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痛骂灭世中二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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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些汹涌的地嗪涌上来的时候，雷曼来下意识的闭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淹没了。

连接着虚空和物质宇宙的地嗪打开了世界的通道，艾蒙的意志迅速的降临了---在最初的时候，那种感觉让雷曼觉得仿佛小时候学游泳被父亲一脚踢下水的感觉，他感觉整个人，尤其是脸，被一种有着绝大压迫感的东西糊住了，只不过与水的冰凉和柔和不同的是，艾蒙的感觉，就像是有人把火焰直接顶到了你的眼睛面前。

灼热，让人无法呼吸，雷曼心里在准备了这么久以后，依然生出了一点想逃的感觉，仿佛宇宙的深渊在自己的面前展开，雷曼感受到无法抗拒的恐惧，仿佛有一种排斥一切的力量，将他体内的一切温暖都挤压了出去一样，就在他拼命抵抗的时候，艾蒙的意识也传达了过来。

那种念波超过了雷曼以前感应过的所有奈拉奇姆，也超过了塔达林，那道念波如同海啸，仿佛烈阳，像雪崩一样压倒一切，又像是风暴与闪电一样恐怖，直接在雷曼的灵魂深处响起：

【脆弱的，存在毫无意义的生命！！！！！】

努力抵抗着艾蒙意志的威势，雷曼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这次豪赌的第一个筹码，于是他以一种赌上一切的气势给予了艾蒙回击：

【脆弱，不假，但是如果我毫无意义，黑暗之神又何必亲自抓我回来与我对话？】

无论是纳鲁德还是艾蒙，都无法直接像是控制其他普罗托斯一样控制他，甚至直接读取他的记忆都做不到---这就是雷曼在这场豪赌里的第一个筹码，在最早欧鲁斯将预言交给他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过，自己的灵魂上的壁垒，让欧鲁斯也没办法直接将预言刻印在自己的意识里的力量，让欧鲁斯必须以更原始的念波交流将预言交给他的力量。

这股力量在沙库拉斯上得到进一步的证实，从最初吞噬那名倒霉的纳拉奇姆开始，雷曼就慢慢的发现，似乎没有谁能够不经过他的允许而触碰他的记忆或者直接影响他的意志，所以他赌了一把---寄宿在自己灵魂内部的力量，能够阻挡艾蒙直接控制自己，或者最少也能让黑暗之神对他产生兴趣！

雷曼知道自己赌对了，因为艾蒙的意志又改变了，那种压倒性的潮汐一般的意念浪涛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平静，但是也更加冰冷，让雷曼觉得更加颤抖的念波---

黑暗在雷曼的面前碎裂，然后蠕动起来，一种绝对不是人类的眼睛能放出的光芒伴随着蠕动的黑暗出现在雷曼的面前，一排鲜红的眼球如同幽魂一般的漂浮在黑暗之中，让雷曼不寒而栗---那种仿佛雷曼记忆中的无面的妖怪一样的存在就那样漂浮在雷曼的面前，黑雾一样的影子从那些眼睛的背后渗出，让雷曼看到宇宙深渊的同时，也让他看到了那些黑雾描绘出的犹如怪物一样的影子：

艾蒙作为萨尔那加的真身之影。

【有趣，如此弱小的生物，灵魂上确有坚实的壁垒，有欧鲁斯的痕迹，但是不全是那个软弱的失败者的力量，有趣】

艾蒙的念波如同蛇一样蜿蜒爬行，雷曼感觉到之前海啸一样的艾蒙意志现在化作狡猾剧毒的大蛇，爬行着将他的意志和灵魂如同缠绕鸡蛋的盘蛇一样紧紧的缠绕起来，然后在雷曼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艾蒙忽然用力发动了绞杀，虚空的侵蚀伴随着艾蒙的意志骤然加大：

