十平方米的精装修房急需转让,之前的户主只住过一个月,准备去温哥华定居,所有设备齐全。”吴富海拿出一串钥匙,继续利诱:“只要苟二根同志认真配合,帮助公司了解情况,这套公寓你随时去住……”
“听工地上的议论说你有受伤?是被人揍了么?”望着一脸茫然的苟二根,吴富海郑重质问道:“苟二根同志,一个多星期,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希望你诚恳详细地给公司做个交代。”
“他们抓错人了。”苟二根继续重复道,连忙拒绝:“吴经理,我可不需要那么大的家。”何苦如此为难啊,要怎么说才肯放过这个傻民工,难道把那种诡异经过都曝光,还让他活么?
“任何违法行为,自首才能减刑。”逐渐急躁的吴富海迅速站起身,逼近苟二根,改用威胁警告:“咱们公司发展多少年了,从没碰到你这种背景隐秘复杂的民工,情况已经闹到董事会,上面大领导谁亲自来调查你知道么?公司副总经理张氏保,到时候可不会有我这么友善的态度。”
“不,我从没犯过法啊……”苟二根无奈地沉哑着嗓子:“我什么都没做过……”
“苟二根同志,法网恢恢,疏而不漏,隐瞒一时,逃脱不了一辈子,上面花点时间和精力都能调查出来。”吴富海叹了口气:“犯过什么错,干过什么勾当,得罪过什么大人物,你最好先告诉我。”可惜吴富海着实也无法确定事件会导致福喜或凶险,苟二根装傻或掩藏,更不清楚高层的态度。
“没,没……”苟二根几乎要发火,紧紧握着的拳头挥到颈子口:“我谁都不认识。”
“敢朝吴经理比划什么?”李板当即重重推了苟二根一把:“他妈谁不抓错,非得抓错你?”
“就是抓错。”苟二根的后背狠狠撞到破灶台凹凸不平整的边缘,身体那裂肺撕痛惹得他再次嚎叫一声,耗时长久,看样子,却根本问不出任何情况,吴富海冷哼着,只得示意李板离开。
众民工接连退出,苟二根大喘着粗气,侧靠着躯体,却在模糊中觉察到屁股里竟又流出那种粘稠的精水,轰然间,整个心脏都要揪起来,他是那么地恶心和害怕,为何欺负自己到这种地步?
愤怒至极的苟二根倏地抬起手臂,扯脱掉短袖长裤,重重摔到地上,浓灼的眸光死死瞪着这套黑色运动装上面从未听说过的名牌子,他妈的不稀罕……赵秀玉又见她男人反应剧烈骇人,吓得惊慌蹲跪过去,连续抚顺着苟二根已经赤着的胸膛和后背:“别这样,根哥,你丢衣服干嘛啊……”
“秀儿……”轻唤着,苟二根立刻牢牢把赵秀玉紧紧搂住,接随把地上那套大牌黑色运动装使劲往垃圾桶里塞放,以此发泄无法消除的耻恨,这一刹那,民工心底居然仿佛感到报完些仇。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寒绯樱扔的地雷,以及您从最初时期到现在给予的鼓励,我会更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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