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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陈归人约了岳沉婉,说秦夫人有事找她。
见面的地方是一家格调高雅的茶室,秦夫人依旧打扮的高雅华丽,一副豪门贵妇人的派头,见到岳沉婉就愣了。
“怎么?没想到我是个小姑娘?”岳沉婉当然明白秦夫人的想法,眉眼弯弯的笑起来,看上去十分可爱。
秦夫人也笑了,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当初有人找她布局的时候,她真心以为不过是骗几个钱花花,可没想到对方真的有本事,一件衣服就找到了马娅的尸体,米华衫从此对她深信不疑,简直要当神供起来,并且将她引入了贵妇人的圈子,秦夫人原名秦霄,年轻时做过生意,后来经济不景气赔了,又被人骗去做了传销,她在传销队伍中锻炼了几年,练就了一口铁嘴钢牙,接人待物一副成功人士的架势,让人一点都看不出她的来历。
这次米华衫的一个关系较好的麻友齐太太有事相求,可秦霄知道自己的斤两,蒙蒙人还行,真的有事情自己还是解决不了的,所以才想让陈三少请出幕后的高人,希望跟对方合作再挣上一大笔,谁知道,高人居然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秦霄有些沮丧:“三少爷,这笔买卖的钱可不少,您就是不想挣也犯不上逗我玩吧?”
岳沉婉伸手拉住秦霄的手,一分钟后松开,拿起面前的茶盅喝了一口,看着淡然自若的陈归人笑道:“看看,秦夫人对你很不满啊!”
秦霄忙道:“我没对三少爷不满,只是”后面的话她实在不想说,都是在江湖上混的,不过是为了多挣几个钱罢了,她犯不上为了这么几个钱得罪地头蛇。
“秦夫人,我理解您,你是为了你儿子的病,这么多年,你想尽一切办法挣钱就是想让你儿子能好好活下去,他已经换了骨髓,可后期的抗排异药物也是一笔很大的数目,你需要钱,你的丈夫和娘家都是指望不上的,你丈夫已经娶了别人,你的情人也是不靠谱的,现在他正跟一个比你年纪小很多的女人鬼混,他跟你在一起,不过是希望你能养着他,我奉劝你离开他,因为他完全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如果你还不离开他,未来的三个月里,他将给你带来很大的灾祸,你将为此付出一大笔钱,你儿子的医疗费就没什么指望了!”
秦霄在岳沉婉微笑的讲述中收敛了表情,从平静到惊讶,最后到震惊。
她有情人,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可她的儿子,在这个城市中没有任何人知道。
“你,你调查过我?”
岳沉婉摇摇头:“你刚刚来的路上接到了电话,是你的情人跟你要钱的电话,下车之后你心情很不好,在停车的时候还跟一辆红色桑塔纳吵了几句,对吗?”
秦霄看岳沉婉的表情活像见了鬼,她来时候陈归人和岳沉婉已经坐在座位上了,他们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跑去停车场,或者去监控室看监控录像,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你,你有特异功能?”
“算是吧!”
秦霄感觉自己挖到宝藏了,惊喜的想要跳舞,天啊,太棒了,她简直可以预见自己今后的日子会有多么幸福,这女孩简直是一颗美丽的摇钱树!
“太棒了,太好了”
“别高兴的太早,秦夫人,我知道你高兴什么,但我要提醒你,我的灵感是时灵时不灵的,我不敢保证完全准确,甚至有时,还要推断,不过,我们可以来商量一下,让每个人都发挥出功效来。你先把你的事情说说吧!”
“哦,是这样的,齐太太,嗯,就是咱们省知名的快餐连锁的齐家老号的齐太太,她的独生女儿出了状况,从上个月开始,那孩子就出现了异常,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好像跟什么人说话,可是所有人都看不见那个人,齐太太请了很多道士啊和尚什么的,可都没有办法,两天前,她找到了我,求我帮帮忙,我去看了那个小姑娘,哦,我还用手机录下了一段,你看看!”
