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踏上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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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星期后，孟欣踏上了下乡的征程，出发的前一天，戚杏琳很没骨气的抱着孟欣哭了一鼻子，从孟欣一出生，母女俩就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那可是整整半年啊。

何况，如果还会发生什么意外的话，还不止半年呢。

孟海东只是叮咛了一些注意事项，也就没多说什么了，下乡这件事，对年轻人来说，本来就是一件好事，对未来的人生来说，也是一个挺宝贵的经验，他自然不反对。

孟欣这次下放到的地方，虽然比不上大城市，但是十几个乡村里，算不上条件最好的，也算不上最差的，也都还好。

戚杏琳哭完之后，将她准备了好些天的超大旅行包给提了出来，孟欣一看就傻了眼，这是要让她明天大出洋相来着啊。

孟海东抿着嘴不说话，老婆这行为实在是太夸张了，可他也知道，这是老婆心疼女儿来着，恨不得将所有的东西都给她装上，要是可以，她肯定宁愿搬家到孟欣所在的地方。

孟欣也懂戚杏琳的心情，没多说什么，就接受了，出洋相就出洋相吧，满满的都是母爱，她不能拒绝也拒绝不了的母爱。

别说戚杏琳了，就是孟老爷子，在得知孟欣竟然要去那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也是心疼的很，第一次一个劲的数落自己的儿子，说他在医疗界白混了这么长时间，为此付出了一生的心血，也换不来女儿一个安稳的未来。

孟海东也就这么听着，也是到了这一刻，戚杏琳跟孟欣才彻底明白了，为何从前孟海东一直跟他们说，爷爷虽然说话不好听，可是还是她的爷爷，还是关心她的家人。

孟欣也是第一次感觉到爷爷最诚挚的关心，她想，以后回来的时候，她可要趁着有限的时间，对爷爷多多的关心，真诚的关心。

第二天，孟欣就坐上了医院的大巴，谷乐乐也在，可是这一次，两个人没有被分在一起。

孟欣跟着他们医院的一个年轻的外科医生去了一个叫谷粒乡，以盛产谷粒闻名，后取名为谷粒乡，没有跨省，却是距离G市最遥远的一个乡，坐车都要坐一天，除了大巴，没有别的交通工具，谷乐乐则是没有跟本院医生在一起，而是外医院的一个外科医生。

谷乐乐对此不满得很，据说那个医生，因为这两年做出了一些成绩，脾气大得不得了，他们院的护士根本就不愿意跟着他，谷乐乐在分配的时候正好落单，就把这两人分到了一起。

“你也别抱怨了，人家罗医生虽然脾气大是大了点，可是医术还是很好的，你跟着他的这段日子，专心点，可以学不少的东西。”孟欣开口安慰着。

“就是啊，听说这个罗凌长得那是相当帅，大家怕是怕，可是又很愿意接近他。”张一丁也参与进了两人的谈话中，他就是此次跟孟欣一起去谷粒乡的外科医生。

“我说张医生，都说女人才花痴，原来男人现在也这么花痴的，你要喜欢，不如咱们俩交换一下好了，你说呢？”谷乐乐气得要命，她是那种见到好看的花就会不要命的扑上去的人吗？孟欣说的话还能听，脾气大医术好就行，就怕脾气大还没有医德，那她谷乐乐可是不乐意伺候的。

“……”张一丁一直都知道谷乐乐这个女人说话带刺，可也没想到是这么的刺人，顿时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了，脸红的躲到一边去了。

“人家张一丁又得罪你了？真是的。”孟欣白了谷乐乐一眼，这一次，是政府统一举办的，他们只是听命行事，哪儿有什么选择的权利，反正就半年，坚持坚持就过去了。

而且，政府不是说了吗，但凡这次参与了下乡的人员，回去后都会得到统一的表彰，所以，辛苦半年，换来良辰前景，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她其实见过那个叫罗凌的医生一次，据说，他还是汪洋的学长，她之所以见过，也是因为汪洋的缘故，一次，汪洋带他去图书馆借书的时候，就碰到了罗凌。

张一丁说得没错，罗凌长得是真好看，如果不是知道他的一些背景，只看他的长相的话，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是从漫画走出来的王子，像那种可以让所有女生为之疯狂的钢琴王子啦，小提琴王子啦，或者吉他王子什么的，他还有一双很好看的手，白净的手指非常的修长。

这么完美的一双手，用来拿手术刀，真的是有些暴殄天物，这是孟欣第一次见罗凌的想法，后来，她几乎就跟别人一样，在电视上才看得到关于罗凌的报道了。

他经常被采访，只因为病人家属常常给他送去锦旗，他对待同事跟护士，是非常严格的，对待病人，却是如沐春风，非常有耐心的一个合格医生。

谷乐乐不说话了，干脆在旁边玩手机，这样可以缓解自己心里的不舒服。

一天的车程，孟欣其实是很疲惫的，上午睡了一会儿，中午吃了点东西，孟欣又继续睡，谷乐乐是什么时候换车去了明溪乡的，孟欣都不知道，张一丁也睡着了。

等到他俩快到谷粒乡的时候，大巴的座位上，就剩他们俩人了，因为他们俩的车程是最远的，等到达乡村医院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他们俩跟大巴的师傅在村长的迎接下，吃了一餐特别寒酸的晚餐，其实对谷粒乡的乡民来说已经不寒酸了，有鸡鸭鱼肉，还有新鲜的蔬菜，可是从菜肴的卖相上，别说一直在大城市长大的孟欣了，就是张一丁也没见过看上去这么难看的菜肴。

