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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李嫣倒在地上,嘴角溢出一丝血水,眼睛望着天空,她已经再也看不见什么了,刺眼的阳光也不会让她皱一下眉头,因为她已经死了。
赫连睿厌恶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李嫣,对飞身过来用刀子刺死了李嫣的贺兰静云道:“将她拖出去,扔去乱葬岗那里。”
贺兰静云躬身应了一声,叫了两个军士过来将李嫣的尸身抬了出去,慕媛见着她的身后拉出了一道长长的血迹,赶紧吩咐蓝灵叫人来清扫现场。
尽管中间发生了这样一段,慕媛的皇后册封却没有耽搁,赫连睿不肯再拖延,就着这铸金大典就把封后大典给一次办了,只等另选良辰吉日带了慕媛去太庙上香,祭拜祖先。
慕太昭仪见着赫连睿亲手将凤冠戴到慕媛的头上,心中痛快,微微的笑了起来,多少年的忍辱负重,到了这刻全部消散,她心中没有了遗憾,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开心。匆匆赶来的春杏站在平台下边看着皇上携着她家小姐的手踏出昭阳殿,接受群臣的朝贺时,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心中不住的默默祷告:“老爷,夫人,少爷找回来了,小姐做了大虞的皇后,你们可以含笑九泉了。”
大家都非常高兴,除了少数几个人,例如珲巴达与宗正。
珲巴达起先得了宗正的信儿,知道手铸金人大典必然失败,他是带着看热闹的心情过来参加庆典的,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了个宫人来,一心也想破坏这次庆典,可结果却让他失望了,慕媛铸出来的金人竟然堪称精品,让人找不出半点瑕疵来。都到了这个份上,他若是提出反对,那岂不是螳臂挡车?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只能赶紧带头跪了下来,带着群臣向赫连睿和慕媛朝拜,可回到家中,依旧是忿忿不平。
“宗正大人,你不是说这事定然出不了纰漏的?为何这金人还是铸成了?”珲巴达望着眼前一脸沮丧的宗正,不由得声音里带了丝丝愠怒。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宗正懊恼的摸了摸胡子,捶胸叹气:“本来那法子是极其灵验的,怎么会偏偏就失效了,莫非慕贵人还真是天生有皇后命格之人?”
珲巴达无奈的摇摇头道:“我瞧着那位废妃李中式,用自己的血抹在了陶模上边,估摸着也是准备用邪术来对付这位慕贵人,只是……”他停住了话头,眼睛转了转,似乎发现了什么,拍着桌子站了起来:“纯阳之血……纯阴之血?”
宗正莫名其妙的看着珲巴达,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就见珲巴达拍手叹道:“天意,果然是天意!这位李中式定是准备用自己的血来破坏慕贵人铸金,却没想到机缘巧合将你抹在里边的纯阳之血给克了。”
听着珲巴达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了,宗正非常开心,站起来道:“珲右相,这次没能帮上忙,实在是不好意思,下次还有地方能帮忙的,请直说便是了。”
珲巴达点头笑道:“宗正大人委实太客气了。”
除了宗正和珲巴达,宫里还有人心里也是很不舒服的,那便是长宁宫的保太后。李嫣自小到了她身边,一贯乖巧伶俐,没想着就这样突然的没了,她心里还真是转不过这个弯来。她始终不相信李嫣会要去害人,可事实上大家都看着李嫣举着小刀朝慕媛冲过去,这是一贯无可否认的事实。
保太后擦着眼睛的泪花,鼻子有些发酸:“她只是嫉妒,嫉妒慕皇后得了皇上的喜欢,心里忿忿不平,以至于走了歪路儿。芳晴,你快去乱葬岗上寻了她的尸身,用棺材盛了去京城外边给她买块地葬了。”
芳晴姑姑答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不多时回来禀报道:“娘娘,乱葬岗上边已经没得李嫣的尸身了。”
“什么?”保太后眼珠子都瞪圆了,心情十分激动:“这么快,就被野狗给吃了不成?可怜的嫣儿,死了以后都没得个全尸。”
“娘娘且放宽心些,听说是有人已经先行了一步,将李嫣的尸身收拾了,听乱葬岗那边看场子的人说,从那人穿的衣裳来看,好像一位太医。”芳晴姑姑想了想,摇了摇头:“只是不知道这太医是谁,和李嫣又是什么渊源。”
“阿弥陀佛,不管他是谁,只要嫣儿有人收尸便好。”保太后念了声佛,闭上了眼睛,喃喃自语:“世上很多事情都不能强求,愈是想要得到得多,愈是会失去更多呢。”
芳晴姑姑站在旁边听着,默默的不说话,想起了当年见到李嫣的情形来。刚进长宁宫的李嫣是一个机灵的孩子,瘦长个儿,双手粗糙,一看便知是在宫奴所受了苦的,她一张小嘴儿甜得很,又会笼络人,不多时长宁宫上上下下的人都喜欢上了她。
