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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修次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想去见简浔。
他昨夜回到松涛院,用毡布将几处伤口遮住,泡了个热水澡后,整个人才算是彻底的活了过来,也彻底的醒了过来,就越发懊悔自己先前的冒失与孟浪了,万幸终究没有酿成大错。
但与此同时,某些画面却在他眼前越发清晰了,当时他只凭着本能行事,嘴手脚都没闲着,以为自己顾不上再用眼睛,所以他记得更清楚的,是那柔若无骨,不盈一握,嫩滑细腻得不可思议的触感。
万万没想到,他躺到床上后,眼前却一遍又一遍的浮过师妹那莹洁如玉的肌肤,还有她因羞恼交加而红透了,越发显得娇艳如花的脸庞,还有她现下起伏尚不算太明显,但应当可以预期将来会十分可观的,随着她剧烈呼吸而一起一伏的胸脯……
宇文修越想越口渴,越想浑身冒的汗越多,饶身体已经很疲累了,依然无法入睡,这才切身体会到了,以往秦三英周四平等人私下调笑时,说的‘X火焚身’、‘血脉喷张’到底是什么感觉。
秦三英和周四平年纪都要比宇文修大上几岁,宇文修对自己的兵们,尤其是自己的亲卫们,向来大方,平时给他们的赏赐都十分丰厚,他们的吃喝也几乎与他一样,皆因简浔一早就说过他,他的亲卫们都是他可以把后背对着他们,也必须把后背对着他们的人,若他们背后捅他的刀子,便不敢捅他刀子,只要不拼死保卫他,后果也不堪设想了,自然要尽可能的善待才是。
然在酒和女色上,宇文修却向来管得极为严苛,谁让酒是穿肠毒,色是刮骨刀呢,所以他向来不许他们乱来。
不过都是正当盛年的年轻男子,常年让他们禁着也不可能,何况他们干的都是随时把头提着的买卖,指不定什么时候便……是以宇文修的亲卫们每个月都有一次去找女人的机会,经年累月的下来,他身边可不就只剩下他一个未开过荤的了?
以往宇文修在他们胡说八道时,也会觉得气血翻涌,然后便开始不可遏制的思念简浔,可仅仅只是思念而已,从不敢有任何亵渎她,过了那阵气血翻涌后,也就没什么了。
从来没像此时此刻这般,觉得人都要爆炸了似的,差点儿就要忍不住又去翻简浔院子的墙了。
好容易熬到交四更,终于架不住疲惫,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梦里却比现实中更香艳更刺激人,以致一觉醒来,整个人倒比没睡时还要累上几分。
宇文修看着镜子里自己眼里的血丝,不由暗暗苦笑,以往就是熬上三天三夜不睡,也没见他眼睛红成这样过……好在洗了个冷水脸,又打了一套拳后,人便恢复了精神,也让人再瞧不出异样来了。
宇文修这才收拾一番,去了仁智院,知道简君安这会儿怕还没消气,让人通传时,也不敢说旁的,只说是来给师父师母请安来的,想着师妹日日也要晨昏定省,他只要多拖延一会儿时间,怎么也能见到她了,不知道她昨夜是不是也没睡好?她当时一定吓坏了罢?他以后可得好生补偿她,循循善诱,让她别就此怕了他,怕了两个人亲热才好。
只可惜传话的小丫鬟倒是很快回来了,却不是请他进去,而是请他离开的,“大爷说他和夫人都忙着呢,没空见修少爷,让修少爷去给侯爷请过安后,就即刻回王府去,到底修少爷姓宇文不姓简,日常还是该待在自己家里才是,老待在别人家,算怎么一回事?”
宇文修的俊脸就一下子垮了下来,果然师父还在生他的气吗?他想了想,陆路走不通了,他走水路便是,因笑向那小丫鬟道:“那你去大小姐院子替我通传一声,说我在园子里等着大小姐过来说话儿罢。”
小丫鬟不过*岁,虽觉得修少爷实在好看,笑起来更好看,到底还没开情窦,自然也不会被宇文修的笑晃花了眼,想也不想便道:“大爷说了,大小姐也没空,让修少爷快点离开,不然,他就亲自出来,那个呃,赶人了。”
所以,师父这是真恼了他了?可他分明对师父比父亲还要尊敬,昨儿他的孟浪师父也不知道,怎么就对他来了个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呢?