黑乎乎的，炖得汤也不白，被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盆盆钵钵给装着，根本就分不清里面的调料跟主食，好像是大杂烩似的，全都煮在了一起。

张一丁饿极了，可也实在是吃不下，吃了没几口，索性就放了筷子。

村长见状，又见张一丁长得细皮嫩肉的，也知道这些东西委屈了眼前这两个看上去，就像是瓷娃娃的医生，“不好意思啊，张医生，明天，我会派人重新做好点，今天先将就一下吧，晚上那么长时间，谷粒乡街上也没有那么多宵夜可以吃。”

“我……我吃饱了。”张一丁倒是没有想到，村长观察力这么入微，一时之间，谎言说的也磕磕巴巴的。

大巴师傅的经历似乎要比他们丰富的多，就着这些饭菜，吃了三碗，吃得饱饱的，吃完了之后，还跟村长客气的说了声‘谢谢款待’。

张一丁诧异，就这些东西还算是款待了吗？

孟欣倒是接受起来也比较自然，她想，这确实是村长的款待了，别说这是穷乡僻壤，就算是城市，如果不是过节的话，一个餐桌上，也不可能同时出现鸡鸭鱼肉，最多就一样或者两样，也都够吃了。

所以，这当然是款待。

孟欣喝了好几碗汤，还吃了两碗饭，说来也真是奇怪，这些卖相看上去不怎样的东西，她吃进肚子里后，竟然没有觉得恶心，她今天还没有怎么吃酸的东西呢。

吃了这么多，她也没有孕吐。

张一丁有那么一瞬间，不太理解孟欣，他觉得，孟欣还真是个怪人，这种环境，不管怎么说，也应该是他比她先能适应，可是结果呢，却是孟欣适应起来比他要好这么多。

他都觉得有些汗颜，又强迫自己喝了一碗汤，他真心觉得这汤里有一股怪怪的味道，可是孟欣却丝毫不嫌弃的喝了三碗。

“孟护士，吃好了吗？”村长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孟欣。

“嗯，吃好了，村长，谢谢您的款待。”孟欣道着谢，张一丁随后也诚恳的道谢。

“吃好了就好，这里我待会儿来收拾，我先带你们去宿舍吧。”村长战战兢兢的说着，他们这个村的医疗环境真的很差，不止医疗环境，什么都很差。

所以，一听会有城市的医生跟护士来下乡，村长想都没有想，就把自己的房子叫人给好好的打扫了一番，空了两个房间给这城市里来的医生跟护士住。

即便如此，张一丁一见到这样的住宿环境，也不禁皱了眉头，要不是这一次亲眼所见，他简直不敢相信，同一个省，居然有这么落后，环境这么糟糕的地方。

孟欣倒是比较坦然，她因为从小就跟父亲关注着国家新闻，也知道，同一个国家，并不是大家的条件都一样好，这也是为什么，她父母亲每年都会捐点钱出去，哪怕付出的不是很多，可是人多力量大，这样好心人一多，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总会得到一些帮助的。

女士优先，似乎在哪儿都是这样，村长也是让孟欣先选，孟欣就推开了左边的房门，里面一张床，看得出来，是去外面买的新床，好多东西都是新的，孟欣回头又说了声谢谢。

除了谢谢，似乎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谷粒乡距离离这里最近的镇上都有一定的距离，想必村长为了给他俩准备这些东西，奔波了好几天才是。

孟欣真的是心存感激，村长念她一路奔波，让她早点休息，又带张一丁去了隔壁的房间，之后又安置好了大巴师傅，隔了一会儿，村长又亲自送来了热水，同时来的，还有村长夫人。

三月的天气，不算热，也不太冷，早春的天气，早晚还是比较凉的，谷粒乡因为它特殊的地理位置，比起外面的天气来说，会更冷，这样的天，要是不用热水泡泡脚，根本就没法睡觉的。

