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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宜人,箫声怡情。
龙誉吹的是一首《山河泪》,吹着吹着,喉间有些哽咽的难受,一张张笑脸从她眼前一一晃过,却又很快消失不见,与箫音的尾声一起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龙誉吹得入情,不舍得将手中夜箫放下,直到吹得她口干舌燥,那悲凉的箫音才低缓绵长地收音,龙誉这才看向烛渊,却发现他竟枕着手臂歪着头睡着了。
只见他双眸轻阖,睡得很平静,眉心舒展,没有寻日里的冷意与浅笑,有一缕发丝垂在他脸颊上,给他的睡颜平添了一抹安宁,呼吸很是均匀,突然间给龙誉一种温雅少年的感觉。
龙誉看着看着,竟看得出了神,这算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睡着时的模样,上一次在幽潭草泽时她知道他定早是醒了,只是没有睁眼而已,算不得是在睡觉,可现下不一样,他是真真的睡着了,而且睡得很安心,使得龙誉愈来愈往他面前凑,想要更细致地看他睡着的眉眼。
他怎么会这么放心地睡去?他就不怕她会对他不利?他就这么相信她了吗?
龙誉觉得,现在的他,与她初见他时的他,有些不一样,有些变了,至于哪里变了,她却又说不上来。
忽然,只见烛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染着月华,漂亮极了。
龙誉以为他醒了,吓得她连忙往后退开了身,她可不想被他知道她这么近地看他,与此同时,她的心怦怦直跳,一半是因为眠蛊的原因,而另一半,则是由自她自己的心生。
还以为烛渊醒来了,谁知他只是微微将鼻尖在衣袖上搓了搓,并未有醒来,于是龙誉便又揣着一颗怦怦直跳的心向烛渊凑近。
原来是垂在他脸上的那缕发丝碰着了他的鼻尖,难怪他会觉得痒痒,龙誉便未加思索地抬起了手,轻轻捻起了垂在他面上的那缕发丝,再轻轻地别到了他的而后。
做这动作的时候,龙誉的心直能用狂跳不止来形容,似乎只差一点儿她的心就要蹦到了嗓子眼,双颊绯红,直像是个偷了果儿又怕被发现的孩子。
月华映亮了烛渊侧在上的半边脸,使得他本就白皙的皮肤愈加白皙了,龙誉破天荒的第一次没有嫌弃他长得白,反倒觉得此时此刻的他,迷人。
无形之中,仿佛有一股力量牵引着龙誉向烛渊凑得愈来愈近,隔着面前的石圆桌,上半身已经全趴到了石桌上,鼻尖只差一寸便要碰到了烛渊的前额,能清楚地闻到独属于他的味道,清清浅浅,像是山泉一般的味道,他的呼吸很均匀,也很近在咫尺,她的心也因此跳得更快了,却不想往回抽身,而是慢慢抬起了手,鬼使神差地伸出食指,慢慢再慢慢地将食指移到烛渊的睫毛下方,轻轻地拨了拨。
一瞬间,指上绒绒痒痒的触感让龙誉觉得她的心跳快到几乎要停止了,像是雷击一般让她浑身猛地一颤,想要收回手,却又不舍得收回手,于是,微弯的手指不禁又轻拨了几下烛渊长长的睫毛。
以后,我来疼阿哥好不好?
突然,一句话如闪电一般划过龙誉心头,吓得她立刻缩回了手,与此同时,她还看到了烛渊慢慢睁开了眼,她可谓是又惊又吓地迅速从石桌上蹦起了身,脸红得好像被夕阳染透的红霞似的,一想到刚才的事还有那句莫名的话,便低着头不敢看烛渊。
烛渊慢慢坐直身,抬手按压眉心,眼神很冷,他居然,睡着了?毫无防备地睡着了?他从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他这是怎么了?
