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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得看不出喜怒,“凉了。”
她便也不强求,撩着唇,笑得漫不经心,根本无视了牛奶的事情,只道:“我以为昨天晚上我说得够清楚了。怎么,你是听不明白吗?”
江临还是没什么表情,起身走向厨房,过了不一会儿便回来了,手里端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牛奶。
段子矜真是讨厌透了他这种温水煮青蛙的做派,尤其是他对她几乎越界的关怀还如此不声不响、我行我素。
好像她说什么对他而言都没有任何影响,自成一脉“她强由她强、我如清风过大江”的姿态。
就这一点来说,江大公子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固执。
他把牛奶重新端回来时,没有再坐她对面,而是直接就近坐在了她身边,声音低低的,蓄着不着痕迹的紧绷,“烫,慢点喝。”
段子矜皱着眉看了他一眼,男人放下杯子撤开手掌时,有那么一瞬间,她看见了他掌心里被杯子烫伤的红痕。
见段子矜盯着他的掌心看,男人面不改色地收回了手。
黑眸锁着她的脸,没在她脸上发现丝毫担忧,反而是她不涂口红都绯红的唇淡淡地翕动着,字音丝丝入扣,“苦肉计?觉得我该心疼你,然后感动得眼泪横流?”
男人淡淡一笑,好像听不懂她的讽刺,唯独手掌却握紧了,“那我应该出去撞辆车,成功率可能会大一点。”
若是烫一烫手心就能让她回心转意,也就真枉费了她曾经为他几次差点丧命的痛苦。
“哦,那好啊。”段子矜托着腮,懒洋洋地笑,“我只有一个要求。”
男人低笑,“放心,不在你家门口。死也不让你看见,不打扰你清净,嗯?”
段子矜愣了两秒,眉心缓缓蹙了,极端不悦又极端烦躁,“既然知道你在我面前会打扰我清净,你现在又在干什么?”
男人无动于衷地将已经不烫的牛奶往她的方向推了推,“我说的是死的时候。”
他沉沉笑了下,“但是我活着,就做不到不见你。这是我唯一不能答应你的事情,因为我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他的话自始至终都维持在同一个节奏上,不紧不慢,很有条理,哪怕内容根本不是个有理智的人说得出来的。
“如果你觉得很烦,唯一的办法,”他顿了顿,拿起桌上的餐刀,手握着刀锋,将刀柄递给她,面色还是平静,“杀了我。”
有那么一秒,段子矜是结结实实地被他震慑住了。
她仔细打量着这个男人,总觉得他好像疯了,但他看上去却又比谁都冷静,冷静而克制,冷静得不像话。
片刻,她笑了下,低眉睨着那把刀,“一把餐刀,连切五分熟的牛排都费劲,你让我拿它捅你,我真看不出来你想死的诚意。”
他也不多解释什么,顺手又收回了餐刀,俊脸贴近了她,淡哑的声音就落在她耳畔,离得近了,音节反而模糊起来,“下次给你带一把锋利的来。”
说着话时,从他薄唇间喷出的热息就环绕在她的脖子上,让段子矜异常不适。
她想往后撤,但他的手却更快她一步,揽过她的腰,不给她任何后退的空间,忽然埋头,在她的脖颈间细细地吻了起来。
段子矜的神经一下子仿佛被削尖了,他的触碰犹如洪水席卷着她的心,冷冰冰的,水位漫过警戒线,她顷刻间窒息。
她眼前蓦地出现的便是手术室里触目惊心的鲜血。
几乎能感觉到下腹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滚开!”她尖叫出声,手在挣扎间扫落了桌子上的牛奶,杯子摔碎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白色的牛奶溅在他的裤脚上。
感受到怀里女人止不住的颤抖,江临眉眼一沉,心中陡然被慌乱侵袭。
手臂僵了僵,却收紧了她,箍在怀中,急急地哑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悠悠,我……”
他还没说完,整个人却被另一道极为霸道凌厉的力道扯开,紧接着,一个拳头就招呼了上来,“江临,我警告过你,别再出现在我家里,别再出现在她面前!你他妈是不是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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