“姑娘，你看晚上，需不需要大婶帮你弄一个保暖壶，这是我女儿以前用的，你要不嫌弃，大婶我就帮你拿过来。”村长夫人看到白白净净的孟欣，喜欢得不得了。

另外，她也心疼这么一个长得像城堡里的姑娘，居然跑到他们这边来吃苦受罪，他们的女儿，自从嫁到城市后，那是根本就不愿意再回到这里来了。

可是这么一个比他们女儿还要娇滴滴的姑娘家，竟然就这么心甘情愿的跑来了，这一待还是半年以上。

她是真心疼，所以不由自主的就对孟欣更好了起来。

“如果不麻烦的话，那就谢谢大婶了。”孟欣没拒绝，这样的天气，是真的冷，在G市，那就是冬天，这里不可能有电热毯，所以能够有一个暖壶的话，那是很好的。

“不麻烦，不麻烦，你等着我啊。”村长夫人笑呵呵的。

“村长，其实你跟大婶不需要这样的，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工作，你别把我们当成贵宾，这是我们俩人接下来的生活费，别的存是怎么安排的，我不知道，可是村长你跟大婶这么尽心尽力的安排我们的吃住问题，所以，这笔钱，你一定要收下，不然的话，我们俩就去住我们该住的地方。”

孟欣是个聪明人，她知道，她跟张一丁原本的住宿条件肯定是没这么好的，这是村长跟大婶把他们家腾了两个房间给她住，她非常感激。

“姑娘，你——”村长手里捏着孟欣给的那么大笔钱，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谷粒乡环境艰苦，前些年，就听说过什么下乡，可是那些可以下乡的老师，医生啊什么的，根本就没有人愿意来谷粒乡，就算来了，也是待不长就要跑的。

这一次，好不容易盼来了这两位医生跟护士，他就想着把条件给弄好一点，把人给留下来，从男医生的表情上来看，他知道自己做得还不够，谁让他们这里的条件太差了呢，可是这姑娘处处表现出来的淡定，坦然，让他都觉得有些汗颜。

“……”张一丁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他简直不敢相信，原本他们的住宿条件比现在的还要差，不是说谷粒乡并不是最穷的乡村吗，那最穷的乡村，那环境得差到哪儿去啊？

可是看到孟欣拿了那么多钱给村长，远远看过去，应该有一万，可是他钱夹里就装了一千块的现金，他没有想到下乡来的消费还得自己支付，就算支付，那一千块，也足以应对了，可是孟欣这么一来，他至少得付里面的五千吧。

谷粒乡没有网，手机一进到这里来就没了信号，他就是想用支付宝转账给孟欣都不太可能，这让他如何是好。

“姑娘，就算给生活费，也给不了这么多，你得拿回去些。”村长知道孟欣说的是认真的，可是这么多的钱，他捏在手上烫手啊。

“两张床也不便宜，何况，今天吃的鸡鸭鱼肉，都是你跟大婶养殖的，绿色健康，拿到我们那儿去卖啊，是值这个价的，所以，村长，你就坦然收了吧，这只是前三个月的，后三个月，我下次给。”孟欣笑着道，不给，她住在这里就过意不去。

“那……那我收下了，你就别说什么三个月不三个月了，这就是你们待在这里的全部生活费了。”村长几十岁的人了，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他平时也挺能说会道的，不然也不会当村长了，可是在孟欣面前，还是显得太木讷了。

孟欣没有多说什么了，反正三个月后的事情，三个月后再说。

村长夫人很快就送来了暖壶，装得满满的热水，还用一个干净的毛巾给孟欣包裹着递给她，这一举动真的是很贴心。

孟欣接过来，笑呵呵的道了谢，为了不影响他俩休息，村长两口子很快就告辞了。

张一丁此时脸涨红的看向孟欣，“那个，孟欣，我没带多少现金来，那什么生活费，我到时候再还你。”

“不用了，本来下乡，政府也拨了钱的，我们本来就不用额外的支付生活费这些。”孟欣摇头拒绝了。

其实张一丁也知道，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带现金过来的缘故。

但是孟欣一下支付那么多现金，就这么看着她一个人支付，他这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

“可你……”张一丁觉得自己这是占了孟欣的便宜。

“村长家的条件也不是太好，生活费只是个借口，让他们收的更安心，也是为了让我们在这里住得更舒心一些，我也不想去原本我们该住的地方，肯定没这里好。”孟欣笑着道。

“原来如此。”这一刻，张一丁也觉得，孟欣不愧是孟海东的女儿，心地善良到这个地步，难怪汪洋会这么喜欢她。

“好了，回房间睡觉吧，我困了。”孟欣打着哈欠，用大婶给的热水泡了会儿脚，就上床睡觉去了，这一觉，睡得还算舒适，有暖壶伴着，被窝里还是很暖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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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两人就开始工作了。

距离村长家前面的不远的村头，村长跟村民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搭建的临时帐篷，村长有两辆面包车，就是村里有人得了严重的疾病时，用来送到最近的镇上医院去就诊用的。

现在两辆车多了一个用途，张一丁需要的医疗器械，以及药品什么的，都需要用这面包车去载回来。

一般小病什么的，村民都是能忍就给忍的，比如有人的脚被铁锈钉给钉伤了，他们不懂得铁锈容易让伤口感染，一般就用自己家酿的白酒给消消毒就不管了，可是一段时间后，脚就一瘸一拐的，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去镇上医院检查的时候，才知道是感染了，现在他们村上就有医生，看病什么的都很方便了，现在村民们也逐渐懂得爱惜自己了，一有点不舒服就过来找张一丁跟孟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