【让我看看你！！！】

在骤然的剧痛中，雷曼眼前的黑暗发生了变化，在恍惚之间，他骤然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空旷的大厅之中，他四下打量了一下，发现那似乎是穿越前小时候父亲带他去过的自然博物馆，而在他面前的，是一块巨大的化石，在那化石上，有着一条游鱼的骨架。

在雷曼来得及反应之前，那条游鱼便从化石上跳跃而起，在腾空之时恢复了血肉之躯，然后猛地扎入雷曼面前的地下，大地骤然化作深海吞没了雷曼，在海洋的黑暗之中，雷曼跟随着游鱼一路上游，越过冰冷漆黑的深海，向着能看到阳光的浅层水面进发。

然后在猛的一跃中，游鱼跃出水面，落在大地上长出四肢，生命的进化在雷曼的面前展开，从深海中诞生的生命长出四肢，发展出智慧，最终重新走入深海一般黑暗的宇宙，如同最初的游鱼一般的宇宙飞船在宇宙间航行着，银色的飞船仿佛游鱼一样越来越快，带着闪光的身躯，就如同深海中诞生的生命以水面的光为目标一样，飞船们也不断的加速加速再加速！

然后画面一阵扭曲，那些飞船变成了人类的战巡舰，如同游鱼破开水面的屏障一样，巨大的战舰突破了光速的高墙，跨过亚空间的廊桥，在克普鲁星区，这片雷曼穿越前不敢想象的广阔天地中纵横驰骋。

就在雷曼迷茫的时候，那条战巡舰被另一条战巡舰的炮火击中，化作飞灰，就如同雷曼在穿越前看到的关于战争的诸多纪录片中那些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被击沉的舰船一样，并没有任何区别。

这些人，明明获得了超越光速的技术，可是在斗争的问题上却和自己的世界没什么不一样呢---想到这，雷曼忽然意识到艾蒙的意图的时候，一切又快速的循环起来，在他的眼前，他看到了世界卷入战火，一切被破坏殆尽，无论是人类还是普罗托斯都没有改变，超越了光速的种族却没有超越自身的缺陷，最终毁灭了一切。

在一片寂灭的黑暗之中，雷曼听到了噗通噗通在虚空中轰鸣的声音，那是宇宙的内侧传来的，萨尔那加的心跳声，萨尔那加们的心跳，将整个物质宇宙仿佛的收缩然后再膨胀，然后伴随着苏醒，生命之花再度开放。

只不过一切，似乎都是徒劳的，除了会有生命升格成为新的萨尔那加以外，宇宙间的文明总是在自己的圈子里，仿佛心跳的收缩与扩张一样，重复着繁荣与毁灭，就好象突破了光速也只是将灵魂的缺陷搬到了光年之外的地方一样，让未来不过是变成了今天的结果，然后如同在莫比乌斯环上一样不断的重复着。

萨尔那加不断的升华着生命，宇宙中无数幻灭的文明，最终都在萨尔那加中留下了痕迹。

但是，他们最终还是都幻灭了，幸运者会将精华与灵留在新生的萨尔那加之中，不幸运的，便会毫不留痕迹的被一切遗忘。

无限的循环（Infinite-Cycle），就连萨尔那加自己也是其中的一环，艾蒙也是其中一环，在幻灭一切的黑暗之中，黑暗之神的福音再度响起：

【这就是那腐朽的循环的真相，而我将破碎这个循环，终结一切，你的抵抗毫无意义，就如同那些曾经的萨尔那加一样，毫无意义！！！】

但是真的毫无意义么，雷曼在心底问自己。

他想起了父亲在抗击洪水牺牲后，自己的母亲含着泪给他讲述的大禹治水的故事，告诉他说他的父亲和大禹一样，是何等的英雄…….在艾蒙的刺激下，雷曼脑中的记忆异常的清晰，他想起了他那痛苦和自豪交织的童年，想起了母亲对于他那个问题的回答：【傻孩子，人就是这样啊，一代一代前赴后继，将来总有一天，你也会有为了世界奋不顾身的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