宇文修的脸更苦了,却不敢再说什么,真让师父出来赶他,一言不合再惹恼了师父,以后他岂不是再别想见到师妹了?只得一步三回头的,往景明院给崇安侯请安去了。
简君安听得小丫鬟回来禀报宇文修已去了景明院,这才面色稍缓,冷哼道:“算他识趣,没等我亲自去赶他,不然,哼哼……”不然,休想他有好话!
顿了顿,他忽然又道:“不行,还得立刻传话给朱护卫几个,这几日务必加强府里的门禁才是,对了,所有外墙也一律得加强戒备才是,那个混蛋休想再有第二次翻墙偷溜进来的机会!”
平氏听得啼笑皆非,揶揄道:“按说未来女婿该比亲传弟子还亲才是,怎么以往大爷能对修哥儿无微不至视如己出,如今亲上加亲了,反倒防他防得什么似的?”
果然全天下的老丈人,都看女婿不顺眼么?她这个丈母娘,对未来的女婿,倒是挺满意的。
简君安很是没好气:“亲传弟子跟儿子一样,只有他给老婆委屈受的,老婆能给他多少委屈受,何况大男人家家的,受点委屈怎么了?女婿却是外人,抢了我的女儿去不说,还未必会一直珍惜我女儿,我不趁现在给他几分颜色瞧,让他知道我女儿如珠似宝,加倍珍惜我女儿,以后真待浔儿受了委屈再去为她出头,纵然能将他骂个狗血喷头,打个烂羊头,我女儿也已受了委屈了!”
他又不图旁的,只图未来的女婿能一直一心一意的待女儿好,作为一个父亲,这个要求一点也不过分好吗。
平氏闻言,就想到了以往自家大姐和自己说亲前后,父亲也是差不多的反应,还有什么不能理解简君安的?这是犯了所有老丈人的通病呢,罢了,横竖两个小的年纪都还小,且让他折腾一阵罢。
简浔很快也知道了宇文修求见不成,只能灰溜溜去了景明院之事,好笑之余,倒是庆幸起自己今日不用面对他来,且不说昨夜发生的事实在尴尬,她到这会儿都还没做好再见他的准备,只说她昨夜沐完浴后,才后知后觉的想到,晚膳她吃了葱的,那岂不是意味着,宇文修吻她时,从头至尾都伴着一股子葱味儿?
这也太太太太难堪了,所以别说今日了,接下来三五日,不,七八日甚至十来日,她都不会再见他了!
一直到宇文修见过崇安侯,回了睿郡王府后,宇文倩才知道自家弟弟已提前回来了,立时高兴得什么似的,忙忙便去了他的院子找他。
却见宇文修满脸的沮丧,一点平安回来,终于可以见到自己心心念念想见之人的喜悦都没有,宇文倩不由纳罕道:“你这是怎么了,待会儿就可以见到浔妹妹了,你竟然一点儿不高兴?这可不符合你一贯的作风啊。”
宇文修懒懒道:“昨夜已经见过了。”
“那你更不该这般没精打采的才是啊。”宇文倩道,说着变了脸色,“不对,你昨夜已见过她了,也就是说,你昨夜便已回京了?那你怎么不回家来,就算你自己不回来,好歹也打发个人回来说一声,好让我和父王放心啊,早知道你是个重色轻姐没良心的,没想到没良心到这个地步!”
