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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次年,便是建初五年了。这一年九月,距离徐若麟夺情起复,被派去灾情厉害安徽等地去赈灾安抚流民已经整整大半年了。半个月前,初念得知消息,此时灾情已稳,他这几日便会归京了。 她面上虽如常那样,掌着家事照管孩子们,心里却压抑不住欢喜,连走路脚步也轻了许多。
自从去年司国太与徐耀祖相继离去之后,这一年来,徐家也发生了些变化。
去年年底,徐若麟出京之前,秋蓼终于外地被追找到了。这么多年来,她虽依傍着沈廷文,却深知欢场没有真心,这男人也不可能对自己长情。果然,沈廷文自去了西南后,便与她断了联系。好这么些年下来,她手头不但攒了大笔银钱,私下里也悄悄养个对自己死心塌地暗门道上闲汉。她心心念念不忘,便是报复廖氏。所以等到时机成熟,先是再次现身了徐邦瑞面前,向他倾诉离别相思。
徐邦瑞没想到当年这个丫头还活着,起先惊讶过后,见她比从前是妩媚动人,又对自己投怀送抱,真以为自己是情场浪子魅力无边,只剩下沾沾自喜了,哪里知道已经一脚踏入了牢笼?一来二去,轻易地便入了彀。秋蓼将他拘禁后,还觉不解气,又设计弄走了虫哥儿。
虫哥儿虽是她身上掉下肉,只是生下来便分离,这么些年过去,血肉情早淡薄至无了。见虫哥儿哭闹个不停,怕被人知道了,与那汉子商量后,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发卖给了人牙子让远远带走。至于徐邦瑞,她恨他入骨,自然不会轻易送掉他命。先是用毒酒毒哑他嗓子,然后藏船上带走,与那汉子走水路南下,打算到岭南之地先避过风头。一路之上,对徐邦瑞自然少不了百般折磨。可怜徐邦瑞这样一个蜜罐里长大公子哥儿,如何熬得住这样苦楚?半路之上便奄奄一息,出气多,入气少了。秋蓼见他死了,与那汉子一道趁夜将他丢入江中,扬长而去。不想数日之后,自己便被抓到了。
徐若麟根据秋蓼供,通过那个人牙子,后终于找回了虫哥儿。只是徐邦瑞从此却再无下落,想来是已经死了。廖氏哭得又大病一场。此后性情大变,把家事丢给初念后便再没过问了,把自己居所改成佛堂,自己也时常往来于寺庙,竟是一心向佛了。
初音自出了那事儿后,一直都是极力抵赖不肯承认。后来虫哥儿找了回来,廖氏便也没再深究下去了。只是自己丈夫徐邦瑞始终没有消息,如今虽说还找,但心知十之八-九已经没了,生了场病后,便一直不见好,一个月里,大半时日都只恹恹地闭门自己院里不大出来。倒是初念,见她那个不过两岁大女孩甜姐儿孤单可怜,时常让果儿和喵儿找她同玩。
青莺年纪不小,如今将近二十,俨然已是老姑娘了,却仍闭口不谈婚嫁。去年里先是径直拒了廖氏先前山东替她问下那门亲事,后又以为祖母、父亲守丧为由,婉拒了那位随了袁迈来京渤泥王子求婚。每日里家,或帮着初念带果儿喵儿,给他们讲自己那几年游离趣闻,或自己屋里读书写字,翻译随船带回一些梵文典籍。原来前次有一精通梵语僧人亦随船出海,她便向他学习梵语。她本就聪颖,又勤勉刻苦,如今虽算不上精通,却也小有所成了。日子过得竟是云淡风轻,瞧着也颇自得其乐。廖氏如今对于这个女儿,除了叹息,也再无别话可说了。
去年大火之时,周平安冲入烈火中救主,自己多处被烧伤。徐耀祖虽仍去了,只他这一番忠心,却叫人动容。养好了伤后,便被提为徐家大管家。有他父子二人协助初念,家中内外诸事,俱是十分平顺。
这一日午后,初念坐起居用厢房,正与几个管事娘子议事,边上那间屋里,不时传来喵儿缠着青莺说话笑声。议好了事,管事娘子们纷纷刚离去时,一个丫头冷不丁跑了过来,满面笑容地嚷道:“大爷回来了,大爷回来了!”
初念惊喜地站了起来,边上屋子里人也听到了动静。果儿倒罢了,虽高兴,毕竟是十二岁女孩了,不过抿着嘴,双眼亮晶晶地冲着初念笑,喵儿却没这么多顾忌,听到父亲回家了,一下便挣脱开姐姐手,嘴里一边嚷着“爹回来了”,一边往外冲去。
初念匆匆对镜理了下妆容,急忙追了儿子迎出去。恰到垂花门前,远远看见一个天青色人影正拐了进来,定睛一看,正是大半年没见丈夫徐若麟。一看到他,心竟还如少女遇见心上人那般,怦地跳了下,耳跟处也忽然烫了起来。
喵儿已经冲到了父亲面前,徐若麟蹲□去,张臂一把接住了他,把他高高举过头顶。喵儿尖声笑着,徐若麟也笑,父子俩笑声惊动了近旁树上几只鸟,扑棱棱展翅飞走了。
“爹,娘那儿!”
喵儿抱住父亲脖子,指指娘亲方向。
徐若麟早就看到初念了,此时再顺了儿子手指方向再次笑吟吟看去,见她站道旁一丛花木之畔,一身服孝家常月白裙衫,正含笑望着自己,双目晶亮。
他抱着儿子大步到了她面前。放下儿子后,伸手摸了下仰头望着自己女儿发顶,然后看向妻子,忍住想要把她抱进怀里冲动,笑着道:“娇娇,我回来了。”
“进去吧。孩子们一直盼着你回来。还有……我。”
她嫣然一笑,轻声应道。忽然注意到垂花门里又跟了进来一个男人。佝偻着腰身,瘦得皮包骨头,一时没认出人,却又觉得有些眼熟。再看几眼,这才认出了人,当即失声惊道:“三弟!竟然是你!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此人正是失踪已久徐邦瑞。
他没有死。只是说起他先前经历,那真是双目泪长流,三天三夜怕也是流不完。原来当日,他被秋蓼丢下江后,被冰水刺激,人竟清醒了过来。也算他命大,后扒拉住了一段烂木板漂到了江边。
他虽没淹死,但病得不轻,浑身伤痕,又不能说话,遇见人只当他是乞丐,见他年纪轻轻,反要呵斥几声懒贱骨头,谁知道他竟就是京中魏国公府里三公子?万般无奈,只能乞讨着往金陵去。困了,倒路边睡,饿了,与野狗争食。渐渐地,他喉咙也恢复了些说话能力,只是落魄至此,他用嘶哑难辨嗓音对人说自己是魏国公府人,向人求助,又有谁相信?不过换来一堆讥嘲他白日做梦口水而已。就这样,上个月他终于入了安徽境。不想再次染病身,后倒了一间乞丐聚居破庙里。他回想自己当初锦衣玉食斗鸡走狗日子,痛悔不已,却是悔之已晚,只剩泪水涟涟。正闭目等死之时,无意听到边上人议论,说京中派来钦差赈灾完毕,不日就要启程回京。
京中来钦差,或许有可能认识自己。眼见是要熬不过去了,索性再去碰下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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