不得不说,秦霄是个久在江湖,反应很快的女人,关键时刻还录了像。
画面上是一间十分豪华的卧室内,一个j□j岁的女孩神情烂漫的坐在地上,侧着头,看着窗台位置喃喃的说:“对啊,对,你说多好玩,我就觉得挺有意思的,那个人太好笑了是不是?我也不喜欢他,你呢”她对面的位置空无一人。
岳沉婉仔细的看了半晌,才道:“呵,她对面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很漂亮,穿着的衣衫好像是民国时期的,很考究,这女孩的家世应该不错,齐家这女孩有些不对劲,她身上有东西,嗯,”她思忖了一下,果断的说:“得请我小姨和小舅过来!”
岳沉婉的小姨叫丁巧,小舅叫丁朗,是丁家姥姥的老来子,还是龙凤胎,丁巧和丁朗比岳沉婉的母亲丁香小十多岁,几乎是丁香一手带大的,跟岳沉婉的感情很好,从小就带着岳沉婉玩,前世岳沉婉死后没完没了的烧纸烧别墅烧游艇的就是他们俩。
丁巧和丁朗都是本分的庄稼人,从小不爱读书,长大了不爱干活,丁巧二十岁就出嫁了,嫁了县城的一户人家,因为不生孩子,不到两年离婚了就回了娘家,丁朗是农村出名的二流子,不事生产,游手好闲,好在有几晌地租出去种,一年落下几个钱还饿不死,可也没有哪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他,丁家老爹没办法,托人在外乡说了一个媳妇回来,总算儿媳妇是个肯踏实过日子的,伺候庄稼,菜园子还开了小卖部,日子总算是好过些了,丁巧回了娘家啥事没有,就翻出自己老娘留下的那些萨满教的法术瞎鼓捣,丁朗见了觉得挺有意思,这个挣钱多容易啊,俩人居然整出了组合,到处跳】神,好在额朴纳当年在十里八乡都是出了名的萨满法师,丁家兄妹也算是传承了祖业,还真混出了些名堂,在那一带还挺有些名头的。
岳沉婉一直琢磨着怎么帮自己的小姨和小舅,报答他们前世对自己的好,机会还真就来了。
秦霄和陈归人、岳沉婉商议了一下,商定了办法,岳沉婉就打电话让丁巧和丁朗火速过来。
丁家兄妹对自己的外甥女一向言听计从,闻讯立马动身,三人一碰面,丁巧抱着岳沉婉就哭了起来。
“你这丫头,咋这么长时间也不给小姨打个电话呢,没良心的玩意!”丁巧还是在岳君媚死的时候来看看岳沉婉,算起来有三年了,小姑娘长了个子,看起来像个大姑娘了,可看着还是瘦了吧唧的,她捧着岳沉婉的小脸心疼的絮叨:“你看看你瘦的,你们家不给你吃饭吗?你们家不是贼有钱吗?咋还把咱家小饭碗养成这个模样呢?”又仰起脸来冲她哥发火:“都怨你,非说啥岳家大家大业的,咱就是农村人,少来往,省的人家瞧不起咱家小饭碗,你瞅瞅,当年在咱家,那是穷,可咱啥好吃的都可着孩子来,养的白胖白胖的,这可好,还大家大业的,我就说,这没爹没娘的孩子没人疼,她那叔叔婶婶看着就不像好玩意,看给咱们小饭碗整的,都这么瘦了”
丁巧是村里出名的辣妹子,长的漂亮,人也跟小辣椒似的,吃一口能呛死你,她一大串话说完,岳沉婉楞没找到下嘴的机会。
丁朗看着岳沉婉就心酸,想起自己姐姐温柔美丽的笑容,那些贫寒却温暖从容的日子,本来以为姐姐嫁入了豪富之家,从鸡窝里飞出了金凤凰,谁知道好日过了没几年,姐姐就匆匆的走了,只留下这点骨血
“小饭碗,你还好吗?”
