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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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太太一行人走后，上上下下休整了两日，明玉开始筹备去京都事。\[四*库*书^小说网siksh\]

春蕊、惠香两个丫头也府里东西搬完第二天到了这里，眼瞧着周嬷嬷、香桃等人忙乎，她们两个一时之间也插不进去，便主动揽了打扫屋子差事。

三太太一行人上上下下占了十来间屋子，香桃怕她们忙不过来，另找了了两个佃户家妇人来帮忙。用过被褥等物，也交给那些家做不了多少农活，前来寻差事妇人清洗。

虽少了三太太一行人，别院仍旧显得十分热闹。

这日用过午饭，秦氏也琢磨着去了京都该预备什么样礼，便和明玉、楚云飞道：“明儿咱们去选吧，有些古董字画，也要妥善保管才好，咱们这一去多则两三个月，少则也要一个月，眼看着到了春天，雨水多起来，那些古董字画是金贵，霉坏了委实可惜。”

京都虽距离直估不远，两地风俗、产物也有差异，明玉也想进城去买些东西，秦氏这样说，便十分期待地看着楚云飞。

楚云飞沉吟片刻点头道：“也好，明儿去咱们存放东西地方瞧瞧，见见那边管事，回头再去也便宜。”

事情决定下来，第二天一早魏妈妈已预备好马车。楚云飞骑马，明玉陪秦氏坐了一辆马车，路上秦氏对前往京都很高兴，“自从出阁，还是云儿三岁时回去了一回。”

明玉便说起四太太陪嫁那座宅子隔壁廖夫人，“……过年时跟着太太去做客，收拾很干净，我们太太说，和从前基本没什么差别。倒是院子里几棵树愈发粗壮茂盛了，廖夫人他们一家虽租住着，却没有住进外公以前住正屋，只三进院子住着，后面正屋仍旧有人打扫，因晓得太太与母亲交情，还领着我们去瞧了一回。太太说，外公是清雅，那屋子布局果真十分清雅，一应木质雕花器皿……”

秦氏似是回忆起从前来，脸上带着几分怅然，笑道：“这般，咱们去了京都，也要去拜见廖夫人。”

顿了顿叹了一声道：“这么些年，从来没有你舅舅信儿，前些年也叫云儿去打听过，只是不晓得到底搬去了何处。倒是那宅子还姓秦……”

明玉是晓得秦氏还有个庶弟，比起顾家只有四太太和姨妈两个女儿，秦家至少还留下了血脉。成亲时没听到关于这位舅舅事，她就觉得好奇，如今似乎已有些想明白了缘故。楚大夫人虎视眈眈盯着公公留下东西，那些东西大头都秦氏手里，秦氏若与娘家人来往，只怕要生什么事端。

想到这里，明玉随即把这些心思压下去，横竖现好了，从哪个家搬出来，楚大夫人伸手也没那么容易。

“太太也曾向廖夫人打听过舅舅事，听廖夫人说，他们家当初租宅子时，一下子就签了十年约，付了十年租金。当时是一位管家与廖家管家详谈，廖夫人一家京都已住了**年，说不得咱们这一趟去，就能打听到舅舅事。”

秦氏晓得明玉是宽慰她，笑着点点头，半晌又不知为何叹了一声，“你舅舅为人倒不错，只是你舅妈……”

说了一半便没继续说下去，明玉见她脸色有些不太好，想来必然是舅妈不好相处，也不好多问，便另寻了话题说。

楚云飞前面带路，直接去了存放东西地方，没想到竟是个三进院子。这一代虽比不得楚家那一带热闹，胜这一代住着都是直估有头有脸大户，直估府衙也设这一代，因此这会子虽是上午，直估接到早热闹起来，这里却十分幽静，左右不见过往行人。

明玉从马车里下来，楚云飞就指着西边一出。门上悬着“江府”标志宅子道：“那便是江大人住官邸了。”

明玉看了看，只见门口蹲着两尊石狮，十分威武，又看了看眼前宅子，没头没脑地问道：“这是徐家库房？”

楚云飞道：“这只是一处罢了，存放要紧货物。”

明玉承认自个儿财迷，这样地势，租来住人话租金定然十分可观，徐家却用来存放货物。

楚云飞似是看出明玉心思，道：“这是之谦宅子，他们家人口多，他用自个儿私房钱买。”

楚云飞说风轻云淡，明玉也暗暗吃惊，那个才二十来岁徐之谦，买一处宅子感觉就像牛身上把一根毛似。

正说着，阿阳已去叩门，开门是一位白发苍苍老头儿，见外头站着女眷，忙要回避，楚云飞没好气叫住他。那老头儿这才陪着一张笑脸迎上来，朝秦氏行了个大礼：“夫人一向可安？”