抱怨归抱怨,还是忍不住上下打量起他来,见他看起来安然无恙,气色也不差,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人平安回来就好。
宇文修沉默了片刻,才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而且当时你不知道,我的手脚根本不听我大脑的使唤,直接便引着我去了侯府,跳墙进了师妹的院子,然后又不受控制的……师父这会儿恼我恼的什么似的,怕是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让我见师妹了,姐姐,你快替我想个法子,让我尽快见师妹一面啊,她还没说原不原谅我呢。”
那样私密的事,便是自己最亲的姐姐,宇文修原本也是不欲告诉她的,可想着师父若一直不让自己见师妹,除了姐姐能帮自己,替自己给师妹道歉说好话儿,若师妹心软了,没准儿还能通过姐姐尽快见她一面以外,便再没有别人能帮他了,所以权衡一番,他到底还是告诉了宇文倩。
宇文倩早已是大惊失色:“你、你、你是不是把浔妹妹给……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啊,她是你要娶进门过度一生的妻子,与旁的女人如何能一样,你真是、真是气死我了!也就不怪简伯父恼你了,换我岂止恼你,还得揍你呢!你给我马上背了荆条,我这便带你去侯府负荆请罪去,不管简伯父如何对你,你都给我受着,总要他消了气,两家才好商量接下来迎娶之事,等浔妹妹过门后,你也得给我加倍的对她好,绝不能再给她丝毫委屈受才是,否则,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说完就要往外走,嘴里还兀自喃喃着:“又伤身又伤心,真是作孽的,浔妹妹这会儿还不定怎生难受呢。”
叫宇文修一把拉住了,满脸无语的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可能真伤了师妹,我只是、只是……反正你只要知道,我没有真正伤到她,她也未必就真恼着我,如今我最难过的,反是师父这一关就对了。”
没有伤到浔妹妹?宇文倩这才松了一口长气,没好气道:“你又是跳墙又是不受控制的,叫我怎能不想歪?还怪我多想!既然你知道她没有恼你,那你还急什么,简伯父再不待见你,架不住女儿自己愿意啊,何况他向来不是挺疼你的吗?”
宇文修道:“那是以前,这次回来,他摆明了看我哪儿哪儿都不顺眼,至于你说的师妹没恼我,我就不用急了,怎么可能,总要听她亲口说了原谅我后,我才能放心。反正你别管旁的了,只管去侯府替我道歉说好话儿,若能再在师父师母跟前儿替我美言几句,当然就最好了。”
宇文倩撇嘴道:“没见过求人还这个态度的,算了,谁让我就你这一个亲弟弟,前世真是欠了你!不过今儿铁定是不成的,总得等父王回来,你见过父王,全家也一道吃过团圆饭后,再理会旁的事。”
想了想,父王这次让他回来,就不打算让他走了,这事儿还得提前与他说说,省得回头父王亲自提起,父子两个一言不合便吵起来才是,遂说道:“你这次回来,原本是为喜事,若真能趁早与浔妹妹将亲事定下来,我也算是了一桩心事了,偏天公不作美,蜀地发生了地动,浔妹妹的二叔至今生死未卜,怕是凶多吉少了,就算她那个二叔我们私下都知道是个什么货色,根本不配浔妹妹为他守孝,可旁人不知道啊,若再过阵子他仍生死不知,侯府怕是就要办丧事了,届时浔妹妹怎么也得守上九个月,所以你们的亲事,怕是得暂时缓缓了。”
这事儿宇文修也想到了,虽心下着实懊恼,也只能道:“缓缓就缓缓,这么多年我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九个月,只要师妹心里有我,我便没什么可怕的。”
宇文倩点头笑道:“是这话,不过这件喜事虽只能暂时缓缓,另一件喜事却是不用缓的,父王已在西山大营替你谋了指挥佥事的职位,与你如今的品秩相当,如今你便既可以就近守着浔妹妹和亲人们,也不至于让这么多年的所学所长荒废了。”
显然睿郡王在为宇文修谋职位时,还是考虑到了他自身感受的,不然以睿郡王的权势,还有宇文修才立了大功,不说皇上直属的二十四卫三品以下的官位任他挑,要进腾骥卫金吾卫这样皇上最心腹的卫队,还是不难的,何必非要去西山大营这样立功机会少,晋升机会更少的地方,还不是怕宇文修觉得没机会上战场了,不高兴不情愿么?
只可惜宇文修依然不领他的情,沉声道:“我早说过,不打算依靠父王,这个家的一切,我也不会沾染丝毫,我想要得到的一切,我都会凭自己的双手挣来。我的态度,别人不知道,姐姐应该很清楚才是,怎么父王自作主张时,你不劝着拉着他,反而对此喜闻乐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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