小饭碗是岳沉婉小时候的乳名,农村人认为孩子叫贱名好养活,所以什么狗剩,拴住之类的名字在农村十分盛行。
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亲人的关怀,岳沉婉觉得心里酸涩极了,眼眶有些发红,哽住了半晌,才笑道:“小姨,小舅,我好着呢,这次让你们来,是有事情让你们帮忙,我也琢磨这借着这个机会,让你们扬名立万!”
“净瞎说,你以为是闯荡江湖呢?有啥事你说,小舅和小姨肯定帮你!”
岳沉婉把齐家的事情说了一遍。丁巧蹙眉道:“那孩子是招啥不干净的东西了,小饭碗,你是咱们家的天眼,你看见了?”
“看见了,是个穿民国服装的女孩子,十一二岁的样子,齐家的那孩子也不对劲,我觉得那孩子身上有阴郁的青气,眉间也有暗青色,不太对劲,我让秦夫人安排了,明天咱们一起去看看,秦夫人已经跟他们说了,你们俩是她特意请来的高人,我呢就扮作你们俩的跟班吧,就当给你们俩拎道具的!”
“行,先看看再说!”
齐家在H省上流社会也是有名的富豪,快餐连锁开遍本省所有县市,齐太太其实是齐家老四齐步的太太,齐太太叫路秀屿,路秀屿的父亲是市规划局局长,母亲是检察院的检察长,她的婚姻完全是钱和权的结合。路秀屿三十六岁,只有一个独生女齐琨,自然是娇宠异常的。
“这孩子从小就听话乖巧,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请了医生看了,说是癔病,要么就说是心里疾病,法师什么的我也请了不少,都是来了做一顿法就好了,可他们走了,就又开始这样了秦姐,米阿姨说你是个菩萨心肠,求你了,帮帮我,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啊”路秀屿哭的死去活来,本来挺富态的圆脸看上去十分憔悴。
秦霄仍然是一副端庄淡定的派头,端着咖啡杯微微一笑:“别哭,上次看了那孩子之后,我就去了北方,特意请来了萨满教的高人,这两位,是丁家兄妹,在北方的萨满教,是非常出众的法师,本来人家是不肯来的,请他们的人实在太多了,光是求指点的都要从夜里两三点钟排队的,这次请他们来,我费了很大的功夫,要不是公安局派了车开道,两位大师根本就出不来的,那些等候的人都堵住了路口”
丁朗和丁巧听了都在肚子里感慨,一样是出来混的,段数不同真是差了不少啊,这位秦夫人是真敢吹啊!
路秀屿看了两位大师,心里打鼓,这俩看上去有些土气的人就是大师?
丁朗和丁巧虽然是龙凤胎,长的不很相像,丁朗面容端正、棱角分明,丁巧清秀俏丽,眉梢眼底都有些火辣辣的精干。
俩人都表情冷淡的坐在那里,遵循着岳沉婉的嘱托,着重表现出对富贵人家的淡漠不满。
“那个,两位大师,哦,这位小姑娘是?”看着带着一副大眼睛,头发凌乱的根本看不出模样的小姑娘,路秀屿只觉得这姑娘看着有些傻乎乎的,穿着也土气。
“哦,是我们的小外甥女,是我们萨满家族最优秀的血统继承者,年龄虽然小,可很有天赋!”这话倒也不假,萨满教的血脉传承者,是天赋者,也就是腾格里选定的使者,血液中有这神使天赋的尊严,寻常的鬼怪都不能接近。
当然这话在外人理解就是这丫头是我们家外甥女,来这实习来的。
路秀屿这会管不了那么多了,爱谁谁吧,自己家女儿是最重要的,带着这几位走进了齐琨的卧室。
齐家小公主的卧室布置的十分奢华,意大利定制的福勒粉红色圆形仿古床,上面居然还有粉红色的幔帐,房内所有家具都是粉绿色,清新娇嫩,跟地上坐的小姑娘一样干净漂亮。
齐琨看见一群人走进来,有些不满,娇嫩的跟母亲嘟着嘴:“妈妈,这些都是什么人啊?干嘛要进我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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