自己曾经识破了她的心思,警告过她,也希望她能收手,可没想到她究竟还是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这或许便是她罪有应得罢。芳晴姑姑闭了闭眼睛,每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究竟该走哪条路,都是自己选的,怨不了别人。
过了几日,赫连睿带着慕媛去了太庙祭拜过了祖宗,慕媛的名字正式入册,此时她才真正成为了大虞的皇后。
从这天开始,她不再去文心殿了,因为她有这么大一个后宫要打理,没有心思分出来再在文心殿里呆着,只有赫连睿遇到困难的事情时便将奏折带来长乐宫与她商议,慢慢的,慕媛觉得自己的生活越来越简单,这真是她一直想要过的日子。每日晚上躺在赫连睿的怀里,她总感觉很充实,将脸贴着他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皇上和皇后情深意重,做臣子的甚是高兴,可后宫只宠皇后一人却万万不可。”该来的进谏总归是会来的,一日朝会上,几位老臣一齐出列向赫连睿进谏:“现在大虞后宫就只有一位皇后、两位椒房。”
说到两位椒房的时候,几位大臣们不由自主停顿了下,心里暗自想着,这两位椒房只是空摆设而已,偏偏还不得不说出来。其中一位大臣不顾赫连睿越来越黑的脸色,大胆直言:“皇上,现在只有大皇子殿下一位皇嗣,这样恐非大虞之福,所以老臣以为皇上应该进行采选,多纳美人,广充后宫,也好子嗣绵延。”
“莫非朕宠谁还要由你们说了算不成?”赫连睿咬着牙看着站在面前的几位老臣,想发作又发作不得,这些都是皇祖父留下来的老臣,身份显赫,说起话都甚有分量,自己年纪还轻,也不好怒斥他们让他们失了面子。
“老臣不敢!只是老臣们认为皇上该多有几位子嗣为宜。若是皇上不愿意纳妃嫔,至少也得让皇后给皇上添几个皇子公主才是,可皇上皇后情深意笃已有多年,皇后却迟迟没有喜讯传出,这又是何故?”说话的老臣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反而步步紧逼:“若是皇后不能生育,还请皇上广充后宫,请皇上三思!”
“请皇上三思!”附和的大臣也不少,纷纷站了出来向赫连睿行礼进谏,只有珲巴达站在一旁,摸着稀稀疏疏的胡须,心里很是高兴,宗正还真有些能耐,竟然煽动了这么多老臣出来联合向皇上进谏,由不得他不答应。可是这当口,他却还得站在皇上的立场上边说话,这样赫连睿才会更加信任自己。
“各位大人,虽然大家都是为大虞操心,可毕竟这只是皇上的家事,我们管得太多也不好,还是请皇上自己决定罢。”珲巴达走了出来,却不是面对赫连睿,反而是脸朝群臣开口,帮着赫连睿说话,听得赫连睿心里轻松了不少,毕竟是右相识得大体,这事本来就是自己的家务事,与那些臣子有什么关系,这不是先吃萝卜淡操心吗?
谁知那些执拗的老臣们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让步,一个个引经据典的说了起来,子息不丰厚会有怎么样的危险,说得似乎大虞的江山都岌岌可危了一般。赫连睿绷着脸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进谏,只觉得头大如斗,最后他摆了摆手道:“众位爱卿不必多说,这纳妃之事朕绝不行之,倒是子嗣方面,朕和皇后去商量商量。”
当夜长乐宫里湘妃帐低垂,赫连睿拥着慕媛坐在床头,愁眉不展。慕媛见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由得将手环得紧了些:“皇上,怎么了?遇到什么为难事儿,可否说给媛儿听听,让媛儿给你想想办法?”
赫连睿长叹了一声,盯住了慕媛水汪汪的眼睛道:“今日那些老臣又逼我纳妃。”
慕媛一颗心沉了沉,一双手松开了些,有些忧郁,这个问题她已经想过了很多次,因为她总觉得有一天那些老臣们会提出让赫连睿纳妃嫔的,因为这个后宫实在太空了,里边很多宫殿现在都已经结满了蜘蛛网,前庭后院到处都长满了杂草。
见慕媛那副模样,赫连睿心中也难受,一把抱住了慕媛道:“媛儿,你放心,我是不会再纳妃嫔的,所以我还是考虑他们说的,咱们来生个孩子罢。”
“生孩子?”慕媛惊喜的睁大了眼睛:“可以吗?我可以不再喝那避子汤了吗?”
“他们说我子息不丰厚,所以才叫我广纳嫔妃,若是媛儿你生了孩子,他们自然便没有话说了。”赫连睿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解慕媛的衣裳:“说不定你生的是个女儿呢?有一个像媛儿般聪明可爱的女儿该有多好,我以前是担忧得太多了。”
枕上滴滴泪水,溅湿了红罗丝帕,帐内四角香囊低垂,鹅梨香若有若无的萦绕鼻尖,伸出一双雪白的玉臂,慕媛将赫连睿抱住,眼中泪光盈盈:“皇上,即便是个儿子,只要你不把他立为皇储,那我们也能白头到老。”
“即算是我立了他做皇储,谁敢动朕的媛儿!”赫连睿将慕媛最后一件衣裳褪去,搂住她翻到了床的最里边,一时间,满室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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