秦氏竟与他很熟样子，佯装恼了，道：“如今到了别人家做事，便不打算认我这个主子？”

“哪里哪里，夫人说笑了。小刚才以为看花了眼，不曾想真是夫人来了。”

说着又是作揖、又是打千儿，秦氏不理他，和明玉道：“这位原是跟着你祖父出海。”

明玉也发现了，这老头儿虽看起来已老走不动，脚步行动却十分利落敏捷，就像一个年轻人故意扮老人家似。

既然是伺候过祖父人，明玉忙得体地见了个礼，那老头儿满脸惶恐，只说不敢当。寒暄几句，躬身朝秦氏道：“容小进去预备预备，没得那些混小子冲撞了夫人、少奶奶。”

说罢便忙转身进去了，明玉疑惑地看了楚云飞一眼，楚云飞笑道：“这里是存放要紧货物地方，自然是养了一些人守着。”

明玉微微红了脸，她对这些一点儿都不了解。

不多时，那老头儿又出来迎。到了院子里，又见两位三十来岁妇人，老头儿做了介绍，晓得是住这里看守宅子家人子。毕竟是别人地方，秦氏、明玉接十分客气，那两位妇人也是见多识广，并不拘束，端茶倒水也做得惯常。

楚云飞吃了一盏茶，略歇歇便先去堆放东西屋里瞧一瞧，明玉和秦氏多歇了一会子，便叫两位妇人带着去。

秦氏库房虽只有一处，却是相通三间十分宽敞屋子，搬来这里后，占用了五间屋子，几乎把二进房间都占了。但所有东西都分了类归放，找起来也十分容易。

因秦氏晓得四太太爱古董字画这些清玩之物，便先去选了两幅遗迹。一幅绘着鲤鱼戏水，一幅长春图，吩咐莲蓉仔细包裹起来。又选了几方砚台、墨条等文房之物，明玉瞧着也晓得是给六哥陈明贤。

接着便想了些法子将其他古董字画好好存放起来避免受潮，选好了礼品，吩咐周嬷嬷等人搬去另外空着房间，等走时候直接装上船后，已差不多到了午时。

这宅子一直住着人，徐之谦或来直估等货，也大多是住这里，因此厨房食材齐全，厨子竟弄出一桌来。

三人同桌吃了午饭，秦氏就和明玉商议着去金银首饰铺子或买直估特产铺子逛逛。明玉从来没去过，一则因女孩儿不方便出门，二则从前都是四太太派人去请铺子妇人选了带进府里再选，如今嫁了人，那些姑娘家要守规矩也就不必守着了。

明玉很雀跃，秦氏也许久不曾去逛了，楚云飞瞧着她们两个，显得有些无奈似，歇了歇就又上了马车。

春阳高照，气温正好，从幽静巷子出来，便是熙熙攘攘热闹街市。楚云飞前头带路，先去了金银首饰铺子。掌柜瞧着马车有楚家标志，得知有女眷，直接领着去楼上。明玉第一次来这样地方，对什么都十分好奇，还没坐下来就忍不住四处打量。楼上房间十分宽敞，临窗设了座椅，约一丈距离便有一道屏风相隔，另一边墙壁摆着多宝阁一类架子，上面琳琅满目摆着金银玉石等玩物以及首饰。

香桃几个见四下无人，已跑去细细看了。

铺子小厮送了茶来，那掌柜与楚云飞说了几句话，便和秦氏道：“这楼上都是今年各地时兴款式，夫人、奶奶不如先瞧瞧，若不合意，我们匠人近又出了鲜，只是还没做出来，倒有花样子可先瞧瞧。”

秦氏笑着点头，明玉吃了一口茶，已有些坐不住了，秦氏便笑着叫掌柜先去忙，她们先看看。

那掌柜点头哈腰，吩咐十二三岁小子好生服侍，就下楼去了。

等他一走，秦氏就朝明玉道：“你也去瞧瞧吧，难得来一趟，总要买两样东西才使得。”

明玉已起身，才发觉楚云飞目光满含笑意，就像大人看孩子似，暗暗瞥瞥嘴坐下来挽住秦氏胳膊道：“娘也去瞧瞧吧，我眼光不好，也不大认得东西呢！”

到底把婆婆也拽着一块去了，秦氏一边看一边给明玉解释手艺，这方面秦氏见识明玉是没法子比，倒是一眼相中了一颗比拇指大一些，打磨出菱角椭圆形红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