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一辈子都还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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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爷爷已经老了，呵呵呵，连走路都走不动了，但是爷爷很庆幸，有你这么一个孙女，你是爷爷的骄傲。”

顾北凉轻轻抚摸着孙女的头发，满眼慈祥之色，但是连声音，都变得十分的沙哑，比起之前的状态，更加的糟糕，双眼之中，神光退散，已经变得浑浊不堪。

“不，爷爷！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怜星哭的心神俱碎，连张天泽也是由衷心如刀割的感觉，顾北凉为了救下自己的孙女，不惜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令人触目惊心。

“孩子，你是个好孩子！爷爷欣赏你，无惧无畏，有勇有谋，是个敢于担当的男人，跟你爹，一模一样。我与你爹相交忘年，当年之事，爷爷一生无悔，男儿当顶天立地，无惧苍生，不必苛责，我已经老了，这把老骨头，早就该交代了，这么多年在锁魂塔之中的日子，我已经习惯了，能够在临死之前看到了自己的孙女，看到了故人之子，老朽一生足矣，哈哈哈哈。”

顾北凉笑声通透，畅快无比，虽然行将朽木，命悬一线，可是他却无比的洒脱，无比的快意。

“替我……照顾好……怜星！”

顾北凉与张天泽四目相对，笑容无比的灿烂，也就是在那一刻，他的气息，彻底的消散了，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心满，意足。

“爷爷——”

顾怜星声嘶力竭，紧紧的抱着自己的爷爷，内心的悲怆，不足为外人道，张天泽也是感同身受，顾北凉乃是父母的恩人，他却依旧没能将顾老爷子救出去，心中无比的怨恨自己，但是事已至此，别无他法，顾老爷子用自己最后的余晖，照亮了他孙女的人生，那是一种自己永远也体会不到的心情，顾怜星心痛无比，可是顾老爷子，走的十分安详。

身死道消，两袖清风，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顾怜星一直都在默默的哭泣着，张天泽在一旁静静陪同，唐刀等人脸上充满了焦急之色，但是却无法多说一句，张天泽知道情况危急，可是他却无法打断了顾怜星。

半晌，顾怜星终于是抱起爷爷干瘦的身体，准备离去，张天泽想要接过，但是顾怜星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

“走吧，先离开这里再说。”

张天泽看向唐刀三人，众人赶紧离开了这片雪山之地。

一路之上，张天泽并不着急，因为他不想去打扰顾怜星沉痛的心情，失去亲人的痛苦，他明白，尤其是唯一的亲人，顾北凉是她唯一的爷爷，这一次前往神族，参加炼丹者大会，顾怜星就是为了这一刻，能够救出爷爷，但是没想到，今时今日，最终却是成为了爷爷的祭日。

这么多年来，顾怜星苦心孤诣，一心修炼，甚至在呼延城卧薪尝胆，都是只为了心中的一个信念，为了能够在炼丹者大会上脱颖而出，为了能够救出爷爷。

生命的脆弱，是任何人都不敢轻视的，顾北凉为了自己的信念而死，死得其所，死得心安，他无愧于心。

“你走吧，从此之后，我们两不相欠。”

顾怜星对张天泽说道，神色从容，收敛了悲伤之色，不过眼底的绝望与悲凉，却是溢于言表。

张天泽沉默片刻，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他知道顾怜星心中有气，可是顾老爷子生前吩咐过他，切记要照顾好顾怜星，张天泽至少也要将她送出神族再说，否则的话被神族抓住的话，他们两个都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张兄弟，这姑娘……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你为了救她，可是差点死在神族，她怎么——唉。”

荆枪摇头道。“你不懂，有些东西，我一辈子都还不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