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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膛里空得好像被人掏走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空荡荡的,渐渐燃起了愤怒的烈焰,狂卷的恨意几乎将他灭顶。
商伯旸横了邵玉城一眼,“喝个酒也带枪?你是越来越不把规矩放在眼里了。”
邵玉城嘻嘻地笑,擦着手里的枪,“你信不信就这一枪,我能比你多得五个百分点的股权。”
“行了。”傅言道,“先解决眼前的事。”
只见男人抱着一道瘦弱的身影缓缓从暗处站了起来,光打在他背后,寒意凛冽得惊人。他回过头时,那目光里的怒意滔天,像是遽烈的风暴,能把人的灵魂都卷碎。
江临几乎是踩着脚底下那些男人的手和脚踏过来的,路过门口时只说了一句话:“都给我弄死,一个不留。”
邵玉城和商伯旸同时被他身上这股居高临下的狠劲儿吓到了,前者下意识地答了句“是”,后来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命令我?”
傅言睨他一眼,“你知道他是谁?”
“谁?”邵玉城不悦地皱着眉。在郁城,除了商家独子商伯旸整天臭着一张扑克脸,谁见了他不是客客气气的?
傅言唇梢扬起一丝冷冷清清的笑,薄唇翕动,吐出一个词:“Willebrand。”
邵玉城揉了揉耳朵,迟疑,“你说什么呢?”
商伯旸却是一震,沉声一字一顿道:“欧洲第一世家。”
“刚才走出去那个男人。”傅言瞧着面前的一片狼藉血污,有些反感地转过身,“他是Willebrand大公爵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邵玉城当场就懵逼了,“傅言,你怎么认识他的?”
“他的母亲生在祁门,出嫁之前和我母亲是闺中密友。”傅言戴上手套,捏着鼻子走了出去,“屋里还有个女的,别忘了找人带出去。”
邵玉城笑他,“你个死洁癖,比女人事儿还多。”
商伯旸亦是冷哼,“婆婆妈妈。”
段悠隔天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
打开眼睛就是一片纯白,消毒水的味道比什么都更快地侵入她的鼻息,提醒她,这里是医院。
她想撑着身子坐起来,却发现左手根本使不上劲,胳膊像是被人卸了一样。
她痛得低呼出声,还没按铃叫护士,门就被推开了。
一身萧索的男人长身玉立,站在门外,俊脸说不出的阴沉寒冷。
段悠一触到他的眼神就虚了,根本来不及细想他为什么在这,规规矩矩地叫他:“江教授……”
江临沉沉盯着她,不说话。
他永远也忘不了昨天晚上那一幕,回忆起来,仍是止不住地心悸。
明明上午还在办公室嬉皮笑脸地说要在A大念书念到天长地久、地久天长的人。
过了几个小时,就满身是血地在他怀里,闭上了眼。
此情此景,竟无端和几个月前母亲倒在血泊中的一幕重叠。
这一次,没人再次困住他,他能冲到她身边抱着她了。
却还是无能为力。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整整一晚靠在医院的走廊里。
杀伐决断只在眨眼之间的男人,在这漫长的一个晚上,什么都没想。
脑子里交错出现的只有血。
妈妈的血。
她的血。
痛苦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减少。
只会因为怯懦而慢慢被他束之高阁。
可是昨晚那一幕清清楚楚地震颤在他心上,强迫他回忆起那些过往。
又不单单只是过往。
还有一些,曾经没有的感觉。
这种感觉,陌生得就好像有人劈裂了他的颅骨,生生将原本不属于他的情绪塞进了大脑。
他抵抗,奋力抵抗,毫无用处,唯有在日消夜长中,一点点顺从,一点点臣服。
他有多讨厌这个硬生生塞给他诸多情绪的女人?
讨厌到近乎痛恨。
可就算如此,他连王伍德那个老不死的家伙罚她去整理校史馆都舍不得让她一个人来做。
这些人,又怎么敢这样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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