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真与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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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的意志很少会这样多话，往往聊完一个话题她就会闭上眼沉睡数天，也很少会追问别人。

防空栖姬警觉起来，闭口不言，向深海的意志表示抱歉后，立刻就欲启航离开。

“你又在寻求什么？生前的死亡？那种事情很重要吗？”

“不重要。为您效忠，是我的荣幸。”

深海的意志露出了残酷的笑容，巨大的眼瞳中泛起了绿光。“我刚才说了吧？小孩子说谎可不好！你自己都已经查清楚了，为何一直存在怀疑？的确是花开院龙杏委派下属挖坑杀害了西河圭二，并由我抹去你的死亡记忆，编造了一个虚假的死亡过程。”

“母亲大人……这些不重要。我……”

“对我来讲是不重要。但对你很重要，你一直都在寻找着真相，并且不断否定自己寻找到的结果。所以，我决定仁慈地终止你无意义的行为。”深海的意志的言语听不出是生气还是怀有恶意。她或许仅是在宣读对话者最想要听到的话语。

“我承认，但这绝不影响我臣服与您的忠诚心。执行您的命令，是我的光荣。”防空栖姬不敢与深海的意志对视，深深低着头，她的确在恐惧。

“人类总是因为相互间的无法理解而造就悲剧。你们变为深海栖姬后依旧保留着人类的劣根性。中枢栖姬对你一直很仁慈，是你过多的猜疑和自卑在疏远与她的关系。得不到回应的信任一旦崩溃，可不是道歉就能治愈。这一次她要求你不要参与，正是因为她担心让你难受。这一次中枢栖姬要进攻冲绳。”

“冲绳？”防空栖姬听到这个词，立刻变了神色，她焦急地抬起头，渴求深海的意志多告诉她些作战计划。

“那里是你生前的家乡，中枢栖姬担心你留存着的人类情感难受，才特意把你调开。战争一旦开始，必定会有人倒下，平民也不例外。”深海的意志最喜爱的就是大量怨恨产生，化为她的食粮。“不过，你也不用太在意。我并没要求中枢栖姬把冲绳夷为平地，依照我的估算，大约牺牲掉冲绳3%的人，就能结束冲绳海战。非常划算的事情，这跟冲绳地区文明程度低也有关联。主要牺牲的人也都会集中在几个城镇。”

“多谢母亲大人，我其实对曾经故乡的人类留存有情感，一直希望能牺牲最少数量的冲绳人换取任务达成。仅是3%的人被牺牲，我代表其余97%的冲绳平民感谢您的仁慈。”

放空栖姬似乎忘记了眼前的神明是这世上最残酷的存在，但得到了深海的意志的许诺，防空栖姬也心安了。她也预想到冲绳马上要被战火侵蚀，为此焦虑不已。

“我的女儿有些小要求，作为母亲，自然是尽力满足。再说你的要求于我下达的任务相比微不足道。只要你喜欢，占领冲绳后，冲绳地区全权归你处置。只要确保文明被摧毁，多几个人活着，于我没有任何影响。”

深海的意志讲得都是真话，但在某些地方似乎存在前提，容易被忽视的前提。

“所以，你要听从中枢栖姬的命令，暂时乖乖呆在后方。就这样吧。”

深海的意志说完欲睡下，她只等中枢栖姬胜利而归。

“等等，母亲大人。我也想参加冲绳海战。”

防空栖姬突然的呼唤让深海的意志也显现出了疑惑的神态。“为什么？你去参加没什么效果，还可能加深与中枢栖姬的矛盾。毫无益处。”

“既然知道了中枢栖姬对我的态度，我自然不会继续对她抱有抵触心理。我想通过这场战斗，感谢她的关宏。”

剥除防护的外衣与懦弱的骨架，剩下的扭曲灵魂还留存着善的余辉，最让深海的意志厌恶的东西。

“不行，中枢栖姬最讨厌的就是有人违逆她。你最佳的选择是与我一同等待冲绳海战结束。”深海的意志句句都是真话，她没有说谎，却同样操控着她想要操控的棋子。

“冲绳海战是我们深海舰队对日本本土的第一次进攻，我不想错过如此重要的时刻。况且IJN联合舰队的舰载机飞行员是死得差不多了，但他们还有许多经验丰富的陆航飞行员，加上新人补充。这一次的空战我们深海一方也不是百分百的胜率。如果有我在，我能确保任何一架舰载机都飞不过我头顶。”

深海的意志思索再三后同意了防空栖姬的请求。在她正式合眼休眠前，她对防空栖姬再次使用了她独有的传送能力。

此时是9月7日，深海舰队已经出发了20小时，有一场大战即将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