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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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洛烟听着姚嬷嬷话，楞了下，好一会没说话。但是那嘴角笑意却越来越大。水洛烟看来，无论这个深宫之中人，用怎样一种心面对慕容御风和慕容玲珑，但是唯有姚嬷嬷和薄荷忠心不会变，也只有她们，可以发自内心对他们好。

就好比现。

姚嬷嬷提问题，水洛烟这之前完全不曾想过。她回来西夏都回来那么局促，连身份都是临时编排，又岂能想到善后问题。加之一回来就到了东宫，和慕容御风一起时间长了，还真忘了这些事情。而姚嬷嬷却记心上。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池呢？水洛烟敛眉思考着。

许久，她看着姚嬷嬷，视线不曾转移，淡淡开口道：“回姚嬷嬷话，奴婢是先皇世后一段时间招入宫中婢女，先皇驾崩突然，太子临时登基，又封了宫。储秀宫当时也是一片混乱。本该要登记册，久了，就忘了。而一同入宫姐妹们，也被分配到了不同地方。”

说着，水洛烟微停了下，观察着姚嬷嬷表情。她说这些事情，却是也是当时事实。但是水洛烟赌是姚嬷嬷不宫中，并不知情。自然也不能光明正大怀疑自己。看着姚嬷嬷凝眉模样，水洛烟继续说了下去。

“奴婢只是派县出来九品芝麻官庶女，本就不受待见，无任何背景。就直接去了冷宫。这么多年时间，奴婢想，当时姐妹若别宫，应该都到了可以出宫年纪，准许出宫了。而奴婢就这么一直冷宫呆着。呆长了，人也有些失了心智，受不了了，大概就这么跑出来了。”

很，水洛烟把自己出现皇宫之中，说了一套完整说辞。回西夏两个月多时间，水洛烟不再像初来时候那么混乱，碰见这些尖锐问题，也可以回答游刃有余。就算姚嬷嬷去查，也无法查清楚，这事后也就只能含糊而过。

果然就如同水洛烟猜测这般，姚嬷嬷皱起了眉头，就这么直落落看着水洛烟，企图她眼中看出她是否有说谎嫌疑。但水洛烟清明眸光，不曾移开分开，任姚嬷嬷打量。

许久，姚嬷嬷开口问道：“你爹，叫什么名字？”

水洛烟之想了一秒，立刻道：“派县九品官员罗大雄。”

这个罗大雄也不是水洛烟凭空捏造人。这也多亏了当时罗霓裳事情，让水洛烟对派县也有了一个大致了解。罗大雄罗霓裳时期就已经不再是父母官。但罗大雄名声罗村其实并不好，三妻四妾不说，还喜欢。

而水洛烟说这个庶出女儿，也却是存。是罗大雄外和妓女所生孩子，从不被罗家承认。可是当地却不是秘密。这个女儿却是十几年前失踪。有人说，是病死了，有人说是被罗大雄给害了。总之，找不到了。

罗家族谱不曾有这个名字记载。水洛烟随口编这个烟岚名字，自然也无从考证。这样一来，一切解释也显得合情合理。并无任何不对劲地方。

“罗大雄？”姚嬷嬷重复了一次。

“正是。”水洛烟再一次给了肯定答案，“姚嬷嬷若是怀疑奴婢身份，大可去问问内务府，当时是否是这样情况。内务府官员也早就已经换了人，但是查下话，应该还是有迹可循。”水洛烟指明了方向。

“为何到了年纪不出宫？”姚嬷嬷继续问道。

“因为奴婢一直冷宫，连宫内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加之这么多动乱，等奴婢可以出宫年纪，估摸也是皇上登基后事情。加上那一时混乱，皇后娘娘又那时候……”水洛烟听听了，继续道：“自然，就没人再关心过奴婢，奴婢也就那冷宫之中一直居住着。”

“听你说起来，显得有几分道理。但是若让我发现，你所说东西里面有一丝隐瞒，休怪我无情。”姚嬷嬷声调依然很冷。

若是以往，她大可直接打发水洛烟离开，或者让水洛烟出宫也可。但是现情况则显得有些复杂。慕容御风和慕容玲珑对水洛烟依赖极深，甚至慕容修面前，也情愿护着水洛烟，不愿意离开。

姚嬷嬷要是就这么让水洛烟走了，势必会引起慕容御风和慕容玲珑反弹。这是姚嬷嬷所不愿见到。而对于姚嬷嬷而言，留下水洛烟大原因于，她出现这近三个月时间里，慕容御风和慕容玲珑变得活泼多，尤其是慕容御风，懂得闹，懂得耍脾气，像个孩子了，而非之前那样老气沉沉架势。

姚嬷嬷明白，这样慕容御风才是水洛烟愿意看见。所以，才选择了沉默，暗中观察水洛烟情况。至少道目前为止，水洛烟除了身份不明外，也却是并无任何对御风和玲珑不利地方。

甚至，水洛烟那种对御风和玲珑喜欢，是发自内心，而非因为他们是太子和公主而出现那种谄媚附和。

“是，奴婢明白。”水洛烟顺从答着姚嬷嬷话。

姚嬷嬷又上下打量了许久水洛烟，才开口道：“去找殿下和公主吧。想来两人等你也是等急了。”

