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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载沣摆摆手,示意他说下去。
毓朗清了清嗓子,“喀尔喀虽然目无尊法,但也不至于到了废藩的地步,当年,新疆建省是因为浩罕伪国的阿古柏谋反在先,这才促使朝廷兴兵讨伐,如果这次也在蒙古建省,非但不会有什么实效,还会有巨大的祸患,喀尔喀自理已有百五十年,一旦废除必然招致蒙古动荡,恐怕只会让俄国趁机侵入,近一步讲若两者联合,举兵造反,到时候对我大清恐将更为不利,便宜的只会是俄国人。”毓朗不急不缓的陈述着他的想法,他随后提出的建议,倒是比载涛的缓和得多,“所以臣以为这次的惩处当施之有度,将四部大汗的汗位降一等,另外减免各部王旗卫队的兵马,这一番敲过后,喀尔喀定然会有所收敛。”
毓朗刚刚说罢,还未等载沣表态,载涛就迫不及待的反驳道:“朗贝勒这样做,未免也太不痛不痒了吧,汗位降一等仍是汗,各部兵马减免仍是他们的兵马,只是我朝廷的脸面是找也找不回来了!”
载涛对毓朗这样的做法是一百个不愿意,在他看来,这惩罚还不如挠痒痒,如果仅仅是这样就大事化了,息事宁人,那还要他这个禁卫军大臣做什么?
“那涛贝勒提议的建省一词,若是蒙俄联合,共举反旗,又该如何收拾?”毓朗同样不遑多让。
争论愈演愈烈,载沣及时伸手制止住,随后,他沉了沉气,看向了其他人,“你们是何意见?”
面对询问,大厅内不少人都是低着头,要么不说话,或者只说一句无足轻重的“臣等无知,难堪其用”,要么就是态度暧昧,暗自指指载涛或者毓朗,以示立场,总之就是不敢明说。
之所以表现出这种姿态,哈汉章蒋雁行这群人心知肚明,他们的身份远远不是禁卫军大臣可比,离决断国事的军机大臣更是十万八千里远,如果他们贸然表达了意见,将来一旦出了什么始料未及的事情,这个责任可不是他们这种身份的人能担得起的,载涛毓朗还好,最严重的也不过是严词训斥,真正倒霉是他们,丢官都是小事,弄不好还会掉了脑袋,所以面对这种情况,最好的方法就是不予表态。
他们是军人,这个场合他们没有表现的权利,或者说他们只是枪,至于枪口朝向谁,跟他们没有半点关系,枪总是没有错的,有错的是那个扣动扳机的人。
这些都看在眼里,载沣脸色渐渐的绷了起来,前者的想法他如何不知,所以也明白,即使再讨论下去,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要么就按照载涛所说的,废藩建省,对那些不顺从的喀尔喀蒙古蛮子施加最严厉的惩罚,但他同时也清楚,这样做的阻力将是无穷大。
而另一路就是毓朗指出的那条,用模棱两可的措施结束这次的风波,然而,这样做的后果,载沣同样能预料到,姑息养奸,等日后再出一个阿古柏,蒙古草原上再出一个中亚浩罕国,那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
无论哪种办法,载沣都是犹豫不决,不敢下最后的决定,似乎,从奉旨监国的那一天起,类似这样的问题就一直困扰着这位年轻且缺乏历练的帝国摄政王。
不过,今天他还不是最糟的,因为每当他走到了岔路口,脑海中总会想到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在面对这种情况时,又总会屡屡提出最富建设性的意见,让面前的窘境瞬间变通途。
他转过身子,目光穿过所有人的衣衫帽檐,最后落在了叶开的身上。
“良弼,你怎么看?”
听到载沣这句话的时候,叶开会声一笑,沉寂了整场的他终于有机会登台献艺,而作为这场压轴大戏的主角,他的作用就是就只有一个....
结束争论,一锤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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