而就在他这极短的睡眠中,似乎觉得有人在轻轻拨弄他的睫毛,轻轻柔柔的,有些痒,却又有些舒服,是梦?还是真实的?他竟然辨不清。
这般想着,烛渊微微抬眸看向龙誉,正好撞上龙誉也正抬起的目光,只是在与他四目相接时龙誉慌乱地别开了眼,再瞧她那泛着红晕的双颊,还有他那不正常的心跳与他睁开眼那刻她慌乱蹦起身的情景,烛渊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阿妹,阿哥好看么?”烛渊又将手肘抵到了石桌上,支手撑额微微歪着头看向龙誉。
一向自诩能言善辩能说会道的龙誉此刻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看烛渊,脸红到了耳朵根,她从来没觉得这么羞人过。
若是她没做过,她就可以大大方方面不改色地反驳,可是她的的确确是偷看了他还偷摸了他,这样也就算了,偏偏还被他瞧见了,她的嘴虽然能说,可是一和他较量起来,似乎次次吃亏的都是她,现在更是没法说了,而且,还有那一句更加羞人的话,好像是她说的,又好像不是她说的,若是她说的,又是在哪儿说的?
总之,好丢人又好羞人,她活了二十年还从没觉得这么羞过。
而且这个白面小男人的话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留,直接将她的脸面戳到了地上,幸好周围没有人。
“阿妹不说话,就是好看了?”烛渊浅笑出声,他虽然为自己突然就这么毫无顾忌地睡着了有愤懑,可是看到龙誉羞得满脸通红的模样便觉释然了,小家伙,没有害他之心,还羞成这副模样,倒是第一次见,真是好玩又有趣,不逗逗她又怎对得起自己,“不过阿妹的脸怎么这么红呢?要阿哥帮你瞧瞧么?”
烛渊说着便站起身向龙誉靠近,龙誉立刻往后退了两步,抬头狠狠瞪了烛渊一眼,复又很快低下头,咬牙道:“不用!”
混蛋!明知故问!他又逼得她失控了。
龙誉那恶狠狠的一瞪眼让烛渊笑意更甚,却是停止了逗弄她,再开口已是换了话题,“阿妹的夜箫吹得真是好。”
“好个屁,你都睡着了,根本没在听。”龙誉红着脸,羞恼地小声嘟哝,以为烛渊不会听到的,奈何烛渊耳里极好,听得一字不差。
“就因为我听着听着睡着了,才证明阿妹的夜箫吹得好,不然若是阿妹吹得鬼哭狼嚎一般,我还能睡得着么?”烛渊也不在意,依旧浅笑。
“吹得鬼哭狼嚎的,那是你。”龙誉小声反驳,就咬着烛渊的短处不放。
烛渊觉得他那有趣的阿妹又回来了,也不计较,“那既然阿妹抱怨我没有认真听阿妹的夜箫,阿妹再为我吹上几曲让我认认真真地听一回如何?”
“阿哥,你这是出尔反尔!”龙誉怒,羞愤地抬起头,再一次没控制住自己,狠狠地瞪着烛渊。
“我何时有出尔反尔,阿妹依旧吹的是夜宵不是么?怎算得上是我出尔反尔呢?”烛渊笑得玩味。
“……”龙誉气得几乎要捏断手中的夜箫,本想扔下夜箫转身走人,可是她必须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脾性必须改,于是她便咬着牙再举起了手中的夜箫。
可她才抬手便被烛渊修长的手指挡下了,正不解地看着烛渊,只见烛渊笑得温柔,“罢了,不过是与阿妹开个玩笑而已,这夜箫,留着下次我想听了再吹吧。”
龙誉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好话,这是将她活生生地当做劳力来使唤,可她不能反驳,更不能反抗,因为她以后的日子,都是这样了,于是便心平气和地应道,“是,阿哥。”
对于龙誉这种毕恭毕敬的态度,烛渊是不喜的,可当初他还觉得她欠调教,如今是不用调教也变得规规矩矩了,倒是让他觉得不舒坦了,人心果然难明。
“走吧,我这便可带阿妹去见你亲爱的阿娘,这下阿妹便不会说我出尔反尔了。”烛渊似笑非笑,“现在去,可是能让阿妹见到有趣的事情。”
“或许,阿妹能知道自己的阿爹是谁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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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看,没人看吗,哎,大叔好伤心,好没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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