“好。奴婢这就去。”水洛烟也不再说什么，脚步匆匆朝着用膳地方而去。

姚嬷嬷看着水洛烟匆忙离去身影，有片刻错觉。似乎，是眼前这个水洛烟非常乎任何一丝和御风玲珑一起机会，不愿意错过。就连此刻耽误一会时间，都可以让她步伐走急促，只为了早些时候见到御风和玲珑。

这到底是为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姚嬷嬷后收起了这些纷乱思绪，速跟上了水洛烟步伐，也朝用膳地方而去。

“岚儿，你真慢。”慕容御风一看见水洛烟，就开口抱怨着。

慕容玲珑嘴巴里塞满满食物，一点公主样子也不曾有，也含糊不清说道：“岚儿姐姐，你也坐下来陪我们吃饭吧。”

水洛烟爱怜看着慕容玲珑没样子吃相，一点也不觉得难看，温柔说道：“公主和殿下吃就好，奴婢一旁看着。别让奴婢为难。”

慕容御风和慕容玲珑同时看向了水洛烟，两人又对视一眼，也不再多说什么，径自低头吃着自己碗中食物。两人三个月来，对水洛烟了解也是有，水洛烟若拒绝事情，无论你们怎么坚持，她也不会妥协，甚至你还会被她带着跑。所以，久了，两人也有了默契，既然水洛烟不愿意事，他们也不会继续坚持。

水洛烟很满足看着两人吃饭，一脸笑意。

御风和玲珑吃完饭，水洛烟又陪着他们玩了好一会。玲珑开始犯困了，水洛烟亲自陪着玲珑和薄荷出了东宫门，才重走回东宫，安抚了御风，让他入眠后，水洛烟才拖着疲惫身子，一步步回到自己屋内，吃起早就已经冷饭菜。

但就算如此，这段日子相聚，对水洛烟而言，弥足珍贵。越是这样步步靠近，就让水洛烟有了多念想。想着有一日，可以抱着玲珑一起入眠，牵着御风手，带他看遍西夏这片美丽风景，甚者，可以走远。

她想，有朝一日，这一切，也定会实现。思及此，水洛烟疲惫面上，漾着满足笑意，沉沉木板床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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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慕容御风起比平日早，水洛烟才到慕容御风寝宫时候，他就已经起了身。水洛烟怔了下有些没反应过来。

“殿下，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水洛烟疑惑问着慕容御风。

初，水洛烟才见到慕容御风时候，他时间就像一个定时闹钟一般准时，分秒不差。接着，水洛烟刻意纵容之下，偶尔慕容御风也会像正常孩子一般，床上赖上一会才起来，撒撒娇，卖卖乖。而今日，却一反常态，起这般早，甚至连衣服都已经穿好，安静坐寝宫内，若有所思。

当慕容御风听到水洛烟问话时候，立刻转过身，那脸上却意外多了一丝兴奋神色，速说道：“今日，本王要去御龙殿见父皇。岚儿来帮本王看看，还有哪里不得体地方吗？”

说着，慕容御风速跑到了水洛烟面前，认真询问着她意见。水洛烟怔了下，这才反应过来，慕容御风要去做什么。而这些，却是慕容御风极为重视。至少这些年时光里，他从不曾这般亲近自己父皇。

水洛烟看着眼前慕容御风，也有些走神。她记得慕容修那一日说，龙邵云和凤惊天也会带着家属回来。面对这些多年不曾见到人，这些当年一起生死与共人。水洛烟心不免也有几分激动。

尤其是龙邵云。他和莫无忧又可好。昨日慕容修话里，似乎是两人也早就已经有了孩子。估摸着也就是比慕容御风小个三岁左右。思及此，不免，让水洛烟也有些激动起来。

“岚儿？岚儿？你想什么呢？本王到底有没有不得体地方？”慕容御风久不见水洛烟回答，疑惑皱起了眉头，开口催促道。

水洛烟这才回过神，看着慕容御风，仔仔细细打量后，说道：“没，殿下准备很充分。奴婢想，皇上见到殿下，一定会很高兴。”

“真吗？父皇见到本王会很高兴吗？”慕容御风两眼泛起了期待光芒，那是一种等待肯定眼神。

水洛烟有些忘我伸出手，想抚摸着慕容御风脑袋。但是很，她想起自己此刻身份，那伸出去手，停了半空中，又收了回来，眼里不免浮上一丝无奈。若可以，她也想这么光明正大疼爱自己孩子，而非这般把所有感情都藏心中。

“当然皇上见到殿下会很高兴。殿下是皇上值得骄傲孩子。皇上有时候不是对殿下冷漠，只是不懂得对殿下如何表达自己感情而已。殿下要记得体谅皇上。明白吗？”水洛烟替慕容修说着话。

