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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师赢一言不发的压迫力下,易可识也无法开口。

两人沉默地上车,易可识再发动汽车回家。

这一路上,两个人也没有丝毫的对话。师赢只是一直挂着,看似天真无邪,眼神却一点笑意都没有的笑容。

自己擅自跟对方的养父联系,还听了一些看起来像是真的事情。最重要的是,这样做的自己。背叛了师赢的感觉吧。

易可识的心中忐忑不安,无法直视师赢。

是做错了什么吗?不,是隐瞒她去听人说她的秘密这件事,才让易可识有负罪感。

不知道师赢会做出什么,易可识的脑中浮现出了那些凄惨模样的伤口。

不,别想这些。易可识阻止自己接着想下去。

至少跟师赢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她没有做过伤害自己的举动不是吗?

即使是之前看起来脱轨的举动,伤害的人也只有她自己。

想到那割开的手腕,易可识还是有些不寒而栗。

透过后视镜偷偷瞄了一眼师赢的手腕。

那里现在带着白色的护腕,是自己去年买给她的。师赢的手腕已经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不知道到底会不会消掉,可爱的女孩子身上留疤这种事,真是非常不好。如果真的会留疤的话,易可识肯定会想办法找她去祛疤的。

从那以后,师赢虽然也会有吓人的举动,至少不会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了。

真是太好了。

一路开到家,下了车,易可识站在车旁,怎么都不敢迈步。

师赢已经当先走到门口了,回头看到易可识还站在车子旁边,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却让易可识抖了一下。

她只好低着头跟在师赢身后进了门。

师赢没开灯,换好拖鞋,也不等易可识关上门,就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易可识已经习惯了进门脱衣服这种做法,总觉得这样下去自己会开始习惯裸奔了。

她赶紧关上门,眼睛无法适应突然昏暗的环境,不过她也清楚这个房子里的摆设了,看不到也不影响。

自然地也换上拖鞋,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全部脱完的时候,眼睛也差不多能看清房间里面了。

师赢已经坐到了沙发上,易可识把衣服放到一边专门的柜子里,也走到沙发边坐下。

从易可识走过来到坐下一直盯着看的师赢,在对方低着头仿佛要把茶几看出花来的时候,笑容更加扩大了。

“可识今天早上做了什么?”

“……去跟你的养父见面了。”

易可识从上次的事情就学会了教训,即使撒谎也没用,既然师赢会出现在停车位旁边,就说明她已经很清楚发生了什么。就算没有进咖啡店,师赢也会知道易可识都跟那个人谈了什么吧。

“说了什么呢?”

“……他,告诉我师赢以前的事情。”

“可识相信那个人吗?”

易可识不知道师赢现在是什么表情,有点害怕,却还是努力抬起头,朝对方的眼睛看去。

那里面非常平静,没有失望,没有动摇。就算是面对喜欢的人挖掘自己过去发生的事情,师赢也没有一点的负面情绪泄露出来。

“……我相信,”易可识想说相信师赢,但却怎么都开不了口,只能不断摇头。“我想相信师赢……”

是想相信,而不是相信,这是不是就代表了,自己已经对那个男人说的话,产生了信任呢。

“可识相信那个人吗。”

这次是肯定句,师赢凑了过来,虽然易可识一瞬间有想要躲开的冲动,却还是僵直在原地。

“可识,不相信我吗?”

师赢的手指,微凉地覆在易可识的脸颊上,指尖缓缓地,在她的脸上摩挲。

“不……”

易可识想摇头,却看着师赢的眼睛出神。

“那些事,师赢真的做了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易可识就已经是不信任师赢的表现了吧。

“是我做的。”

她希望听到什么答案呢,但是师赢那冷淡的,仿佛没有感情的声音却打破了她的幻想。

“全都是,我做的。”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师赢会伤害那些人?

“理由……重要吗?”

“有原因的啊!师赢怎么会无缘无故就去伤害别人!”

“可识眼中的我是这样的吗?”

“师赢不是坏孩子,不会随便就伤害别人就把那些人的嘴唇手指给弄坏掉啊!”

“我是坏孩子哦……因为他们,跟可识不一样,非常讨厌。说谎,恶心,自以为是,把我讨厌的,全部都翻出来。”

师赢的眼睛在闪闪发光,易可识不想注视,却无法挣脱。

明明房间里有恒温的空调,易可识却觉得是这么地冷。

为什么,师赢说的那些话,就好像是对自己说的一样。

自己的好奇心,自以为是,不就是这样吗。

原来,我跟那些人没有什么区别吗?

易可识在心中否定自己。

“我……我也,做了让师赢讨厌的事情……”

“可识不一样……就算做了我讨厌的事情,我也会原谅可识。因为可识会一直,一直在我的身边,和我在一起。”

师赢轻轻吻了吻易可识的唇。

“但是那些人……”

验伤报告里的那些伤口描述,太凄惨了,照片也是,后面的统计里,也是不止一个人出现手指被折断成奇怪形状的情况。

这些都是师赢做的话,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做这么过分的事情,而且还给这些人留下了足以形成心理创伤的可怕阴影。

“嘴巴说了不该说的话,手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所以就要,教他们乖一点才可以……有的人就算长大了,还是像小孩子一样,是笨蛋呢。”

师赢笑着说,完全没有一丝,觉得后悔的意思。

易可识感到寒意从脊柱往上冲到头顶。

她的确知道师赢的思维有些异常,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异常。对伤害他人没有不安,没有后悔,只有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是正确的理所当然。

这种行为是不对的啊,当然是不对的,怎么可以随便就伤害他人,还是这种会留下终生伤痕的。

“你……”

“可识讨厌我了?”

“师赢……你做的这些事情,是错误的。”

“可识都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这么指责我真的好吗?”

“……你说的没错,但是,不管他们做了什么,师赢也不用做得这么过分啊。”

“可识知道这些人做了什么以后,也可以坚持这么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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