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痛苦的垂死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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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我真的有这么恨吗？”

环着她的手有些僵硬，苏非甚至可以感觉黑司耀是挣扎了一会才开口的。他手心有些冒汗。凉凉的。

“你呢？你对我到底是有多恨？你到底恨我什么？”

不太明亮的房间，两个人的气息都有些絮乱。

空气中的气息，那尚存的温暖，有些僵硬的渐渐飘散。

“我对你，恨得入骨”等待的结果，便是从他口中逸出来的这个答案。

原来他，真的这么恨她呢？

因为恨得入了心入了骨，所以才要百般想折磨，让她痛苦来减轻他心里的恨吗？

就像她曾想在医院，因为恨他想亲手看他痛苦的垂死挣扎吗？

是这样吗？

眼眶有些莫明的酸人发疼，嘴角有些苍白的划开一道细细的痕迹。

就像，就像完整的整颗心，被人忽然拿着刀活生生的剐开口子，正沁着，流淌出汩汩红色的血液

灼热滚烫的掌心，松开了对她的禁锢。

苏非想象着，恨他入骨的人因该是她，而不是他。

什么坏事都被他做尽，纵然他是受害者，那她呢，她在受害者的本能上，还是无辜的。

她并不像为那个没有良心的父亲买下这样的债务单。

喉咙干干的有些发疼。

眼眸对望，两两无话。

“苏非”低低的呢喃，他忽然狠狠的抱住她，“你能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吗？”因为恨她，所以他对她上了瘾，想爱不能爱，想恨恨不起来。

而她，对他，只有无边无际的怨恨。

被仇恨蒙蔽的他，对她做的事情，他知道换做是自己，也难于释怀原谅

“你到底恨我什么？到如今，我从来不知道，我该要对你的怨恨付出什么代价，我又为什么要付出代价，你能告诉我吗？”

生硬的话，想是透明的挑染，一点点的透析开。

尾音停歇，如同一池温柔的春水骤然干哑枯萎，硬生生的阻断了一切生机，裂得两人浑身生疼。

“我恨你伟大的父母，你知道吗，母亲抱着父亲临死前告诉我的，就是你父亲的名字，我这么多年，忍受着一切就是为了寻找你父亲，让他体会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可是，我找到你父亲时他已经被人杀了，我也才明白，幕后的人绝对不是你父亲就能掌控住我父母。”

背过身子，黑司耀的身体忽然控制不住的发抖。

也许是被仇恨蒙蔽太深，他才会一厢情愿的只拿她父亲来发泄，因为她父亲是母亲临死前说出来的那个人，他所有的怨恨里就一直被她父亲的名字困扰，才会对神为他女儿的苏非如此仇视怨恨

记不起来多少年了，他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这么多天的日日夜夜，他身心疲惫的在漆黑冷清夜里徘徊，悔恨

都是这些人毁了他们幸福的家庭！为了父亲和母亲的公司和财产，这些父亲视为兄弟的人竟然联手残害他们！

他已经一个个的铲除，陆家将会是最后一个对象。

精密策划了这么长时间，他在养父母的帮助下终于能让陆家一败涂地，却发现陆家那个老头早就死了。

像头发狂的野兽，黑司耀放开她，赤着脚冲出房间。

心中压抑的痛苦咆哮，在静谧的深夜里响彻整个楼房。

苏非呆呆的僵直着。

想要追出去，想要问问他到底为什么。可是她的身体有些虚软。

他的反应，抖动的身体，压抑的痛苦。让她忽然提不起勇气和力气追出去骂他。

其实答案都已经明朗了不是吗？已经没有必要问什么。

她父亲当年在黑司耀和陆家死去的当家人之间挑拨离间，为了钱挑起他们那扛。导致黑司耀父母被人残忍杀害。

而黑司耀被人收养，经过惨无人道的秘密培训成为工具。为了活下去，为了弟弟，他受尽了折磨。

却不想到头来，坚持的仇恨和信念，忽然成为空白

他的仇找不到人来报，他的恨，他的痛苦找不到出口宣泄。就连对她，他都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所以才会这样

心里翻滚着什么，却不知道要做什么。

她可以理解，可是她无法原谅他。

他对她做过的事情，让她怎么轻易原谅要她怎么原谅？

她暗中假装着周旋在他和陆湛桦之间，本就是想让他们痛苦，相互残杀的两败俱伤。可是如今这样，她也迷茫了。

月光惨淡，她推开小窗。漆黑下的花园飘荡着一声声让人心悸的痛苦撕吼，伴随着无法释怀的自我折磨惨叫。

他比谁，都要痛苦吧？

这么多年，这么多压在心口的痛苦，忽然全都成了空白，让他找不到信念。失去目标，失去方向。无法释怀，无法原谅，无法放开。

对自己，对背负的一切，他都做不到放开。这才是黑司耀最痛苦的地方吧

眼眸微微下敛，惨叫的嗓音，嘶哑了起来，像是悲鸣的手上野兽。在绝望边缘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下唇狠狠一咬，苏非凝望传来痛苦撕吼声音的园子。转身跌跌撞撞的跑出门。

他压抑的痛苦，到底有多大，才会让他如此的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