纵然慕容修行为让水洛烟不满，但水洛烟也不愿意两个孩子从小对慕容修存误会和芥蒂。她和慕容修结果未知，但慕容御风和慕容玲珑却已经是铁一般事实。无论她和慕容修后如何，她都希望慕容御风和慕容玲珑能安好。

母亲心，若他们能安好，对水洛烟而言，一切便是天晴。

“明白了。”慕容御风点点头。

水洛烟笑了起来。带着慕容御风离开了他寝宫，陪他用完膳。就这时，慕容玲珑也由薄荷带领着，到了东宫。今日慕容玲珑也盛装打扮，想来去见慕容修，慕容玲珑也是费了一番功夫。

“皇兄，走走，别让父皇等急了。”慕容玲珑一看见慕容御风就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水洛烟有些无奈笑了笑，道：“公主，来得及，慢慢走。”

而这时，姚嬷嬷也走了出来，看了眼水洛烟。水洛烟微微点点头，便退到了一旁。水洛烟明白，这种时候，轮不到水洛烟这般身份低微宫女带御风和玲珑去御龙殿。这个时候，一般都是姚嬷嬷和薄荷陪着去。而她能做，则是东宫等着两人回来。

下意识，水洛烟看向了不远处御龙殿。

呵……慕容修寝宫也就那。曾经如此亲密无间，现却仅隔着几道宫墙，却始终无法见到。第一次，水洛烟这么清楚明白，距离两个字意思为何。

“殿下，公主，可以动身了。”姚嬷嬷眼见奴才们已经准备好软轿，俯身对着两人低语道。

“好。”御风和玲珑兴奋速朝前走着。

水洛烟一直站原地，目送着四人离开。突然，慕容御风回过身，看着水洛烟，道：“岚儿，为何你不去？”

慕容御风这话一出，场人都安静了下来。大家把眸光都落了水洛烟身上。水洛烟顿了下，才想开口多说什么时，慕容御风又继续道：“本王命令你和本王及公主一起去御龙殿。”

“这……”水洛烟皱起了眉头。

姚嬷嬷看了眼前情况一眼，开口道：“既然殿下这么说，你就跟着一起去。”

“是，奴婢遵命。”水洛烟点点头，也不推诿，跟上了四人步伐。

这时，慕容御风才满足和慕容玲珑一起上了软轿。而水洛烟则随伺软轿周围，一路朝着御龙殿方向而去。当熟悉御龙殿三个大字出现水洛烟面前，那拾阶而上庄严肃穆，却让水洛烟感慨万千。

软轿御龙殿前停了下来，只听姚嬷嬷道：“殿下，公主，御龙殿到了。”

本还显得兴奋慕容御风和慕容玲珑，此刻却变得有些紧张，面色上笑容也少了许多，安静点点头，看着姚嬷嬷。而后带了几分不安和忐忑看向了一旁也沉默不已水洛烟。

水洛烟迎上两人眸光，笑很温柔，道：“殿下，公主，皇上就御龙殿内等着你们。这不是殿下和公主盼了很久事情吗？和平日一样就好。记得奴婢说过，皇上很爱殿下和公主，见到这样殿下和公主，皇上一定很开心。”

“可是可是……”慕容玲珑语调都开始有些结巴了起来。

水洛烟心疼看着慕容玲珑，半蹲下身子，仔仔细细帮她整理好衣襟，只听慕容玲珑又道：“岚儿姐姐，你不跟我还有皇兄一起进去吗？”

“不了。奴婢就御龙殿外等着公主和殿下。御龙殿不禁皇上允许，不得随便进入。奴婢想，殿下和公主也不想奴婢受罚，是不是？”水洛烟当然明白怎么应付御风和玲珑。

“噢……”慕容玲珑很失望把声音拖得老长。

水洛烟已经站了起身，又道：“公主，去吧。皇上等着你们呢。”说完，就安静退到了一旁，不再多话。

此举，看姚嬷嬷眼中，让她眉眼微敛。先前水洛烟东宫为慕容御风和慕容玲珑，冒着死罪危险，和慕容修争执了起来。当时姚嬷嬷觉得，水洛烟是为了吸引慕容修注意。只是，姚嬷嬷看来，水洛烟这般平凡脸，实是太看得起自己。

但现看来，若当时水洛烟真是这般心思，今日这么好可以面圣机会，为何却主动站御龙殿外。虽说，御龙殿是有这般规定，但是，今日可是慕容御风和慕容玲珑来面圣，他们奴才自然也是随身跟随。

就算不得入殿中，至少也殿口等待。而水洛烟却退到了外围地方。不免，这让姚嬷嬷也有几分看不懂水洛烟心思。但很，姚嬷嬷收起自己思绪，看着眼前已经朝台阶而上慕容御风和慕容玲珑，随薄荷也速跟了上去。

而水洛烟则站原地，看着四人身影消失自己面前，那眸光才收了回来，准确落了御书房位置。

阔别七年，她又重站此地。何时，她可以向以前那般，无所顾忌朝前而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